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敢苟同皇上之意见!”
盎然挺胸抬头,廖寿恒是满面的坚定之色:“臣刚才惊闻兰芳共和国逼迫皇上禅让,为陛下计,为国朝血脉计,为国族计,臣斗胆上奏,请陛下考虑兰芳共和国之提议,因为自秦皇建立统一以来,举凡是国朝更变之际,前朝国族血统无一不是遭受屠戮之时灭顶之灾,陛下,这是国族唯一的生路啊!”
光绪面色微动,熟知他的廖寿恒自然知道这是皇帝动心的预兆,继续开口说道:“兰芳共和国自从开战后,每占领一座城池,就会将里面的满城国族全部逐出其统治之地,现在,两江闽浙齐鲁地区被逐的国族已不下百万之数,这些人可都在前来的路上,且不说现在帝都之形式,一旦兰芳共和国把长江以南的国族全部清理回来,哪里还有安置他们的地方?!臣闻那沈恪不满现在兰芳共和国军队指挥官的表现,已经下令,让颁布了杀土令的邱四,随同兰芳共和国第二舰队北上,准备接手对咱们的战争,那可是个杀神啊,在岛上把土人差点杀的绝了种!!”
听到邱四,光绪还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有些愣神,只是当把土人杀的绝了种传进耳朵,他的面色就止不住的白了起来,面现焦急之色,嘴皮子也哆嗦起来:“可是一旦禅让退位,咱们国族去哪里?!”
“呼…”
终于听到了这句话。廖寿恒顿时放下了心来,抬起头,不顾旁边面色大变的魏一凡。而是瞅了瞅旁边站着的那个大兵,这才回过了头:“皇上,一旦您禅让退位,那么久是兰芳共和国的子民了,您不就是向往着普通人的生活吗?您不是说想要去伦敦,去纽约,去巴黎看看吗?事到如今。臣也就只有实话实说了,一旦咱们拒绝那兰芳共和国的要求。恐怕立即会有不忍言之事降临!您虽然身为一位皇帝,可是连自己最起码的人身自由都没有,吃喝用度之间,全部操之于他人之手。就连您的后宫…”
“大胆,廖寿恒,你,你,你想造反不成?!”
魏一凡突然从旁边蹦了起来,满面通红横目怒视着廖寿恒,气的嘴皮子都哆嗦起来,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完整:“你,你。你…”
“草嫩娘滴!俺就看着你这个家伙不顺眼,一身怪味不说,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叽歪,再叽歪老子打死你个孙子!”
魏一凡的话音未落,旁边的李永刚就端着兴业式蹦了出来,大脚一踹就将魏一凡踹到在地,一枪托就砸在了对方雪白的脸上,最后还不解恨又踹了几脚:“什么玩意。人家皇帝在那里商议国家大事,什么时候哪个大爷没提裤子把你露出来了。滚,给老子滚远点!给那个,你们队长说,换个老实的人来,什么玩意这是?”
连推带攘的把魏一凡踢出了御书房,李永刚没事儿人一般,站回了自己的位置,冲着旁边呆住的皇帝和大臣摆了摆手:“你们继续开会,我继续站岗。”
旁边,无语的君臣二人满脸的黑线,只是现在情况实在是紧急,而在兰芳共和国军队控制下的皇城,每天通行的时间也只有单单的五六个小时,廖寿恒接着开了口:“皇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更何况,大清到了现在,已经是千疮百孔了,早就在兰芳共和国向大清宣战当天,兰芳共和国的中央广播电台就开始宣读大清的不是…”
“且不说亲爸爸那边…”
光绪开口打断了廖寿恒的话,满脸的不甘:“朕自从登基以来,无时无刻不想振作奋发,可是,有这个机会吗?原本朕还想着让那鼓吹革新的谭嗣同入京,谁知道就碰上了兰芳共和国宣战这个事儿?老佛爷还说刘坤一刘大人哄骗于她,现在又怎么样了?兰芳共和国的军队,一日之间就到了紫禁城下,现在她又怎么不说话了?!朕算是看明白了,这个黑锅无论如何都得落在自个儿身上,好处却都落在了她的手里,什么时候,她把朕当成她的儿子了?!哪怕是农妇也不会这样对待她的儿子吧?!”
也许是魏一凡让李永刚给撵走了,也许是想到了自己要当亡国之君,从未指责过慈禧的光绪竟然咆哮起来,漫天飞舞的唾沫星子甩了廖寿恒一脸,后者却只能是拿出唾面自干的勇气,听着这位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的皇帝,发泄着。
光绪皇帝在他的御书房里发着火,而在不远处的储秀宫里面,睁开眼了的慈禧太后直直的盯着床上面锦绣织就的凤凰,半声不吭。
储秀宫里,如春的暖意止不住凝重的沉闷之气,在慈禧的寝宫内,裕禄和额勒和布也是罕有的坐在了锦凳上面,只是两人彼此用着眼神交流着,直到一个人影在门外闪过,两人才转头瞅去,发现竟然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魏一凡,这才齐齐的望向了旁边立在床边的李二大总管。
慈禧不发令,李二自然不敢挪窝,这两天他可是过的度日如年,往日颐气指使的念头早就没了,而自认为摸透了脾性的慈禧太后,也变得息怒无常起来,更加重了他心中的苦闷,只是事到如今,不说两人曾经的关系,单单是几十年的陪伴下来,他也是离不开这位大清的主人。
转头瞅着外边狼狈不堪的魏一凡,李二很快就猜出了其中出了啥事儿,能够把这位整成这样的,帝都城里除了那些新来的杀神外,也就别无人选了,按说这个事儿现在不应该向上面通报,毕竟几十年服侍人勾当干了下来,报喜不报忧自然是潜规则中的潜规则,可惜,到了现在这个世道,不说比说了还要麻烦!
脑海中转悠过这些念头,李莲英躬了躬身子,开口说道:“老佛爷,皇上那边的太监,都让人给撵回来了!”
“什么?!”
腾地从床上坐起,慈禧就醒悟过来发生什么事儿了,迎着站起来的裕禄和额勒和布,面上似哭似笑的摆了摆手:“都坐,都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兴这一套,咱们呐,现在可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来来来,咱们合计合计,看样子,皇上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咱们呢,也得为自己的出路做打算一下,对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