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章:她的丈夫。【字!第一更!】
这几天,水淼一直皱眉不展,韩亦脱离了生命危险,他才敢开口说话,愤懑道:“你确定那人是三哥吗?!而不是那些冒牌货?!确定没认错?!三哥,怎么可能会动手杀大哥?!”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待这件事,都不可能啊铨。
皇甫御与韩亦两人的关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毂!
怎么可能杀韩亦?!
让他水淼相信皇甫御要杀韩亦,他宁愿把脑袋砍下来,当球体。
苏静雅脸色苍白难看地靠在床头,整整五天,皆是一言不发,在听见水淼谈及皇甫御的刹那,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顿时暗淡了下来——
“苏静雅,不管怎样,好歹你也开口说两句话啊!”瞄到苏静雅又像闷葫芦一样,只是咬着嘴唇不说话,水淼那是相当相当的气愤,他没好气地咆哮道,“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
面目狰狞,双目通红;全身的血管好似都要炸掉了。
韩亦,一直昏迷不醒,她又不将事情的经过讲出来,他们一群人无法得知事情的真相,只得干着急,最后只能去警察局,调了监控录像看,他们这才发现……皇甫御居然没死,而且……还诡异的动手打伤了韩亦。
天网,是从十几米高空监控整个城市的角角落落,虽然每个人的一言一行都能监控捕捉到,但是……细微的小动作和表情,哪怕放大,也很朦胧。
其次,监控录像毕竟只是监控‘录像’。
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他们想不明白:皇甫御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回春城,而且怎么跑来美国了?!
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莫名其妙要杀人?!而且,手段还那般残忍。
要知道,他用枪打死那名无辜的美国妇女,可是大刺刺被电子眼记录而下,那绝对是铁铮铮的事实啊。
皇甫御,虽然是冷酷的,无情的,凶残的,嗜血的,但是——
有一点他们很清楚,人不犯他、他不犯人,如果不主动招惹他、触及他的底线,他自然也不会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折腾别人,更不会无缘无故把对方杀死。
然而,对待那名妇女,却……
通过监控画面,他们看见皇甫御的穿着,只能揣摩出他现在的身份很不一般,但是具体是什么身份,压根就无法从一件衣服一把枪上来判断。
每个人都是心急如焚的,想要尽快弄明白这一切的一切,想要知道那人到底是不是皇甫御,如果是,为什么会性情大变,然而——
白拓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虽然,他也非常非常想要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但是,瞄到苏静雅在水淼的恐吓下,脸色愈发的惨白,他皱了皱眉,低低呵斥道:“好了水淼。她不愿意讲,你就不要难为她了。反正大哥已经脱离危险了,等过两天,大哥身体恢复了一些,我们可以问问大哥。”
“可是二哥,万一三哥有危险怎么办?!一天可是二十四小时,一小时六十分钟,再等两天,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水淼暴躁地大呼大吼道。
多等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在场所有人都知道。
可是……
知道那又怎样?!
现在所有事情毫无头绪,再着急也没用。
白拓从沙发上站起身,然后低低地说:“我们先出去吧,让她好好休息。”
说着,白拓率先走出病房。
紧接着金鑫和木森也跟着出去了。
水淼在离开之前,愤愤的狠狠瞪了苏静雅好几眼,才分外愤怒地离开。
真的,不是他脾气不好,估计是所有人遇到苏静雅那脾气,都淡定不了啊。
不管遇到什么事,总是闷起来,既不放.屁,又不喘气,简直能把死人都气活了。
“咚~”,病房门,是被水淼恶狠狠地撞上的。
苏静雅目送他们离开之后,呆呆地扭头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
她藏在被窝里的双手,死死扣在一起。
不是她不愿意讲,而是……不知道应该怎样讲。
告诉他们:那的确是皇甫御?!
皇甫御没死,却要杀她和韩亦?!
然后呢,跟他们讲了,他们能怎样?!能从她的这番话里得到什么消息?!
