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但生活不能因为气氛不对就对自己友善一些,所以,仍然要用力拍拍自己的脸,然后大声喊一句“起床,工作”。随着鼓气声音在狭小房间内回荡,夏一星一个鲤鱼打挺身从地上跃起,是的,地上,这位从玄河军团退役的哥们没有钱买床。
清水扑打几下脸权当洗了,刷牙就不能马虎,牙齿不会因为你是修士就不会蛀,该蛀的牙还是要蛀,但修士可以消耗元力自行补牙。当然,牙医并不会失业,相反,牙医仍然是高收入且热门的职业。
夏一星的主玄通是“匠”,这个主玄通找工作其实是不难的,但夏一星加入玄河军团前欠了一屁股的债,原以为很快就会结束服役,没想到却拖了六年的时间,利上滚利,夏一星就穷困潦倒。
一方修士若是狠起来,就算是“主玄通:匠”的修士也很具有杀伤力,但想要在违法之后全身而退却是极其困难的。夏一星退役后思前想后还是断绝了捞一票,牢坐穿的想法,兢兢业业的去了“奄解区群匠协会”工作。
奄解区群匠协会并不是工厂而是类似中介的公司,开锁、修缮、装修等等都可以找群匠协会解决。匠这个主玄通可以说是多面手,只要知识储量足够再加上有工具,就算玄器也是能修一修的。
夏一星修过一个破损的“小境级”玄器,这让他在奄解区群匠协会脱颖而出,他所欠钱的金融公司也因此放缓期限,利息是不可能降的,但所放缓的期限则不产生利息,毕竟,一个名匠是值得笼络的。
不过,未来的名匠今天很不幸的被人暗算,昏昏沉沉间,似乎有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在魂念内不断回荡,夏一星觉得这句话很熟悉,而伴随着这种熟悉的还有一套仪式,但他显然无法在这种状态下完成仪式。
玄府内代表着魄骸的人形骨架奇特的做出各种动作,动作又与“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韵律契合,夏一星看到了茫茫银雾,银雾中又有一条银龙在游走。银龙的一侧站满看不清面容的人,其中一道人形跃然而起又俯冲而下,夏一星惊惧之下睁开了眼睛。
记忆的融合让夏一星明白自己来自何处,又因何出现在此处,唯一不解的是自己为什么会被袭击。但已经融合原来记忆,夏一星,正确的说是来自九州人间界的夏酉星并不惧怕,因为他有个叫“三清”的大佬罩着。
借助夏酉星的视野,胡山雕一眼就认出那脸上有条长疤的人就是桂宁叛军首领“鬼疤”,他忍不住嘀咕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胡山雕略微一琢磨就知道桂宁叛军为什么要强拉夏酉星入伙,一是夏酉星负债累累,一是夏酉星修复过玄器。
鬼疤很意外,他绑过不少的人,象夏酉星这么淡定的还是第一次遇到,鬼疤忍不住就问,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夏酉星身后有人自然无惧一切,淡然的说,不就是被拉了壮丁吗?正好,我欠的钱太多,入伙可以避债。不过,我还是要问一句,你们给不给安家费?
鬼疤大笑说,安家费当然是要给的。
夏酉星说我有一个朋友也是走投无路,可以让他一起加入吗?
在夏酉星与鬼疤交谈时,胡山雕就找了个借口返回离部军院,由于事发突然,不能让殷长生此时提升实力。好在只要祭祀也能给予,胡山雕就让殷长生前往“奄解区”,只是殷长生是通缉犯,不能坐传送阵,胡山雕只好用离别钩载着他前往。
在距离鬼疤藏身地不远处放下殷长生,胡山雕躲回银雾之上观看后续,只见殷长生慢悠悠的往前走,胡山雕就暗骂一声后离开银雾之上,他还有任务在身不能离开太久。回去时就直接坐传送阵抵达军部,再与队员们会合后,重新返回巡逻区域。
殷长生没有见过夏酉星,但两人都是三清祀徒,彼此的部分魂念都在银雾之上,也因此见面时就互有感应,两人很夸张的拥抱一下表示好久没见,基情甚念。夏酉星将殷长生介绍给鬼疤,鬼疤一搜索就惊了,这位可是能从谍戎大楼神秘逃离的厉害人物啊!
