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昌下班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公交公司,找杨麦香。
杨麦香昨天刚刚见到他,不知道刘洪昌又来找她干什么。
“你怎么,又来了,下班了,不回家陪媳妇,你老找我算怎么回事?”
刘洪昌嘿嘿一笑。
“找你,有好事!”
“是这样的!”
接着就把见到谢科长,矿上要买钢筋的事,都说了。
“麦香,我有个朋友,正好能弄来螺纹钢,数量还挺大。”
“要是,可以的话,你帮忙找个大一点的库房!”
“我着急用!”
杨麦香没有多想,直接答应了下来。
过了三天,杨麦香来找他。
两个人到了杨麦香找的地方。
刘洪昌一看,还别说,真挺合适。
“麦香,谢谢你了!”
“咱们说这个干嘛!”
“对了,你那个朋友,什么时候,把东西运过来!”
“还有,这事不会犯什么错误吧!”
刘洪昌呵呵傻笑道。
“麦香,时代不一样了,你要学会与时俱进。”
“我东西来的合法,再说了,矿上给我开了介绍信,我怕什么!”
杨麦香哦了一声,没再说这个话题。
“对了,那天我看见我姨了?”
刘洪昌知道,杨麦香嘴里的姨,就是自己老妈。
“哦,老太太怎么样?”
“挺好的,还跟我说对不起!”
“我能看出来,老太太挺担心你的!”
“其实,要我说你应该回去看看!”
“不管怎么说,老太太没什么错!”
“嗯,我知道了,等忙完这事的,我会抽空回去一趟。”
杨麦香点点头!“那行,你自己看着办吧!”
杨麦香留下库房钥匙,就走了。
刘洪昌看着四周空荡荡的,一个人没有,顿时放声大笑了起来。
“老子的春天来了!”
接着,一挥手,原本空无一物的库房里,出现了大批螺纹钢。
摆放整齐,好像这些东西,原本就在这里一样。
刘洪昌怕夜长梦多,当即回到二食堂,给谢科长打电话。
“谢哥,东西到了,你派车过来吧!”
“对了,对方希望是现金!”
说完,又找到经理请假!
出了二食堂,再次到了库房这边,等待谢科长!
大约一个小时,谢科长他们到了。
谢科长带来十辆大卡车。
看见刘洪昌激动坏了。
“我说洪昌,我是真没想到,你路子这么野!”
“行,你小子早晚是个人物!”
“都是谢哥提携我!”
“来,谢哥跟我看看东西!”
一阵哗啦啦声响,库房大门,被打开了。
谢科长看见里面的钢筋,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都是人字钢!”
“小子,来点点钱!”
说着,把手里的皮包,递给了刘洪昌。
刘洪昌打开一看,都是大团结。
谢科长有些羡慕的看着他。
“洪昌,你这下可成了万元户了!”
“哥,说这干嘛,我也就是个过路财神!”
“大部分,都是人家的!”
“对了,这个你拿着!”
刘洪昌从点好的钱里,抽出一千块钱来。
谢科长立马推辞不要。
“洪昌,你这是干什么!”
“哥,你也别嫌少,兄弟挣得也不多,大头都是人家的!”
“但是,谢哥,这个你还真得拿着,要是没有你,我也不能,发这笔横财!”
谢科长推脱不过,只好收下。
一千块钱,赶上他一年工资了,也是眼馋的紧!
谢科长知道,刘洪昌挣得要比这个多得多,但是这是人家的财,跟他没什么关系。
要是自己有这路子,这笔财,也轮不到他刘洪昌。
现在人家还能想着自己,这就不错了。
钱货两清,谢科长安排人,装车。
刘洪昌没有停留,而且跑到了银行,把钱存起来。
之后去了公交公司,找杨麦香。
跟之前一样,把存折交给她保管。
但是这次,刘洪昌留下了一千五百块钱。
杨麦香现在都麻木了。
打心里佩服,刘洪昌赚钱的速度。
这段时间,刘洪昌大大小小的存折,放在她手里,有三四个。
最少也有三四百,最多就是现在这个,足有四万。
妥妥的万元户!
“麦香,帮我存好!”刘洪昌说完,趁着没人,直接在她的脸蛋上,来了一口。
等她反应过来,刘洪昌已经骑着自行车,跑远了。
“混蛋玩意,真不是个东西!”