除了他的身份能确定,还能再得到什么?!
不过是让更多的人心里添堵罢了。
而让她最不能接受的是:皇甫御,为什么要杀她啊?!
他杀所有人,都可以,可是……他怎么可以杀她呢?!
她的命,是他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啊。
苏静雅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尖锐的贝齿,深深扣入软嫩的皮肉,鲜血几乎都快要溢出来。
在眼泪快要决堤的时候,苏静雅蓦然扬起小脸,硬生生把泪水憋回去。
在三个月前,她在通往孤儿院的马路上等了他整整一天,却没等到他的那天起,她就告诉过自己:只为他哭最后一次,只哭最后一次,以后不管遇到再艰苦艰辛的事,都不要再哭了。
哭,真的不能改变什么。
哭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苏静雅大口大口喘气,抬起双手不停给自己扇风,想要眼眶的泪水尽快挥发。
却在扇风的过称中,不经意瞄到自己无名指上的刺青,她蓦然停住所有的动作,眼睛不眨地盯着自己的手指——
三个月的时间,刺青,不再红肿,不再鲜血淋漓,伤口全部愈合了,师傅的手艺很好,将3d刺青婚戒,刺刻得活灵活现,就像一枚真的钻戒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只是,刺青婚戒,再怎样的逼真立体,再怎样的活灵活现,终究不是原来的那一枚——
不是他亲自戴在她指尖的那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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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纽约最偏僻最幽暗的郊区森林。
一辆低调的吉普车,迅速在崎岖不平的路面奔驰着,跌跌撞撞、摇摇晃晃。
午夜的缘故,森林里雾气很重,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配合上四周的杂草丛生的灌木丛里,偶尔会露出几个墓碑,使得恐怖的气息愈发的凝重。
只是,与森林里阴冷的气息相比,吉普车内的氛围,愈发的森寒。
开车的是名女人,漂亮的红棕色长发,烫着诱.人的大波浪,穿着一身精致帅气的黑色皮衣。
车内,开着照明灯,但是却依旧很昏暗。
她一边认真开着车,一边时不时去瞄坐在副座,高大身躯往后靠,俊美的脸庞融在黑影里的男人。
哪怕俊逸的脸,融在黑暗里,女人还是能清晰地看见男人脸上亘古不变的寒霜冷漠。
她挑了挑性.感.诱.人的红唇,低声道:“不开心?!”
回答她的,却是一贯的冷漠与沉默。
她笑了笑,不以为意,似乎,早就习惯了。
丝毫不放在心上,她继续说:“boss说了,这次的任务,他还算满意。要我问问你,想要什么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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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依旧不回话,沉默的就像一具压根就没有知觉,更不会说话的死尸。
“这个给你——”女人从皮衣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玻璃小瓶,精准地朝着男人投去。
呼啦——
男人动作敏捷的抬手,直接在半空中就将黑色玻璃瓶子抓走。
女人扭头瞄了他一眼,笑得愈发的妩媚动人,她说:“半个月的量,比上一次多了一颗。上个case,boss很满意,我帮你谋的福利!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回答女人的,依然是沉默。
良久,男人才极其冷漠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难得听他回复她一句话,女人嘴角的笑意骤然加深。
只是,她觉得“谢谢”这两个字,压根就不能满足她,索性一脚踩住刹车,转而柔软的身体往男人身体上靠。
扬起漂亮精致的小脸,她就去亲吻男人的脸庞。
却被他先一步扭头给避开了。
对于男人一贯的闪躲回避,女人媚惑的眼底,泛起愤怒的笑意。
涂着鲜血般色泽的手指,用力的掐住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强硬的把他完美无缺的脸庞给扳了回来,然后仰头,轻轻在他侧脸印上一个柔情似水的吻。
转而,她压低声线,用只能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暧昧地说:“你必须记住,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现在所有的一切一切,包括身体,全部归属于我,懂吗?!除了服从我的命令之外,你还必须……尽心竭力讨取我的欢心,否则……”
女人修长均匀的手指,轻轻拂过男人紧紧拽在掌心的黑瓶,她低低一笑,缓言道:“……激.怒我的代价,你恐怕比任何人都清楚。”
并没有讲话挑明,但是简略言语下所蕴藏的含义,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