夏酉星的资料,鬼疤自然是掌握的,否则也不会直接绑了夏酉星,桂宁叛军战斗人员很缺,但专业人员更缺。猎头公司提供了夏酉星的资料,再加上猎头公司开价便宜,鬼疤没有太多选择的情况也就把夏酉星绑了。
因此,鬼疤搜索了殷长生简单信息后,并不怀疑两人是初次见面,因为夏酉星是从玄河军团退役的,殷长生也是从玄河军团退役的,并且两人都是在玄河一段服役,彼此认识才正常,不认识才有古怪。
一个负责累累,一个通缉犯,鬼疤倒也不怀疑两人是玄陆派来的间谍,殷长生来之前也是得了胡山雕的一些疑问,此时就张口问,“离部军戎知道桂宁军的踪迹,这是有内鬼,我们是不是先清除内鬼?我可没有第二次从谍戎大楼离开的机会”。
这话信息量还是很足的,即表明殷长生有情报渠道,也表明他从谍戎大楼逃离的手段已失。至于鬼疤信不信,殷长生也就不理会了,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加入桂宁叛军,之后的发展就要靠自己。
鬼疤的答案让夏酉星,殷长生皆是懵逼,因为内鬼就是鬼疤自己。
“哈哈,吓着了吧?”鬼疤大笑着,“我没骗你们,我就是离部谍戎,代号鬼疤,两年前犯事被革职随后被离部谍戎七十一局安排成为叛军,一边壮大一边将虚空的消息传回七十一局。”
夏酉星原是九州人间界的玩家,阅历方面比殷长生要差很多,他的惊讶最为真实,殷长生遇到过更奇怪的事情,他见到夏酉星的表情时才意识到自己要表现惊讶,但时间上有些迟了,殷长生索性就保持面无表情。
鬼疤倒是很满意两人的反应,夏酉星与殷长生的底细,鬼疤由于有七十一局的关系知道的更多。夏酉星与殷长生的年龄虽然相差不多,但两人的经历却是不相同,殷长生在服役玄河军团前就是不安份的人,后来还从谍戎大楼逃离,显然有秘密。
夏酉星却是运气极糟的一个人,服股前交了个女朋友,结果被骗走一大笔钱,无奈之下借了钱偿还再服役玄河军团。本以为只是几个月就能赚到一大笔钱,却不想玄河军团在虚空足足晃荡了六年之久,使得他退役后得到的钱还不够还利息。
“放心,你们的事情,我不会透露给七十一局”。
“那你现在是双面间谍?”夏酉星保持惊讶的表情问道。
“人生在世,名利二字,我在玄陆按部就班就算到死也赚不到六方的资源,但我当叛军仅两年,就从四方升到了五方,再给我一些时间,六方不是什么问题。你问我是不是双面间谍?是也不是,因为我还给多个叛军提供情报。”
“你不怕谍戎军收拾你?”问话的依然是夏酉星。
“所以才要招兵买马啊”。
夏酉星与殷长生都觉得“三清”此次的安排估计很悬乎,两人等鬼疤离开后就凑到一起嘀咕,鬼疤的身份让两人的任务变成不可能的。他们的任务就是在桂宁叛军中“上位”,从而获得到部分权利,而鬼疤即是七十一局派出来的谍戎,那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出卖。
“倒也不能说不可能完成”,殷长生沉呤后说道。
夏酉星眨巴着眼睛望着殷长生,殷长生也没有卖关子,低声说“我们先在桂宁军中上位,等时机成熟就干掉鬼疤,夺取桂宁军,三清交代的任务不就完成了?”
胡山雕此时没空去银雾之上窃读两个祀徒的记忆,也就不知道鬼疤居然就是内鬼,若是知道也就明白为何桂宁军的踪迹会被谍戎军所知。再转念一想,或许涪陵叛军、葭关叛军,这两支叛军的首领搞不好也是谍戎,否则,别的叛军踪迹不显露,为何偏偏是这三支叛军显露?
当然,也有可能是鬼疤将涪陵叛军与葭关叛军的踪迹透露给谍戎七十一局,甚至透露了更多的叛军情报。不过,这些都是要在之后才能知道与推测的,此时的胡山雕还带着11个同学在7街至26街巡逻。
通仪器不断传来虚空界缝的消息,出现剧烈波动的界缝已经多达21处,意味着有21股叛军随时有可能冲进玄陆。
胡山雕倒是知道防戎军为何不在界缝产生波动时就攻击,攻击没有用,界缝波动是因为玄器而产生的,但不意味着玄器就在界缝附近。一旦防戎军先发起攻击,就有可能被叛军后发制人,同理,叛军也不会冒冒然的冲出界缝,而是等待时机。
“界缝”应该是所谓的“传送节点”,它看似就在防戎军驻地附近,实则防戎军冲进界缝,极大几率与叛军所在位置南辕北辙。相反,叛军冲进界缝后出现的位置必然就是防戎军的驻地附近,而玄器是极其庞大的,防戎军是不可能忽视。
“增加了”,队员“隋中义”喊道,他说的增加是界缝波动数量,这意味着又有一支叛军出现。
叛军的数量一直在不断增加,等到下午时分,叛军数量已经达到71支,也就是玄陆离部大陆有71处界缝在震荡。离部军院是在解府,胡山雕关注的自然就是解府的叛军数量,经过确定,解府出现15支叛军。
“山雕,你说这些叛军的真正意图是什么?”隋中义急走几步与胡山雕并行后问道。
胡山雕摇头。
“我倒觉得他们针对十方杨稹”,队员“丁国岭”说。
“为什么?”胡山雕问丁国岭。
“整个离部大陆只有七名十方修士,每一名驻守一府,叛军看似布局整个离部大陆,但我注意到71个界缝的位置都与解府相近。”
“叛军有实力干掉十方?”