但心里甜滋滋的。
杨麦香感觉,这段日子里,她跟刘洪昌的关系,无形中拉近了不少。
刘洪昌一路高歌,回到了二食堂。
晚上下班,买了两斤羊肉,回了家。
何文惠现在对待刘洪昌的态度,很平静!
没有了之前的抵触感!
尤其晚上,也学会了回应他,虽然还是有点内向,放不开。
但就是这样,也让刘洪昌心满意足了。
这几天,发现何文惠身体有点不舒服,刘洪昌决定,给她补补。
到厨房找出,铜锅子,洗刷出来。
之后开始切肉。
二斤羊肉,切出两大盘来,又弄了一些素菜。
何文惠下班后,有些肉疼。
“刘洪昌,你不过了!”
刘洪昌瞟了她一眼。
“怎么说话呢!”
说完,正好看见何文远。
“文远,你过来!”
何文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凑了过来。
“干什么?”
“我今天晚上,请你吃锅子,但是你姐不让!”
“你说怎么办吧?”
何文远脑瓜多灵呀!
看着一脸坏笑的厨子姐夫,就知道,在耍她玩呢!
但是,看着桌上的肉,实在馋的不行。
只能跟何文惠撒娇。
“姐,你就听我姐夫的吧!”
“我求求你了?”
何文惠明知道,两个人做戏,但还是配合的,连说几个好字。
姐妹两个人,被刘洪昌撵进屋。
二庆妈这时走了过来,看了看。
“我说你们家不过了!”
“我说二庆妈,怎么说话呢!”
“什么就不过了!”
“怎么,我们家开回荤,还不行了!”
二庆妈这人,刘洪昌不喜欢,但又不能不说,这人不坏。
只是说话直,脾气也臭。
刘洪昌自打搬进这院,没少跟她开玩笑。
二庆妈也习惯了。
“老娘说不过你,我走了!”
二庆妈被气走了。
刘洪昌把菜都端进屋里。
于秋花坐在主位上,何文惠,何文远一边一个陪着,刘洪昌本该挨着何文惠,但是他发现,自己的板凳上,多了一个东西,一个烫的火红的炉盖子。
这要是一屁股坐上去,估计屁股就熟了。
这事不用想也知道,是何文涛干的。
只是自己好像没得罪他吧!
刘洪昌哪里知道,自打何文惠教育完这小子。
何文涛就把他恨上了。
认为是大老刘,唆使自己大姐,教训自己。
本来,早就想好了主意,但是一直没得到实施。
原因无他,何文涛没遇到刘洪昌。
这几天刘洪昌基本不在家吃饭,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
今天可让他找着机会了。
刘洪昌心说,这孩子坏到骨子里去了。
没救了,那行,老子给你一个教训。
刘洪昌装作没看见。
故意让何文涛去厨房,把酱油拿过来。
何文涛毕竟是个孩子,不敢不去,就在他出去的时候。
趁着大伙的注意力,都在那两盘羊肉上。
刘洪昌来了一个偷梁换柱,把自己的椅子,跟何文涛换了。
何文达,年纪太小,在于秋花怀里。
谁也没看见,刘洪昌的动作。
何文涛拿着酱油进屋,看见刘洪昌安安稳稳坐在板凳上,心里吓了一跳。
这家伙这么厉害吗?
他不怕热?
何文涛的注意力,都在刘洪昌身上,也没注意自己的板凳。
就在他坐下去的那一刹那。
一声哀嚎,直接蹦了起来。
动作过大,差点被桌子掀了。
好在刘洪昌把桌子扶住了。
出了汤锅了,撒了一些汤,倒是没有造成其他人的伤亡。
于秋花这个气啊!
“文涛,你干什么,不吃饭,就出去!”
何文涛这会,给他疼得,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何文惠,何文远发现了异常。
起身一看,都吓傻了。
“文涛,你怎么了!”
于秋花这才知道,孩子出了事!
何文涛这小子,哭着指向刘洪昌。
“都是他,都是他干的!”
小子,倒打一耙的本事不小啊!
心里佩服何文涛嘴硬。
都到这会了,还敢撒谎,冤枉他。
何文惠看着他的屁股,这个心疼。
也管不了他说什么。
“洪昌,赶紧带他上医院,这屁股都出血了!”
刘洪昌不动地方!
“文惠,你让他再说一遍,我怎么了?”
何文远气得小脸,冷若冰霜。
怒视着刘洪昌。
“文涛怎么,你要这么对待他?”