女人回正身体,冷漠的瞥了副座男人一眼,随即重新认真开车。
所有女人,恐怕都很难抵御冷漠男人的魅惑。她……自然也不例外。
哪怕曾经对他恨之入骨,发誓要把他千刀万剐。
可是,当他重新站在她的面前,她依然不能自控。明明所有的计划,全部被他打乱,乱得惨不忍睹,但是……她还是心甘情愿。
皇甫御打从一个半月前,从实验室醒来,这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奇迹。
每个人都以为他死定了,要知道当他们设计将他从奥尔的医院偷梁换柱运走开始,他的心跳一直是非常虚弱且不稳定,时有时无,跳动得极其缓慢,却怎么也没彻彻底底停止跳动。
运到美国,用了各种最新研发的“药剂”,没想到,居然真的救活了。
只是,醒来后的皇甫御,就像变了一个人。
变得比以前更冷酷,更无情,更凶残。
也变得让她很满意。
以前的事情,他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神经亦变得分外的麻木,连砍他一刀,他俊脸都是一如既往地阴寒,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当然了,以防万一,他醒来之后,她让人给他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还给他进行过催眠,得出的结果是……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压根就没有储存任何的记忆。
他的一言一行,皆在反馈同一个讯息:现在的皇甫御俨然就是……没有任何知觉、没有任何情绪,更没有任何表情与感情的杀人机器,只听他睁开眼睛所见第一个人的命令。
如果不是他大脑还能思考,如果不是他的心跳还在继续,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他其实是个不择不扣、被人编好程序的……机器人。
他厌恶和排斥一切出现在他身边的所有人,几乎是:见一个杀一个,却惟独很听她的话。
却独独除了她。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毫无悬念的是:他已经成为了她的傀儡。
在经过一片潮湿的森林时,女人淡淡地命令道:“把眼罩戴上。”
没有迟疑,皇甫御顺手拿过黑色眼罩,戴在自己的脸色。
女人瞄了他一眼,然后猛然踩住油门,加快车速往前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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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最中心一处隐蔽的古堡。
方圆十里,全部是聘请世界最顶级的“阵法”大师,设计的最能扰乱人视线,让人产生幻觉和迷路的阵法。
如果不是熟悉阵法和内部人员,根本抵达不了这宛如心脏般重要的地位。
女人下车之前,对着皇甫御低声命令:“你就留在车上等我,我去跟boss谈判。记住,不能乱杀人!!”
警告完毕之后,女人才踩着纤细的高跟鞋,跟随蹲守在入口的肌肉男,进入森冷黑暗的城堡。
至始至终,皇甫御脸庞上,皆是没有丝毫的情绪,让人既看不出他的喜怒,又无法揣测他在想什么,抑或是大家都认为,他的思维在没有出任务的时候,是停止不跳动的……
古老的城堡内,如它外形一般,阴森,可怖,透着故意的骇人气息。
内部,目之所及全是岩石的色泽:墙壁,地板,就像刚刚由一块巨石打磨出来,还没来得及装修一般,处处透着森冷。
里面空荡荡的,除了置放在角落用于照明的篝火架之外,再无其他。
偶尔,上楼的梯子上,挂着白森森的骷髅架,以及……代表着西方基.督教文化的十字架。
城堡的顶楼。
与楼下寒碜阴森的构造相比,顶楼这一层,却奢华得让人撑不开眼睛。
每个装饰,都镶嵌着名贵的钻石或者宝石,连脚下的踩着的地板,都是由黄金打磨而成。
无疑,这全部的全部,无一不在彰显着城堡主人金贵显赫的身份,和手里掌握的无上权力。
女人在其中一扇镶嵌着九百九十九颗蓝宝石和九百九十九颗闪耀的三克拉大小的钻石门前,停住步伐,旋即恭敬地低头垂眸,低声喊道:“boss,我来了。”
默默等了五秒,名贵得厚实房门,“咯吱”一声从里面打开。
女人瞄了眼渗开一条缝隙的门,然后轻轻推开,大步走了进去。
只是,向来性格张扬跋扈的她,却在进去走向临窗而立的男人过称中,却显得分外的拘谨与小心翼翼。
“boss!!”她在距离男人三米远的地方,蓦然顿下步伐。
因为,他有个不成文,却是人人都知晓的规矩:任何人,不得靠近他越过三米的距离。
一旦越过,下场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男人站在窗前,纹丝不动。不知是房间内的光线,太过昏黯,还是城堡外的夜色太过黑,与至于男人颀长的背影,在暗淡的灯光下,显得与黑幕一样的阴森袭人。
让人莫名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男人就这么站着,静静的,一动不动。
他双手撑在雕刻着精美滕图的窗框上,许久许久之后,他养耳的磁性嗓音,低低沉沉透过空气,传入她的耳膜。
“情况,怎么样?!”
