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府这边老太太和二夫人左等右等不见魏嬷嬷带着元薇这个逆女回来,老太太有些坐不住,频频让人去府外看看。二太太也从原先的洋洋得意变得脸色古怪,她没想到这魏嬷嬷带了那么些人去还没能将元薇顺利带回来,更怕魏嬷嬷这出了什么差错。老侯爷不会把老太太怎么样,最后肯定会怪罪到自己头上来,认为是她撺掇了老太太,虽然事实如此。
结果一直等到了快酉时还不见魏嬷嬷回来,老太太是彻底坐不住了,派了人去缘记酒楼打探情况。
可已经过了快两个时辰,周围看过热闹的都已经走光了,被派过去的人心虚也不好直接进缘记酒楼去打探情况。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听清楚人白天就被兵马司的人扣下了!
这人急忙回去侯府将事情汇报给老太太知道。侯府的老太太听到人已经被带去了兵马司的衙门,瞬间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哭着喊元薇这个不孝女,简直要逼她老太太去死!
二夫人一听这情况也是心里发慌,她这些年虽然威风体面,但是在侯府这一亩三分地。换到了外面去她却没什么能力,这一下就慌了神。
侯爷下值,一进正院就听到了自己老妻的哭喊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加快了脚步进了正院。
“这是怎么了,怎还哭上了!”
承恩侯突然出声,将老太太和二夫人都吓了一跳。糟了,被这个贱丫头气过了,竟然完了侯爷就快下值回来了!
问话没得到回复,又看着面前的婆媳两人神色有些古怪。
承恩侯,突然点了点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一个丫鬟
“你来说,大姑娘可回府了!”
突然被点名的丫鬟慌张跪地,眼神求助的看向了老太太
承恩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心下也有些恼怒这孙女的不依不饶。
老太太和他多年夫妻,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同样的老侯爷也很了解自己这个夫人,看躲躲闪闪的神色就知道这里头还有些别的事情。
老侯爷感觉自己的头都开始疼了,孙女不懂事也就算了,老妻还总是跟个孩子计较这件事没完没了了。
“元越媳妇你来说说,今日去接大姑娘回府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夫人听老侯爷点自己的名,知道这一遭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父亲,这大姑娘性子真是在外头养坏了,儿媳今日好说歹说,大姑娘都不愿意回府,儿媳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如何了!”
“常秋,去看看大爷下值了没有,直接让他过来正院我有事情要交代!”
这边常秋去再大门外等着下值的元朗,看到人就直接带来了正院,元朗还有些奇怪,今日父亲怎的特地要见他。
进了正院给老侯爷夫妻请了安,刚落坐老侯爷就开口了!
“元朗,你明日跟衙门告个假,去将元娘接回来,这日日都住外头算个什么事。你自己的女儿,自己也该上些心!”
元朗被一家老爹这番话给说糊涂了,娘前日说她回安排人去将元薇接回来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好吗,几日了连自己的女儿回没回家都不知道。
旁边的老太太知道纸包不住火,只能小声地开口,期盼待会儿侯爷的怒气也能小些!
“侯爷,今日我派了魏嬷嬷带几个婆子去接元娘回来,可不只怎么搞的,魏嬷嬷几人竟被带去衙门!”
“你说什么?”老侯爷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叫被带去了衙门!
“侯爷,要不派人去兵马司的衙门打听一下,将人带回来吧!”
“你以为兵马司是什么地方,随随便便就将人带回来,等明日一早我先派人去打听看看。”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老侯爷不忍心对着夫人发火,只能揉着额头等明日再说。
“父亲,我明日就去带元薇回来,今后一定严加管教,不让她再惹出是非来。”
元朗知道自家最近这些事,包括父亲在朝堂上被弹劾都是因为自己这个女儿,他一时间有些愧疚。觉得是自己没有管教好女儿。
“你明日去将人带回来,后面就好好当差就是了,元薇就交给母亲和你弟妹调教,你大男人哪知道怎么管教女孩子!”
老夫人自来溺爱这个长子,元朗又是个不通庶务的性子,听了母亲的话也没反驳,只点头应是!
元薇两人这一晚也过的并不安稳!
第二天清晨起元薇的头还有些痛,她这几年身体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十岁那年的高烧不是假的,这几年有普陀寺大师替她调理身体,平日里也不会轻易生病。
碧桃半夜就被元薇的细碎呼痛的声音惊醒了,她照顾了生病的元薇很久,听到声音点上灯就看到元薇烧的脸色通红的样子,心下惊了一跳。着实是她刚到寺里的时候被发烧的元薇吓怕了 。
从随身带着的荷包里取出了个黑色的药丸,就这温水想给人喂下去,可烧糊涂了的人根本不会乖乖配合。元薇樱唇紧闭吗,因为高烧的原因唇上都起了一层干皮,看的碧桃心疼自责不已,是她大意了,晚上应该熬付安神药给她喝的。
“长乐醒醒,把药吃了就不难受了。”
烧的迷迷糊糊的元薇听见有人喊长乐,还以为是济慈师傅,她配合的张开嘴将递到嘴边的药丸吃了下去,碧桃赶紧给她喂了几口温水,这才给她掖好被子,转身下楼去。
就算吃了药碧桃还是不放心,让掌柜的赶紧去找个大夫过来看看。
掌柜的听说是东家发了高热也吓了一跳,这发高热弄不好可是会要人命的。也是急忙出门去找大都回春堂的大夫去了,幸好他平日里回春堂的张大夫有几分交情,要不这么晚都找不到大夫上门。
碧桃也没闲着,将炉子生了起来烧了些热水,灌了热水袋给放进被窝里。这才坐下来等着大夫上门。
大都的冬天,半夜出门几乎能冻掉人的耳朵,掌柜的带着大夫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张大夫的药箱,手指冻得通红。可他没顾得上这些,将人领进了客房。
碧桃看到大夫来了,急忙让开床头的位置,将纱幔挂起来,露出了元薇的脸,
掌柜的看了一眼,心下一惊,这晚上还好好的,怎么就烧成这样了。
张大夫也吓了一跳,急忙坐下给病人搭脉。
碧桃和掌柜的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大夫号脉。
张大夫摸着胡须,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诊脉的手。
“大夫,我家姑娘怎么样了!”
“情况还算可以,这位个姑娘身体有旧疾,你们往日里应该给她好生调养过,今日应该是心气郁结导致的高热,等退了热就没事了。以后切记不可心绪波动过大,易伤身。”
“我开几副药,过会儿熬着给她喝了,退热就没事了。”
掌柜的随着大夫去拿方子,待会儿还得跟着人去抓药。碧桃听玩大夫的话才算真的放心,虽然身上带了大师给的药丸,她还是害怕元薇烧出个什么事儿来。
元薇不甚安稳的睡了一夜,还梦见乐十岁以前的一些事情,早晨醒来情绪也不怎么高。人也恹恹得不想不想动弹,可今日还要去衙门上堂,昨日她们是原告,不去是不行的。
披了身纯白的皮毛大氅,衬得高热后的脸色愈发苍白,由碧桃和车夫陪着往衙门去。
承恩侯府的大门早晨就被兵马司的衙差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