唉!还真是白眼狼啊!
这一家子,没救了。
“行,你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上医院,上医院,你有钱吗?”
“到药房,买点烫伤膏,给他上上,就行了!”
“行了,这饭你们吃吧,我累了,回屋休息了!”
刘洪昌起身就走,留下一屋子老少,面面相觑!
何文惠给何文远拿钱,让她去买烫伤膏。
自己则是抱着,何文涛,去了小屋。
于秋花抱着何文达,哀声叹气,直说造孽!
也不知道在说谁。
刘洪昌回到自己屋子,把衣服一脱,躺在床上,想着怎么收拾何文涛这小子。
真是个小王八蛋,就是欠收拾!
骨子里坏了,也就没有救的必要了。
这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何文远怒气冲冲走了进来。
“你为什么,要害文涛,他一个孩子怎么得罪你了!”
刘洪昌坐了起来,平静的看着她。
“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为什么祸害一个孩子!”
“我呸,就你们家那个混球,还孩子,真给他脸上贴金子!”
“我先问问你,你们家孩子,往板凳上,放炉盖子!”
“你们家孩子,这么厉害,成天想着害人!”
何文远也不傻,刘洪昌端着东西进屋,炉盖子,不可能是他放的。
炉子离桌子很远,这一定是,早就放好的。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何文涛,你的好弟弟,算计错了!”
“他算错了自己把炉盖子,放到了那张板凳上!”
“好巧不巧,我躲过一劫!”
“真是人奸有天收,他自己活该!”
何文远明知道自己弟弟不对,但还是为其辩解道。
“他还是孩子!”
“孩子,对你们家孩子都这样!”
“老子惹不起,我走行了吧!”
“不就是,多余我吗?”
“老子给你们腾地方!”
“我倒要看看,你们自己能把日子过得怎么样?”
刘洪昌说完,把衣服一穿,骑着自行车,直接走了。
何文惠早就听到动静了,但是没有出来。
她也认为是刘洪昌的错。
但是具体错哪,她不知道。
等给何文涛上完了药,这才出来看看情况。
于秋花在大屋里,听到动静了,但是具体情况不知道。
而且,她也看明白了,自己这几个孩子,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了。
何文惠出来后,就发现,何文远一个人在自己房间里。
“刘洪昌呢?”
何文远,小脑袋一扬,脖子一梗!“走了!”
“走了,去哪了!”
“我哪知道!”
何文惠这个气啊!
一个,是生气何文远瞎掺和。
再一个,是气,刘洪昌一个大老爷们,没事就离家出走。
上次的教训历历在目,何文惠知道,最后还得是自己,赔礼道歉。
“你说你,事情没说清楚,你怎么让他走了!”
何文远有些不服气。
“这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他刘洪昌小气,文涛就是闹着玩,一个孩子知道什么?”
何文惠一听也没多想!
“可能你说的对吧!”
“唉,行了这事别跟咱妈说!”
“要不,他又该担心了!”
何文远点了点头,说了声知道了。
就离开了这屋。
何文涛一个人,趴在床上,疼得他死去活来的。
他想不明白,怎么凳子,就变成自己坐的了呢!
同时,把刘洪昌给恨死了。
越想越气,最后居然哭了起来。
后半夜,何文涛发起了高烧。
好在发现及时,何文惠背着他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大夫一看先是把何文惠教育了一顿。
“你们这些大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孩子怎么小,创伤面积这么大,怎么现在才来医院。”
“看看,这伤口都感染了。”
何文惠急得,只直求大夫,想想办法。
“行了,先打一针消炎药,再挂一瓶点滴,看看吧!”
“你去交一下费用。”
一提钱,何文惠难受了。
家里人口太多,每个月花销不少。
别看刘洪昌把工资交给她。
但也不够用的。
试探问了一句。“大夫,大概多少钱?”
“二十,别说了,赶紧去缴费!”
何文惠一听二十块钱,急得都哭了。
“大夫,我求求你,帮帮忙,先给我们家孩子,用药,我出来着急,忘带钱了!”
大夫知道,这准是没钱看病。
但孩子又不能不救!
“行,你先回去取钱,我给他用药!”
“但咱们说好了,你可得快点,明天要是,不把费用交齐,我也不好接待。”
何文惠千恩万谢,说了不少好话。
可是等她出了医院,彻底没了主意。
这会让她到什么地方,弄钱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