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月阙剑的灵龛位于狼首之上,无疑证明了当年的剑客对琅岐部族的影响之大,千年以来,琅岐历代狼主隔上几年就会来此处虔诚供奉一番,而这把神剑即便历经千年,依然风采如故。
剑身窄而长,银光闪烁,即便相隔甚远,但也能感受到剑身传来的那股清冷的杀气。
月阙剑就在面前,秦远平的手下当即就要爬上雕塑,将月阙剑取下来,然而却被秦远平拦了下来。
秦远平看了看旁边的琅岐坎,开口道,“狼主,既然您已经把我们带到这里了,索性您也帮我们将月阙剑拿下来吧,等我拿到了月阙剑,您和您的族民也就自由了。”
秦远平还是很谨慎的,即便他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月阙剑,可是他还是忍住了,这里是琅岐部族的地方,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上去取下月阙剑的时候,还能有命将这把神剑带出来。
琅岐坎又怎么会不知道秦远平的心思,只见他淡然一笑,然后转身就往月阙剑灵龛走去,下面秦远平的手下死死的盯着琅岐坎,只要他有一点异常,他们就一拥而上,让琅岐坎命丧当场。
走在狼王石雕上,琅岐坎眼前缓缓浮现出自己第一次见到月阙剑的画面。
。。。
那天,同样是晚上,同样是朔月之夜,当他父亲带着他穿过甬道来到眼前的露台,当他看到眼前威武的狼王雕塑后,他的眼中满是震撼和惊愕。
只见他父亲将火把放在一旁,带着他冲着狼王石雕缓缓跪下,按照琅岐部族的礼节,恭敬的参拜着庇佑了他们部族数千年的狼王,礼仪结束后,父亲带着琅岐坎缓缓走上石雕,走着走着,一座灵龛慢慢的浮现在琅岐坎面前。
“父亲,那是什么?里面有东西在发光。”年幼的琅岐坎指着灵龛不解的问道。
“那是月阙剑,是拯救我们琅岐英雄的配剑。”琅岐坎的父亲看着眼前灵龛中的月阙剑,不无比激动和尊敬,就好像这把剑是一把不可忤逆,不容许一点玷污的神圣之剑;看着父亲虔诚激动的神情,年幼的琅岐坎同样如此,只见琅岐坎双手合十,跪了下来,眼神中闪烁着少年澄澈的目光。
剑身闪出一道银色月光,琅岐坎瞬间拉着父亲的手臂,激动的说道,“父亲,月阙剑回应我了,他闪了一下。”
琅岐坎的父亲乐呵呵的笑了笑,拉着琅岐坎的手往月阙剑跟前走去,边走边说道,“那是千年之前的英雄注意到了你,未来的你一定要牢记今天,作为被英雄注视的人,可千万不要玷污了自己的这份荣誉。”
“放心吧,父亲,我记住了,孩儿一定不会的。”琅岐坎看着月阙剑,神采奕奕的说道。
“噔。”琅岐坎一脚踩在灵龛面前,灵龛中的月阙剑还是当年的模样,剑身轻柔,银光闪烁,就好像来自月宫的仙子那般神圣不可侵犯。
琅岐坎看着眼前的月阙剑,眼含热泪,冲着月阙剑重重的鞠了一躬,此刻狼王雕塑下的秦远平眉头紧皱,显得格外着急。
然而就在琅岐坎将手伸到灵龛准备拿月阙剑的时候,月阙剑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琅岐坎右手碰到月阙剑的时候,一股酥麻感瞬间袭来,右手被月阙剑死死的吸住,根本拿不出来。
下一秒,月光色的涟漪从月阙剑身上发散而出,下面的秦远平瞬间警惕起来,“都小心点。”
月光下的琅岐坎整个人都置身于月阙剑的光芒中,渐渐的这种酥麻感逐渐淡去,琅岐坎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自己父亲的身影,自己的父亲置身于月光下,冲着自己微笑,“孩子,你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父亲,我到底该怎么办?”琅岐坎大声喊道,眼泪直流。
“你已经做出来抉择,孩子,相信自己,你一直都在被注视着。”琅岐坎的父亲淡淡的说道,说完后,身影越来越淡,似乎在离琅岐坎而去,而琅岐坎则想拼命的想要留住自己的父亲,只可惜无论自己如何挣扎,都难以挽回。
“啊。。”琅岐坎大喝一声,整个人的目光都发出月色一般的光芒,耀眼夺目的光芒散去后,一个身影悬空而立,手里握着不断发出月色涟漪的月阙剑,整个人置身于朔月之下,就好像月光下的战士一般,长发轻飘,身后微风阵阵,下面的狼首冲着男子,更是给男子增加了一些英豪气概,而这个男子正是琅岐坎。
秦远平楞住了,他不敢相信刚刚还是自己阶下囚的琅岐坎居然拿着月阙剑站在自己面前,而且看这个样子,甚至还有要杀了自己的意思。
“快把月阙剑交出来,不然我屠了你们琅岐。”秦远平冲着琅岐坎大喊道。
