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德真人和方正禅师,带着各自门人弟子,参观了皇家银行和四海百货。回去就召开闭门会议,随之便陷入纠结之中。
靖海侯推出的铜器,不但铜料精纯,而且器型精美,构思巧妙,称得上是的鬼斧神工。
这么精美的器物,不止是和尚道士会动心,只怕佛祖、三清见了,也会动凡心吧。
可是这个价格,确实贵的过于离谱!
靖海侯说的很清楚,只要铜料,和黄金二换一。如果要成器,那就一换一。
他的工艺,和铜料一个价!
这要是泥像、木雕,这个价也就认了。可这是黄铜啊,这个工钱,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没过几天,主客易位,凝阳老道主动约见他们。
还是大相国寺,依旧是那间会客室。
凝阳老道一袭崭新天蓝道袍,脚下黑鞋白袜,手中一柄伪装成竹杖的听风剑。有这身新袍加持,这老道看上去竟然有了几分仙气。
他是来向恒德和方正辞行的,只是话里的意思,却差点让两个老头破功失态。
“你说什么,墨阳道友真的修持功德之气?”
“然也!”凝阳正色道:“他亲口向我说的,还能有假?”
“有何凭据?”
凝阳老道冷笑:“凭据?你道你是哪个?还问我要凭据,话便是这话,信与不信,全在你自己!”
“这等事,你为何要说于我等?”
“你当我愿意啊?”凝阳老道满脸不情愿:“是墨阳师弟,允了我百件法器,要我将此事公诸于众!”
“这却为何?”
“你能问出这等话,可见就不是个能修功德的。何谓功德?两位都是大德高修,不妨扪心自问。且等明了内心,再来问这修持法门的事吧。”
修行的法门,谁不想藏着掖着。可没办法,墨阳师弟说的对,功德之气,玄之又玄,若是一意隐瞒,只怕弄巧成拙,反而会毁损功德。而且他的经验已经证明,参与的人越多,所得功德也越丰厚。
再者说,功德之法虽未证实,可师弟给的东西实在太多。老道只是个俗人,顶不住这个诱惑啊。
恒德和方正对眼神,猛然间就想到很多东西。李墨蹈海归宋,两年来,从泉州到京城,似乎一直在做赚功德的事……
如此说来,靖海侯确实已经找到了功德之气的修行方向!因此他才愿意把这法子放出来,积功德这种事,当然是人越多效果越好了。
本来攒功德这事,佛门道门一直都在各种尝试。无奈除了名声之外,并没发现有什么实质收益。毕竟气运这东西,玄之又玄,根本说不清楚。可是现在,有靖海侯在前面这么一提倡,大家再跟在他后面去做,岂不是要为人做嫁,送他功德?
法子就摆在这里,你们愿不愿意跟?
你不跟,那就沾不上功德法门的边。你要是跟着来,兴许自己也有好处,可到底也是帮他积德。
俩老头打个激灵,这是个阳谋啊!
凝阳老道看他俩的反应,冷笑:“墨阳师弟还好奇,为何大宋佛道儒三教共存,怎么偏偏没人修习功德。呵呵,就你们这种整天只知钻营之辈,别说功德了,便是走炼气的老路,只怕也长不了!”
恒德真人和方正禅师都没反驳,凝阳说的没错,这点气度他们还是有的。可有气度又有什么用?炼气前路已断,功德之路又被墨阳抢了先,究竟以后是缀在墨阳后面搭顺风船,还是另觅他途?这是个值得沉思的问题。
凝阳老道大摇其头,这当口还在掂轻捻重?还不赶紧跟着墨阳师弟赚功德,等以后这路子上人多了,连屁都没得吃!
三人在这一刻,想的都是要不要去赚功德,如果赚的话,又应该怎么加入其中。丝毫没注意,就是这短短几句话之后,他们已经完全接受功德气运的说法。
凝阳传完话,当场告辞。两个老头跟着出门相送,毫不意外的看到随行的几辆四轮马车。
这时候,才想起凝阳之前还说过,李墨为了让凝阳传话,送了他百件法器。
两个老头也不顾忌什么颜面,硬拉着凝阳要看一眼。
随便开了口箱子,里面摆着各种大小不一的铃儿、磬儿、锣儿、拨儿……个个金光灿烂,型制严谨,明显的靖海侯风格。
“这样的一百件,能用多少铜料?”
凝阳大笑:“这算什么法器,这些小玩意都是予贫道回去送弟子门人的小礼物。后面车上,才是法器。不过你们不能看,我怕你们两个老不修,学了我的样儿,回去自己私铸……少瞪眼,可别说你们干不出这事来。”
又是一通互相伤害,凝阳行礼告辞。上车前,不经意挥手,袖子滑落,露出手腕上光可鉴人的新腕表。
果然是自家师兄,李凝阳这等没谱的货色,竟然也能混到价值百贯的腕表!
墨阳道友对自己人,是真的好啊。
要不,就搭他的顺风船?
可是,就这么辛辛苦苦做功德,却把最大的那一份拱手送给他,好不甘心呐。
为什么,发现功德修行的人,不是我们的人呢?
凝阳离京返回终南山,留下恒德和方正继续纠结。买铜器的事还没吵出结果呢,修行这边又搞出了新花样。这位靖海侯,是真不让人安生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凝阳老道那番话,只不过是个开始。
十月初五夜,汴梁正北二十里,黄河岸边。
李墨穿着战甲,沿着河岸悬空缓缓飞行。
“先生,已经抵达预定位置上方。可以投放空心柱。”
视线中,显示一个高亮标识区域。
李墨意念微动,一只直径三米的空心钢柱凭空出现,受地心引力影响,垂直向下直接插水岸边浅水区。
这根空心钢柱高达十米,只凭自重,就直接扎入泥砂之中将近三米,水面上方只余下不到六米。
星期五测算之后,给出评估:“中心垂直度正常,可以正常施压。”
李墨缓缓飞到钢柱上方,意念一动,一只重达三百吨的大号铁锤出现在钢柱上方。
砰!
一声闷响,钢柱应声下沉一米有余。
收锤,再放!
砰!砰!砰!
连续数次重击,高出水面六米的钢柱被砸的只剩下两米左右。
“已达到最佳深度,垂直度正常,可以承重测试。”
李墨松了口气,这只是第一只。今晚,他要在两岸边,扎下八根钢柱,连夜搭一座铁桥出来。
显圣嘛,当然免不了搞几个神迹,来增强一下说服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