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小李已经带着匆匆赶来的陈书记进屋。
陈志远整个人脑门上都是汗,蓝色的衬衫上衣也已经湿透。
“哈哈!咱们的陈书记总算是到了。”
“也不知道是心虚啊还是真的碰上事了。”
原本一直没怎么开口的钟副书记总算是找到了机会,借着陈书记迟迟赶到的由头,上来就已经暗讽起来。
这事不管怎么说,作为区委一把手的陈志远总得担责。
当然了,有一点是比较明朗的,那就是没出事故。
任何事只要有回旋的余地,并且没出大事故,对于陈志远来说就还能接受。
只要这事处理妥当,连处分都不会有,顶多就是在领导眼里失分。
所以这会儿对于市委钟副书记的讽刺,陈书记也全当没听见。
反正昨晚发生这事时,他心里就有预期。
“沈书记,不好意思,遇到点突发情况。”
没冲着钟副书记解释,陈书记直接回复到了沈旭东头上。
“是区里什么工作耽误了?”
这次的会议他是提前一个小时通知的,左城区距离镜湖区虽然有些距离。
但开车的车程不超过三十分钟,时间上绝对是充裕的。
沈旭东历来对于这些会议,也从没为难过底下干部。
能提前就提前,临时的会议都会留足时间。
眼前这陈书记现在都是气喘吁吁的模样,包括满身的汗。
哪怕是大夏天的也不应该啊!
他出行不都乘车么?就上楼这几步路的距离不至于这副模样。
“是区里城建局的龚长江,他准备出逃!”
听到这儿,在场的几人脸色都严肃起来。
“人走了没?”
沈旭东原本还不急的心思这会儿也急切起来。
倒是疏忽了这年头干部已经具备往国外跑的本事。
尤其是这种区县里的干部,出国的限制很小,几乎没有限制。
跟沈旭东自己不一样,他要是预备出国,层层的审批包括米方当地都会都记录和报备。
真要是让这位心虚的龚长江跑了,那才是真的打他们的脸。
“没跑!”
陈志远倒是没吊人胃口,哪怕气喘吁吁的,也依旧先安了众人的心。
“估计是昨天晚上从他局里拿了金水家园的施工图纸,并且白天那些消息传到他耳朵了吧。”
“白天上午还正常来上班,中午我找他继续聊点金水家园的工作时,人就找不到了。”
“问他局里的其他同志都没人清楚,家里也联系不上。”
“我当时一估计就觉得要糟,立刻联系了机厂火车站等单位。”
“终于是在峡山国际机厂把他给拦下了。”
几人听着还有些不可思议,这年头出国出逃的干部倒不是说没听过。
但起码在齐林市乃至楠省这还是第一例。
怪不得这事一路调查那么顺利,也没有什么阻力。
敢情实际的这位背后人员都打算逃了,压根没考虑他们是不是能调查清楚。
“这位龚长江是城建局一把手?”
“嗯,五年年前上任的一把手,平时工作能力上还行,我是真没想过他会是这种干部!”
陈志远此时嘴上也是一副识人不明的态度。
“他老婆孩子呢?什么情况?”
张副市长这会儿也不由的问起这位龚长江的家庭情况。
能担任领导岗位的,尤其是这种实权一把手。
别看级别可能不高,只是正科或者副处级的一把手。
但能坐上这位置,家庭的因素绝对是所有干部任命会考虑的重要因素。
只要有家室,按理说这种事不应该会抛下家庭吧?
“龚长江就一个女儿,四年前就已经送出国高中留学,这会儿应该正在大学就读。”
“妻子的话是女儿出国同年就已经离婚,并且他的前妻经过调查,已经与去年再婚。”
好嘛!合着真的是一身轻,前妻离婚,女儿在国外。
而且以这个情况估计,这位龚长江怕是担任城建局一把手后就已经在贪污受贿。
起码这种工程,经过他手里的油水,绝对少不到哪儿去。
而且连各种出国的签证都早就有准备,可以说是准备充分。
昨晚发现端倪,还装了一上午,等下午才逃。
要不是陈志远中午找龚长江谈工作,稍微再迟一步,怕是真得让这货跑了。
“志远同志,这事干得不错!”
沈旭东这会儿倒是没吝惜夸奖。
这事真要是被这位龚长江跑了,那才是他们市委真正的丢人。
“既然这位龚长江已经落网,梁波同志,背后调查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我希望通过这位龚长江,将整个左城区的这种现象扫清楚。”
“一点是问清楚其背后到底还有没有干部,另一点更重要,就是他经手的那么多项目中究竟还有多少是存在问题的。”
“沈书记,有他这个线索在,我保证三天内就把整件事调查的干干净净。”
见梁书记表态,沈旭东是继续交代起后续工作。
“江局长,关于这个左城长城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调查工作,我就交给你们局里来办。”
“关于他们过去的工程,包括具体跟那些干部有过利益输送的也给我问清楚。”
“是!保证完成任务!”
江局长这会儿是真的兴奋起来,这事没交给市局,反而交给他,看样子沈书记是真的开始对他有印象了啊!
“李教授,整个金水家园按照您的估计,有没有补救的可能?”
“或者说从您的角度,对于这些建筑的意见是什么?”
李教授对于这问题先是摇了摇头。
“沈书记,按照我的判断,这三栋楼除了一号楼外,都得拆除重建。”
“这一号楼虽然也有偷工减料,但总体上还是能符合最低标准的,只要每隔几年维护修缮工作到位,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但是二号楼开始,这个偷工减料就严重了。”
“二号楼虽然还没有实际表现,但以我经验判断,不出三年跟三号楼一样的情况就会出现。”
“至于三号楼嘛!”
李教授说到这儿又再次顿了顿,叹了口气。
“这楼说实在的更像是钱不够硬盖完的,完全就是纸糊的一样,什么时候倒塌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