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辩解,嘴一张却吐出了一颗牙齿。原来刚刚在马车上,碧桃一直阴恻恻的盯着人家嬷嬷看,愣是吓得嬷嬷愣是没敢找机会将打落的牙齿吐出来,如今一张嘴可不就漏了吗!
伯夫人像是被恶心到了,厌恶的撇过了脸。
可碧桃并不准备就此算了,紧接着说道:“这还有一件事儿,咱们姑娘也嘱咐我当面问问伯夫人,要不然事情放在那,以后变成了咱们两府的隔阂,倒是不美。”
听到这里伯夫人也不好装作听不见,她如今还要靠着元薇给萧既续命,虽然恼怒这小丫头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但她还是咬了咬牙忍了下来。
“什么事?”
伯夫人盯着碧桃,想听听她能说出个什么事情来。
“咱们今日刚回府,府上的管家便说之前伯府人带着护院想要强行闯进府里去,要不是我们府上的管事及时赶了回去,怕是还要伤了在府上荣养的老人。姑娘嘱咐我当面问问您,这事儿可是真的,若是真的,伯府何以做出此等事情来。”
听到是这件事伯夫人心虚的眼睛都不敢再盯着碧桃看,她之前确实是因为太过担心既儿的身体,又迟迟没有元薇的消息,就觉得这丫头怕不是有了别的心思,不想救既儿就故意躲着不见人,便想着让人进去看看,但那个守门的老头实在难缠,护院这才想着闯进去看看的。
其实说白了伯夫人也就是仗着元薇在大都没什么根基,更何况她还是萧既未来的妻子,就算是她真的闯进去了,人家也只会夸她一句爱子心切,还会说元姝无情无义,对自己的未婚夫婿见死不救。
但此刻当着碧桃的面,她自然不可能这么说。
伯夫人眼珠一转,用帕子盖了盖眼睛,等再拿下来的时候,眼眶便泛着红,她哽咽着道:“大姑娘这是怪我了,当初确实是事出有因,既儿突然身子不适,我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担心一时没了章法,又怎么都寻不见元姑娘。还以为元府这些下人看着元姑娘一个姑娘家,奴大欺主,做出了什么伤害元姑娘的事情,一时担心这才出此下策。”
碧桃是真真佩服伯夫人的嘴和脸皮,真是颠倒黑白的一把好手。
“夫人多虑了 ,咱们府上的人都是打并州起就跟着姑娘的,可不会对姑娘起什么坏心眼子。只这事儿说不通,二公子既是病了,那便找大夫看便是,着急忙慌的找咱们姑娘做什么呢,毕竟咱们姑娘也不是什么大夫,更何况咱们姑娘的师傅不是也被伯夫人您送进宫里去了。”
碧桃依旧强势输出,将伯夫人的脸皮扯下来踩。
出门的时候姑娘就交代过了,如今又到了忠勇伯府求着她们的时候,这时候就该好好找找场子,出出之前那股子恶气,也该让伯夫人知道知道,她们不是什么软柿子,由着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伯夫人简直要被碧桃气死,但终究是她们理亏,她也没立场反驳。
伯夫人顺了顺胸口,换了副语气说道:“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妥当,明日本夫人亲自带着那些不懂事的奴才给元姑娘赔罪。”
碧桃不置可否,但见好就收的道理她还是懂得,毕竟她们今后还要在大都混,还是不要现在就将忠勇伯府彻底得罪了的好。
“伯夫人客气了,那这个扬言要管教我们姑娘的婆子呢?毕竟我们姑娘今天因为她可生了不少的闲气。”
碧桃悠悠的看向了快要缩到角落里的婆子。
那被提到名的婆子浑身一抖,简直要恨死碧桃了。
“既然她不好好办事,还惹了元姑娘不快,反正是府上的奴才,那便赶到乡下庄子上种地就是了。”
伯夫人都懒得看那婆子一眼,如今只想着让元薇消气,自己也好再提赠药的事情。
今日来这一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碧桃也不想在这忠勇伯府继续待下去,至于伯夫人要怎么处理那婆子她也不想管,问出来也不过是故意恶心伯夫人罢了。
“既然是忠勇伯府的人,怎么处理自然是伯夫人您说了算。既然误会都已经解除了,那奴婢就先告辞了。”
碧桃说完,直接福了福身,自顾自离开了伯府。留下伯夫人在原地气的咬牙切齿,她活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被个小丫头这么下面子呢!
“夫人,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伯夫人的嬷嬷急忙上前劝慰,却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派了这么个没脑子的蠢货去元府。”
嬷嬷心下也冤得慌,今日去传话的嬷嬷平日里也算机灵,又是府里的家生子,办差也没出过什么差错,谁知道她今日去元姑娘府上就掉链子呢。
实际上,只是如今忠勇伯府的人都没将元薇这个人看进眼里罢了,一边想着要靠着元薇给萧既续命,一边又看不上元薇如今一清二白的身家,这才不上心罢了。
“是奴婢办事不利,还请夫人责罚。”
伯夫人厌烦的看了一眼,好歹是自己从娘家带过来的嬷嬷,也不能为了这点事就给她没脸,只能挥手叫人起来了。
“罢了,明日本夫人亲自走一趟,不管怎么样她总该给我这个未来婆母几分面子。”
伯夫人疲倦的挥了挥手,为了既儿,她是什么都愿意做的。
碧桃在忠勇伯府狠狠地出了口恶气,带着风一风二兴冲冲地回府,就想要跟元薇讲讲今日伯夫人那难看的嘴脸,可一进花厅,就发觉气氛不对劲。
小翠躲在一边,正朝着碧桃招手。
碧桃悄悄的走了过去:“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不会吧,她才刚刚离开多久,府上就又出状况了。
“不是的,碧桃姐姐,就是大姑娘在并州的那位济慈大师,如今也到了大都了,王叔刚说完,不知道怎么的,大姑娘就发了好大的火,王叔如今正在厅里跪着呢!”
碧桃一听是济慈大师来了大都,还挺高兴,下一秒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大师年事已高,并州距离大都那么远,大师怎么会突然来了大都。
她顾不上在同小翠说什么,掀开帘子就进了花厅。
花厅正中央,王叔正直直的跪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