“‘黑匣子’已经追回,交给了总管,其次,我听下属讲,总管已经将其处理了,金额一亿欧元。”女人如实禀告。
前任美国总统,在选.举大会前,回国参加会议,却在途中遭遇到飞机失事,不幸离世。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
然而,拥护他的那批议员却强烈要求公开黑匣子,查明飞机失事的真正原因。
众所周知,黑匣子是飞机专用的电子记录设备之一,它是飞机上的记录仪器,是一种飞行数据记录仪。它能将飞机的高度、速度、航向等等情况,全部精准记录下来,还能是座舱语音记录仪。它可以给调查人提供证据,帮助他们了解故事的真相。
前任总统遭遇空难,在众多议员联名上书的情况下,黑匣子,不得不被迫拿出来,还原当时空难时发生的一切。
然,在公布的前一秒,黑匣子突然被盗。
有人,愿意出一亿欧元买下黑匣子。
一亿欧元,不管是对企业家,还是黑白几道的人来讲,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吸引力,谁都想拿到黑匣子,然后得到一亿欧元。
所以,才会有五天前那天晚上的一幕发生。
男人点头:“嗯~,这次任务完成的还不错,我很满意。”
“谢谢boss的称赞,我以后会更竭心竭力帮boss办事。”女人听了男人的话,当场眉开眼笑。
男人嘴角隐隐扬了扬,漆黑如鹰隼般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二十米下停靠在城堡入口的吉普车。
沉默片刻,他再次出声询问:“我让你观察的另一件事,情况怎么样?!”
女人一听,好看的剑眉,立即深深地皱了起来。
她认真冥思半晌,才回复道:“boss,我看皇甫御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两个月来,他没有任何的反常。在医院的那些先进的医学设备所得出来的数据,不可能有错。boss,我们根本不需要再有任何的担心与顾忌。”
听了女人的话,男人当场轻笑起来,他说:“女人,果然是感性的动物。你吃亏一次,难道还想在同一个地方摔倒?!”
“boss,我有些不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女人蹙眉,疑惑地反问。
从头至终,男人一直是背对着女人的,并没有转过身去,用自己的真面目示她。
他说:“皇甫御,就是个危险狡诈的生物体,你跟他玩手段,稍有不慎,就死无全尸,你明白吗?!”
“boss,这个道理我明白,可是……”女人说话的语气,蓦然顿了顿,方才继续补充道,“我之前也留了心眼,可是……就在五天前,我打消了这个顾忌。如果皇甫御只是佯装,那么……他也不可能对着苏静雅和韩亦开枪。boss,你没看见……”
不容她把话讲完,男人便打断了她的话,质问道:“那苏静雅与韩亦,死了吗?!”
一听这话,女人当场为难地再次拧起细细的柳眉。
沉默半晌,她才出声禀告:“……没,受伤住在医院里!”
