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玖想,这断亲这等事不在家里或者村支书那里去争论,跑来医馆悄悄摸摸的怎么回事。
看到江原去拿小桌子上的印泥就明白了,合着家里没有印泥按手印呗,只是他们不去村支书那里公正?
想一想,估计怕村支书知道他逼迫父亲签断亲书。
这个年代律法在山区沟沟里,普及完善不是很彻底,没有什么必须赡养之类的,想脱离关系就签署断亲书,双方按下手印再去村支书处公正一下就产生了效果。
江原抓着他爸的手在印泥上按了一下,又不顾老父亲的挣扎强按在断亲书上!
“啊……啊……啊!”江大富被江原这逆子操作的只会发啊的第二声调了,手抽风颤抖起伏,指着江原伤愤不已。
江原拿着断亲书小心翼翼的收入口袋,再转身时看到门框边的苏玖玖僵了一下。
苏玖玖瞄了一眼江大富,这模样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苏玖玖,我们谈谈。”江原看见苏玖玖,就会想起她看见了他几次难堪的场面,脸上阴郁色可显而见。
“我跟你可没有什么好谈的。”苏玖玖眼神都懒得给他,转身去药台了,她刚停下瞧,只是看看渣男怎么样弄断亲书而已。
苏玖玖没瞧见陈守安,“陈云,师父这是又出诊去了?”
“是啊,前几日一个老奶奶在家里摔了一跤,砸到了后脑勺,这里接连几日爷爷要去给她打针和换伤口绷带。”
难怪江原有恃无恐在这里跟他爹来硬的,是师父不在,他压根没把陈云当做威胁。
苏玖玖掏出五毛钱:“给我一包冰硼散。”
“玖玖姐,你给钱干啥,你天天教我医术的,我还没给拜师钱。”陈云把钱塞回苏玖玖的大布包,给她拿了一包冰硼散。
“玖玖姐,给,你要这做什么?”
苏玖玖回道:“当然止疼消炎啊,早上吃个肉把自己咬的太厉害了,现在都还疼着呢!”
“……,吃个肉,能咬这么重?”他吃肉的时候也不是没咬过舌头,用盐水漱漱口不就好了。
“我哪知道那块肉不好啃!你先让开一下,我得对镜子照照上下药!”苏玖玖用棉签沾了点冰硼散,给她可怜的舌头上了药,然后闭嘴不说话了。
五分钟后,苏玖玖用盐水漱了口,疼痛暂时止住了,简直不要太清爽,说话都可以不用卷了。
这时,陈云靠近偷偷问苏玖玖,“玖玖姐,江原他爸中风这种偏瘫能治好吗?”
苏玖玖:“你现在的针灸技术治疗不了,你最少起码练个一年半载的再行针!”
陈云惊道:“我还要一年半载才能下针?”
“你以为针灸是那么好学的啊?下针你不光要了解病情的下针穴位,还要掌控下针的深度、留针的时间、进针的角度。每一项都不能有差池,这也是为什么很少有人用针灸的原因。”
陈云有点傻眼:“啊,那我现在还在第一步?才了解下针的穴位?”
苏玖玖拍了拍他肩膀:“欲速则不达,你先把首要的第一步学习好,后面的纸上谈兵容易说,但还是得亲自操作,更需要花时间去精研!”
“难怪很少人用针灸,原来这么麻烦。”
苏玖玖问道:“那你还学吗?”
“肯定要学啊!针灸这等高超技术,怎么能被埋没呢!”陈云没有被带离话题,而是继续问道:“玖玖姐,你真不下手治疗?你就没想赚钱吗?”
“我不差他这三瓜两枣,给他们治疗好了来膈应我有必要吗?难道你想我出手去治疗?”
陈云摸了摸鼻子:“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看看玖玖姐的亲自教学。”
“以后有合适的病人,他们愿意让我出手医治,你可以看看!至于那些膈应我的垃圾,我是不会出手治疗的!”
别说把江原这种垃圾的钱坑掉,她主要不想跟这些垃圾扳扯,不然人没治疗好反而被赖上,钱没赚到还天天被人缠着烦死!
江原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跟陈云在那里秘密私语。
这个死肥婆,肯定是故意的!
“陈云,安医生他要几时回来?”江原现在就是来找存在感的。
“我爷爷啊,大概要十点半左右。”
苏玖玖瞄了一眼墙壁的钟,才九点半,江原还要在这里呆上一个多小时,有渣男的地方空气都不好了,早知道今儿不来医馆了。
江原对于苏玖玖的无视,心里又是不平,女人对男人的态度落差一大,就觉得对方是故意的。
“苏玖玖,你们抓药要靠得这么近吗?知道男女有别吗?”
对于江原来找存在感,苏玖玖讽刺道,“我说你家是住在二队那坡上,又不是住在海边,管那么宽做什么?”
“陈云,你就这么喜欢这个苏玖玖这个有夫之妇凑一起?”
陈云莫名躺枪,他才十七好不好,他毛都还没长齐呢!
他看了下他跟玖玖姐的距离,操他大爷的,他们都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说话好不好!
“江原,你自个儿不要脸,你就不要在这里瞎逼逼我和玖玖姐的关系,玖玖姐是我师姐,就你这肮脏的德行看什么都是脏的,自己脏啦吧唧的青天白日跟两个女的打滚,还有脸说我跟玖玖姐。
我看你就是脑子有问题,这里是我家医馆,你带着你爸滚吧,我爷爷回来我也不会让他给你们出诊的,你们自个儿去找其他大夫去。”
苏玖玖夸赞:“师弟,说的好,这种脏啦吧唧的人来医馆就是脏了地方!”本来这是师父的医馆,她倒还没想越开师父赶人,没想江原自个儿来作死。
“苏玖玖,你……”她以前眼巴巴着自己,现在竟然嫌弃他脏?
苏玖玖的讥讽,江原看在眼里,他告诉自己,他是没有错的,错的人是他父母,是他们把余悦悦接到家里来的,是他们毁了自己,他与父母断绝关系是对的。
江原现在一心把锅甩在他父母身上,压根就忘了余悦悦对他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