“不,他们没有实力,但他们能牵制住十方,而十方杨稹若是不以为意,牵制暗处的攻击就会出现。若是十方杨稹谨慎对待,先锋潜入的叛军则就能捞一票,所以,不管哪种情况,叛军此次联合行动都能获利”。
胡山雕觉得有必要关注丁国岭,这位同学才思敏捷的同时似乎还另有情报渠道,不管渠道是黑是白,都意味着丁国岭同学很有背景。
讨论归讨论,20级的12位离别钩也清楚他们的任务是什么,叛军之事自然相关部门负责,他们只需完成自己的任务即可。
第17大街的传送阵广场熙熙攘攘,一群背着武器匣的人引起隋中义的注意,倒不是背着武器匣违法,玄陆并不禁这些,但也规定所有武器在外出时必须收放好,不可露出锐器。隋中义之所以注意到那一行六人,则是他们武器匣上的华章,那是一头灰色仰首长啸的“狼”。
“灰狼义从?”
义从就是雇佣军的意思,灰狼义从是离部解府很活跃的义从军之一,但在10月中旬时被离部军戎撤销义从资格。撤销义从资格代表着灰狼义从的除名,灰狼华章就不得显露,显露就要受到质询,所以,隋中义通知了胡山雕。
十二名离别钩迅速围住那六个灰狼义从,胡山雕启动“阵字玄通”,法效“勘探”扫过六人,获得到他们的信息。胡山雕如今懒得再去探究自己的九字真言玄通究竟是怎么得到信息的,反正有利于自己就行。
六名灰狼义从没有丝毫反抗的放下自己的武器匣,然后启动通仪器接受盘查,他们表示并非故意露出灰章华章,而是在传送过程中,遮盖灰狼华章的布出现意外。传送过程中物品毁坏是常有的事情,原因则是各式各样,要想保护自己物品在传送中不受损,则就要自己多加注意保护。
隋中义表示不相信灰狼义从的解释,他当面指出,你们是故意露出灰狼华章,目的是传递信息。
六名灰狼义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而他们露出这个表情时,胡山雕就将六个武器匣踢到远处,其余的人纷纷将离别钩执在手中,一旦离别钩在手,六名灰狼义从就难以抵抗,何况,他们的武器匣又被踢飞了。
胡山雕的关注人又添加了一名——隋中义,他觉得能加入离别钩的果然都有不凡的一面,隋中义单凭武器匣露出灰狼华章,就推断出这六人是故意所为且向外透露信息。
六个武器匣重新被找了回来,隋中义将它们进行排列后,又走动走动,在某个方位停住,视野斜斜落在六个武器匣的“灰狼”图案上,“光……”,隋中义正要念出图案组成的讯息时,异变突现。
六个武器匣猛得绽放鲜红的光芒,鲜红又在瞬息之间转为“灰”,六个灰色狼首呼啸升空后轰然而炸形成六团灰雾。六团灰雾看似散漫却并不溢出,缓缓的在空中流动,却没有形成具体的图案或文字。
而在六个武器匣绽放鲜红光芒时,六个被控制起来的灰狼义从皆是七孔流血,显然他们与武器匣之间有紧密联系,那六道鲜红就是他们的生命为代价。
离别钩们尝试驱散空中的六团灰雾却没有成功,六团灰雾在空中持续了30息后自行消失无踪,胡山雕等离别钩都将目光落在隋中义身上,不是怀疑他,而是等着这位同学解释之前发生的事情。
隋中义没有第一时间解释而是走到六具尸体边,俯身一番检测后说,“血尸”。
胡山雕搜索了一下“血尸”,发现血尸并非尸体异变而是另一个义从的名称,即血尸义从。名称固然很邪恶,但血尸义从却是有合法执照的雇佣军团,10月中旬造成灰狼义从被吊销义从执照的就是血尸义从。
“嫁祸吗?”某个离别钩问道。
隋中义点头后又摇头,离别钩们瞪着眼睛望着他,隋中义笑道,“这六个人确实是灰狼义从成员,应该是嫁祸,但嫁祸给血尸义从是要达到什么目地?另外,嫁祸的祸在哪里?”
此话说得有些乱,听者却都明白。
灰狼义从要嫁祸血尸义从,但祸是什么?若是没有祸,又何来的嫁?所以,这祸应该是足够吊销血尸义从执照的。
胡山雕又搜了搜造成灰狼义从被员销执照的事件,事件描述不算详细,信息指出10月中旬时,灰狼义从接到一个任务。但在执行过程中,灰狼义从将任务地点附近的一家七口人杀掉,很凑巧的是,一支警戎也在附近,把灰狼义从逮了个正着。
就算是局外人,通过这简单的信息也能知道灰狼义从是被陷害的,但负责那片区域的警戎174局却并没有深入调查,而是将罪名定在灰狼义从身上,然后向上汇报。灰狼义从无法自证情况下,义从执照被吊销,120名成员被迫解散,另有执行任务的30名灰狼义从被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