“既然没死,这有什么好信任的?!”男人冷冷的讥诮起来。
女人站在原地不再说话,只是认真揣摩着男人此刻的心思与意图。
许久之后,男人再次开口:“我……自然不会否则,皇甫御是个人才。既有头脑,身手还不凡。如果他能为我们所用,自然是好事一件,但是……倘若是引狼入室,恐怕我们稍有不慎,这些年的苦心经营,都得功亏一篑。”
闻言,女人当场明白过来,嘴角扬起一抹漂亮的弧度,她说:“boss,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
“既然明白了,那就回去,好好休息,然后准备准备。”男人的声音,泛着笑意,但是更多的是阴寒。
“是!!”女人恭敬地含了含首,转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房间。
回去途中。
吉普车刚驶出迷雾阵,女人瞥了眼,面无表情取下黑色眼罩的皇甫御,冷冷淡淡地出声:“boss刚才又发布了新的任务,三天之后,你去医院,杀了苏静雅那伙人,记住……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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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苏静雅躲在病房外,听着里面的争吵声,久久不息地回荡盘旋起来。
之所以争执不下,完全是因为:现在的形势划分为两派,一派认为那天晚上出现的人,是皇甫御,另一派则否则,那绝对不是皇甫御。
反方的拥护者,无疑是水淼。
他明明孤军奋战,但是声音却比几个人联合在一起还惊天动地。
韩亦或许被他们争吵得有些头痛,强提着一口怒气,呵斥道:“闭嘴!!!谁再吵立即给我……滚出去!!!!”
瞄到苏静雅在门口藏头藏尾,不敢进去,韩亦收敛住怒意,低声喊道:“静雅,你怎么不进来?!”
听到韩亦的询问声,苏静雅才怯懦地冒出半颗小脑袋。
她一双黑幽幽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脸色苍白的韩亦,满目愧疚。
“大哥……”她是没脸进去,好么?!
如果那天晚上,她不返回去抱那个小女孩,韩亦就不会受伤。
“进来吧,别一直在门口,荡来荡去的。”韩亦的声音虽然很轻柔,但是却是命令的口吻。
“哦!!”苏静雅扶着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慢吞吞走进病房,然后站在韩亦的病床前。
进去的第一眼,她就看见韩亦缠着厚厚纱布的胸口,顿时越发愧疚了。
除了她害他受伤这一个原因之外,她还代替皇甫御愧疚。
毕竟,打伤他的是……皇甫御。
她的丈夫。
韩亦舔了舔微微干裂的嘴唇,瞄了眼四周的环境,发现床边没有坐的椅子,于是,他抬头一眼就看见高傲仰起头,用鼻孔不屑睥睨着她的水淼,毫不客气地吩咐道:“水淼,去隔壁帮静雅搬一张椅子!!”
不听这话还不打紧,一听……水淼差点蹦起来。
他既心不甘,又情不愿地惊呼:“凭什么是我?!我还没椅子坐呢,她怎么不跟我搬一张……”过来?!
然,话还没说完,韩亦威廉阴森的犀利眸光,利剑般朝他剜去,吓得他当场就没了声。
黑沉着俊脸,他有些不耐烦地对着火焱说:“小焱子,你去——”
“大哥让你去,又没让我去,我凭啥要帮你?!我去给二哥捶腿!!”说着,火焱狗腿的朝着大床另一边,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白拓跑去。
白拓在苏静雅进来的时候,很知趣的掐灭了烟头。
刚要发出感叹:不能抽烟,得多无聊啊。
好在火焱居然愿意帮他捶腿。
豪不客气的把长腿往长长的沙发上一放,白拓玩世不恭地闷哼道:“赶快过来,正好,我腿,最近酸死了!!”
水淼见火焱流掉了,刚要追过去,狠狠踹他几脚,韩亦低沉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到底,去不去?!”
