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玲默默流泪,低声抽涕良久,少女灵动敏感的心儿才渐渐的平息了激动,有点不好意思的离开了赵长安的怀抱,看到自己都把他的t恤胸前打湿了一片,不禁有点脸红。
赵长安从包里拿出来一包餐巾纸递给尚玲,又给了一张自己的名片:“有什么就和我打电话,就是没什么有时候也可以给我打电话说说话。”
“嗯,哥哥~”
尚玲低头接过名片,看了上面的名字和手机号码,珍重的放在上衣口袋里,水汪汪还含着泪水的大眼睛望着赵长安。
“你去吧,我是到柳雪莲家,昨晚她们闹得太凶了,都是一建的,说夸张一点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去问问,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赵长安轻声说到,充满了正面的高尚色彩,听得尚玲这个十七岁的豆蔻少女满眼的崇拜。
“我上去换件衣服再下来。”
“哥,我给你洗吧。”
“不用,你得眼泪很珍贵呢,我可舍不得洗掉。”
说的尚玲俏脸含笑,微微脸红。
“自信一点,你不比别人差,你也不欠别人什么!”
“嗯,哥~”
尚玲连连点头。
——
尚玲走出单元楼梯道,在阳光和小区住宅楼的光影里走向大门口,心里面带着跳跃的幸福和喜悦,似乎想呐喊着向全世界宣告,‘我哥哥的哥哥认可我啦!我有一个哥哥啦!’
她是一个明事理的好姑娘,知道父母最对不起的就是大姨和哥哥,她渴望得到哥哥的原谅,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她都愿意!
看着她这么轻快活泼的走着,小区里面很多人都在低声的议论,她知道是在说她父母的无耻,然而她却不怨恨这些人,因为她的父母的所作所为,确实无耻。
然而她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心里面充满了自卑和羞耻,而是充满了阳光,就像哥哥说的那样‘自信一点,你不比别人差,你也不欠别人什么!’
她的哥哥可是赵长安,他的话怎么可能会有错?!
——
赵长安又上去换了一件t恤,下楼,敲柳雪莲的屋门。
好一会,门才打开,柳雪莲的防盗门有猫眼,开门之前肯定往外看了,穿着一件无袖下摆到大腿膝盖上面的亚麻色素色睡裙,也不说话,也不让路,就这么看着赵长安。
赵长安朝里面探头看了一眼,李翡翠和李芙蓉两人的那间卧室的门紧闭着,就走了上去,柳雪莲却猛地后退一步,声音冷淡的说道:“有什么事,你李叔不在家!”
“我知道,在外面遇到了李叔,他说翡翠的象棋下的比他好,我要是没事儿可以找翡翠下几局。”
赵长安走进屋里,随手锁上了门,柳雪莲秀眉一挑,不耐烦的对赵长安说道:“她今天不舒服,改天再和你下。”
“柳姨,不知道你想进哪所初中,市内的初中你随便挑。”
看到柳雪莲这种翻脸不认人的模样,赵长安自嘲的笑了一下,看来自己的君子不器还是不够道行,就准备长话短说,把这件事情翻篇过去。
“哦,变得这么好心了,这是准备算的清清楚楚么?”
柳雪莲双手抱在胸前,杏眼明亮的望着赵长安,嘴角微微下弧,带着一种看破了的嘲笑。
“没这个意思,我到你家,总得给我倒杯水吧?”
赵长安坐在沙发上,觉得屋里闷热,又站起来,打开了吊扇,开了最大档。
“呼呼~”
李有才家里客厅的吊扇风力强大,顿时把柳雪莲的睡裙吹的一角摆上了腰间,一片白,没有内衣。
“昨天闹得这么狠,我们都是滴水未沾。”
柳雪莲也不管,就这么冷笑着双手抱胸,看着赵长安:“没有水,你家这么好的条件,冰箱里啥饮料没有?”
她这句话,表达出来了,其实在她骄傲自尊的硬壳里面,还有着对女儿的关心和柔软。
赵长安朝着客厅一侧对着的阳台看了一眼,这么热的天窗户玻璃都关着,外面的人除非趴到玻璃上,不然看不到客厅这边的景色。
“这么热的天你这么折腾,两个孩子受得了?我的意思很简单,你要调回来咱们就先调回来,有别的其他的想法,都可以提,只要合理别太过分,我都可以斟酌着满意你!哪个都想出人头地,哪个都想考上北大清华,可难道那些考不上的就不过了,那些上技校,职校的都不过了?为什么只能对自己的至亲这么的狠!”
赵长安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两个女孩子成绩差点就差点,而且能考四百多也算是不错了,有些父母总是把自己的无能,然后把自己所有的不服气,寄托,梦想,都强加在儿女的身上,还要不要一点的脸?
有本事,有能耐,你自己闯啊,一句话我就指望你们能给我争气,拿出家长的强权威势窝里横的搞道德绑架,家庭暴力,争拟泥马比!
柳雪莲转身打开女儿的卧室,看到两个女儿跟害怕光亮的鹌鹑一样,坐在卧室角落的地上依偎蜷缩在一起,满脸的泪水。
心里面不禁不禁一软说道:“你们洗个脸,出去吃点饭!”
“妈~,不要和我爸离婚好不好~”
李翡翠的哭声。
“妈~,我们以后一定给你争气,不要和我爸离婚好不好~”
李芙蓉也是含着哭声祈求。
柳雪莲沉默,然而脸上的神情坚决冷狠:“你俩去洗脸,赵长安在外面,成什么样子!”
坐在客厅沙发上吹吊扇,看着柳雪莲白嫩匀称的小腿的赵长安,猛地一愣,震惊的问柳雪莲:“就因为这你要和李叔离婚?”
“为什么不能,我要和他离婚并不是你们考的好不好,很多年以前我就想好了,就是这次考好了,我还是要和他离婚!我为什么生气,因为为了你俩的复读,又让我艰难的忍受了他一年,可你们让我这一年白忍受!至此至终我都没有喜欢过哪怕一天的他!厌恶他的无能,软弱,整天靠着喝酒来自欺欺人的麻痹和逃避,他明知道老付的心思,每次见到老付还跟个孙子一样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那些工友满嘴黄腔的侮辱我,他也只敢装着不在意的一起笑,这么一个男人,我已经为了你俩委屈忍受了十八年,我就不能有一次我的人生,我的选择?”
说到这里,柳雪莲也是满脸的泪水:“我厌倦死了呆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小城市,我要到大城市去看高楼大厦,去看轮船大海,去过着即使比这还要苦,可更自由我愿意的生活!”
这时候,赵长安的心跳有点加剧,总觉得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他抓着又却不能抓实手,不禁急的猛地站了起来,说道:“什么呢?”
柳雪莲泪眼婆娑的转身望着赵长安,不知道他怎么也突然变得有点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