可是如今的琅岐坎再也不是刚才的琅岐坎了,有了月阙剑的加持,琅岐坎根本无所畏惧,看了看下面的秦远平,琅岐坎邪魅一笑,紧接着,整个人高举月阙剑,一股庞大的威压瞬间袭来,压的秦远平惊愕无比,因为这股威压直逼神魄高手。
也就是说现在的琅岐坎有着媲美神魄高手的实力。
“喝。。”琅岐坎大喝一声,一道剑气挥出,整个山谷瞬间传来爆鸣声,庞大的真气席卷而来,在秦远平四周炸开,一时间尸首横飞,整个露台中传来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而在秦远平四周,刚刚跟着自己的那些手下已经变成了无数的残肢断臂,被琅岐坎一招瞬间秒杀,而秦远平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大口逆血喷出,整个人瞬间跪倒在地,双目充血,即便是他拼命运气抵挡,然而月阙剑的剑气早已经渗入他的体内,将他的内脏搅成无数碎块。
琅岐坎看着手中的月阙,此刻的他就好像千年前拯救琅岐的剑客那般。
秦远平站在地上,抬头看着眼前的琅岐坎,鲜血夹杂着破碎的内脏从嘴角涌出,大喊道,“琅岐坎,我们秦家不会放过你,绝不会。。”
“刷。”琅岐坎不等秦远平说完,直接挥舞着月阙剑一剑砍出,月光一样的剑气瞬间从秦远平身上划过,鲜血四溅,染红了狼王雕塑下的水潭。
看着下面一地的尸体,琅岐坎再度长啸一声,这一喊,似乎要将自己的不甘心和怒火全部喊出来。
而今天晚上,整个琅岐山都将为之震撼,琅岐坎知道月阙剑在他们琅岐山已经不安全了,这把剑是中原名剑,即便历经千年也难逃中原纷争,这次是秦远平为之而来,那之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秦远平,与其让自己的族人每天生活在这种威胁中,还不如自己带着月阙剑离开琅岐,换取族人安宁。
想到这里,琅岐坎深呼吸一口气,从灵龛下方拿出已经沾满灰尘的月阙剑鞘,将月阙剑重重的插入剑鞘中,利剑归鞘,好似英雄归来。
。。。
就在琅岐坎带着秦远平等人去找月阙剑的时候,哈良术带着一众手下占领了琅岐山,不过他并没有去琅岐后山,在他眼中,只要琅岐山在自己手中,那些琅岐族人爱去哪去哪,再加上琅岐后山地势险要,万一中个什么埋伏,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轰隆。”半夜时分,山林深处的闷响将正在琅岐寨子得意的哈良术吓了一大跳,起初的他还以为是天气不好打雷了,可是头顶星光弥漫,根本没有下雨的征兆。
“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响声。”哈良术大吼道。
片刻之后,手下前来汇报,“大人,听声音,好像是琅岐后山传来的。”
“后山?”哈良术愣了愣,然后问道,“秦远平回来了没有。。”
“回禀大人,还没有。。”手下直愣愣的说道。
此刻的哈良术好像明白了什么,木讷的点了点头,随后眉头紧皱,“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看着手下离去,哈良术眉头紧皱,琅岐部族或许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
翌日清晨。
琅岐坎背着被缠满布条的月阙剑来到琅岐后山,他没有去见自己的族人,他知道哈良术是不会来后山的,琅岐坎再度来到自己坟墓前,和自己的父亲做着最后的告别,这次离开琅岐山,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
你要问琅岐坎要去那里,那琅岐坎的回答只有一个,那就是东越巫门,他深知只有彻底消灭汕州的土司,他的族人才会有生存的机会,而要想消灭土司,就必须依靠东越巫门。
今天天气很好,琅岐坎来到琅岐山下,看着眼前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园,不舍的情愫涌上心头。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他琅岐坎还会回来,那个时候的琅岐山没有土司剥削,没有外族欺负,和山外的中原百姓一样,琅岐部族的人也能做一个真正的大奉百姓。
一千年前,中原剑客带着月阙剑救了他们琅岐,这次他琅岐坎要拿着月阙剑,拯救整个汕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