“你怎么成为了摆渡人？”
过了片刻，王辰这才开口问道，他有些好奇这些年季无道经历了什么，又为何成为了冥河之中那位神秘的摆渡人。
“一切拜你所赐”
季无道悠悠道，看向王辰的目光无比复杂，有怨恨、有遗憾，更多的是无奈。
王辰哑然，不用说，眼前之人只怕又是王莽的棋子之一，不由的有些头疼，身形不着边际的后退半步。
“哼，怎么，害怕我？”
季无道讥笑道。
此时的王辰微微有些尴尬，只不过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而已，他知道眼前之人对自己并无恶意，不然在第一次进入地府之时，早就陨落在冥河之中了。
“季姑娘，你知道王莽在哪里？”
王辰连忙岔开话题，并没有纠结她的经历，眼前之人对于自己的过去明显有些反感。
“不知道，他的行踪成谜，没有人知道他在何方，就连我也只是在汉王朝之时见过他几面，后来便再也没有见过”
季无道凝声道，语气令人捉摸不透。
“汉王朝？”
王辰心中一惊，望向她的目光中满是疑惑。
他曾经在古籍中看到过只言片语，知道在华夏历史中，曾经有一位大帝王莽开辟了一个新时代，号称新王朝，原以为只是重名而已，现在看来此王莽便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王莽。
似乎看出了王辰的疑惑，季无道缓缓走到船头，再次坐下，王辰见状不由的跟上。
“当初在你感悟因果意境之时，王莽找上了我，将我带离这个时代，逆转岁月，来到了上古时代西汉王朝，那个时代也是我出世的时代”
说罢，季无道将目光落在王辰右手的锁链之上。
“你不是想知道为何我会成为戮神刀刀身的主人？”
王辰没有打扰她，而是静静等待着她的下文。
“九黎与人皇、王莽三人相识于神话时代，三皇五帝弑天之后，九黎被诡异控制，王莽带走了他，以他的肉身行事，行走天下”
“上古时候，王莽被诡异中的无上存在发现，离开了九黎的身躯，而我则是戮神刀器灵，被王莽抽离出戮神刀，赠送一双重瞳，送来了这个时代，最终苏醒了意识。”
“而九黎再次被诡异控制，太行山之变，玉浮宫之变皆是出自九黎之手”
王辰闻言点了点头，对于太行山之变他知道，是为了寻找山海经碎片。
“我意识苏醒之后，又觉醒了重瞳，被你斩出的魔道王莽发现，而后施展重瞳之力将你带入幻境，助你感悟因果意境，随后一起离开了这个时代，回到属于我的那个时代”
随着季无道的缓缓道来，王辰却是陷入深深的疑惑之中。
他忽然发现，王莽似乎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王莽曾经说过，他是从未来而来，乃未来的王辰因果分身，前往神话时代之前布局。
不过似乎失败了，因果王莽应该是死在了上古时代，所以在死之前将戮神刀器灵季无道抽离，赠送一双重瞳，逆转时空，放在了这个时代。
而这个时代的王辰斩出魔道分身王莽，因为不管是未来的王辰因果分身，还是这个时代王辰的魔道分身皆是同一个人，都是他王莽。
魔道王莽因为重瞳，重新找到了季无道，将其再次带到了上古时代，继续布局。
“呼”
王辰揉了揉脑袋，不得不感叹王莽此人的谋划，想到这里，后面的布局他也明白了。
季无道看了一眼王辰。
“看来你也猜到了，不错，这个时代的王莽借助了泥菩萨的青铜古棺前往了过去，再次来到了他死亡的那个时代，至于泥菩萨的条件则是寻找一个能够容纳黑龙神魂的肉身”
“随后王莽在上古时代建立新王朝，因为唯有天子之躯，才能拥有一道龙气，你与王莽本是一体，接下来想必你比我清楚的多，泥菩萨捡到了你，带你来到了临江村。”
“不过可惜的是泥菩萨当时看走了眼，虽然你与王莽面容一致，却不知你才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变数，因为历史不可改变，你的出世在泥菩萨遇到王莽之前”
王辰笑了，他知道，在他斩出魔道分身之前的历史不可逆。
魔道王莽回到了上古时代，为何人皇印会缺一角，黑龙为何会出世，因为只为了让历史成为一个圆环。
所以那个因果王莽他才会送季无道来到这个时代，带魔道王莽回到过去，摔碎了人皇印一角，那个人不是所谓的王姓女子，只是跟随他回到过去的季无道而已。
这才有了这个时代的人皇印缺了一角，黑龙逃出人皇印，自己成为黑龙神魂的容器，一切的一切只是将整部历史形成一个闭环，历史不可改变。
“后来呢，你又为何成为了摆渡人？”
王辰问道。
“创立新王朝之后，王莽便知道自己被诡异盯上了，将我带到了幽冥地府，又将重瞳还给了我，让我在此修炼，未来助你一臂之力”
“至于王莽，历史中记载他打进了神路，死在了神路之上，但我不信他就这样死了，与他接触的那些年，没人知道他的想法，又布了那些局，但是我知道他一定隐藏在哪个地方，等待着最终归来”
季无道说完便不再多说，从上古时代活到了现在，她一个人十分孤独，在冥河中飘荡了无尽岁月。
在冥河上第一次见到王辰之时，她便想表明身份，但那时的王辰只是道果境而已，有些东西还不是那时的他所能了解的。
直到现在，踏入天人五衰境的他才有了在这个世界立足的资格。
“多谢”
王辰低声道，他明白季无道一直在这暗无天日的冥河中游荡，只为了当初王莽的一个交代，在这里等他，若没有季无道，恐怕自己早就死在了冥河之中。
二人沉默了，只有小船划动的水声，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蓦然一亮，一条小路出现在眼前，正是黄泉路。
在走进黄泉路之时，王辰开口道。
“如今的我已经不惧冥河，你不用在当摆渡人了”
季无道闻言笑了笑，随即摆了摆手。
“我已经习惯了”
说罢，小船调转方向再次消失在冥河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