苏静雅瞄到水淼表情真的臭得要死,她连忙笑着说:“不用啦。我最近一直躺在床上呢,站一站,对身体好。”
“你看吧看吧,是她自己不要坐的!”水淼立刻接下苏静雅的话。
却再次被韩亦的凛冽的眸光,射.得体无完肤。
他非常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吼道:“好啦好啦,不就一张椅子么?!用得着一直要杀人的眼神瞪着我么?!我擦啊!!!!!站一会儿,又不会死——!!!矫.情个鸟毛啊!!!!”
在水淼搬来一张椅子后,苏静雅对他说了声谢谢,然后坐在韩亦的病床前。
她本能地拿了水果刀和一枚苹果,帮韩亦削,她问:“大哥,你要吃苹果,还是吃梨?!”
韩亦不仅莞尔,笑得很儒雅:“你都帮我决定了,不是么?!随便吧,我不挑食。”
“……”苏静雅听了韩亦的话,莫名有些脸红。
在韩亦跟白拓他们商量着怎样去查找皇甫御的计划时,她一言不发,只是坐在那里不停削苹果。
不停削啊削啊削,最后……
“啊~!!!!!”她发出一声惨叫,所有人不约而同朝她看去。
苏静雅甩着血流不止的指头,然后放进嘴里吮.吸,小脸痛得绯红一片。
接受到大家无语的眼神,她垂下脑袋,急切地说:“你们继续商量你们的,当我不存在。”
其实,她心里无比的焦躁,无比的害怕。
她真的快要纠结死了。
既害怕那人是皇甫御,希望不是他,又殷切地期盼是他。
从来……
在面对皇甫御一切事情的她,就像一只鸵鸟,但凡遇到所有事,她都不敢面对,只是深深把自己的脑袋插.进沙子里,然后自欺欺人。
她真的很惶恐。
真的很害怕。
惶恐害怕着……万一那人是皇甫御,但是却不要她了,怎么办?!
不爱她了,她又怎么办?!
如果不要她,不爱她,那他们的孩子,怎么办?!
倘若真是那样,她宁愿皇甫御就死在那场灾难里,然后……再等两个月,她就去陪他。至少……至少……至少……她知道,他死的那一刻,他是爱她的。
或许是爱一个人爱得太深太深,或许爱情本来就是很自私很自私的,所以她苏静雅自私霸道得不允许他再背叛她,不允许他喜欢别人,甚至……属于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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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亦的计划是:先派人在美国秘密侦查到皇甫御的踪迹,然后……设计把他打晕、绑架,然后再细细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计划终究是计划。
皇甫御隐藏得很好,调拨了一万特务去侦查,却是……毫无所获,就像在地球上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的踪迹。
现在,除了耐心的等待搜寻结果外,苏静雅什么都不能做。
先不说她到底想不想要去寻找,光她这个肚子,她就有心无力、力不从心了。
怀孕七个月零十天,她觉得自己的肚子比当年怀亿念马上出生时还大。
很沉很沉。
沉到,她连简单的弯腰、蹲身都没办法完成。
平日的生活,都有细心的护士帮她打理。
晚上,吃了晚餐后一个小时,苏静雅坐在病床上看了一会儿书,然后觉得很困很乏,睡意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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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叫护士帮她洗个澡,然后扶着她睡下。
可是,突然想到护士帮她送晚餐的时候,对她讲了,晚上十点之前,她有点私事需要处理,有什么事晚上十点之后呼她。
瞄了眼墙壁上的挂钟,现在才晚上九点。
想来想去,苏静雅最后决定还是自己去洗个澡。
反正淋浴,随便洗一洗,把头发吹干就好了,应该不会太麻烦,而且她能独立完成。
随便拿了睡衣和浴巾,她撑着腰,步伐笨重的进入浴室。
笨拙的脱掉孕服和一些贴身衣物,苏静雅按开了蓬头,然后站在暖和的热水下,开始洗头发。
当她用发卡将湿漉漉的长发捆上,开始洗澡的时候,她的手刚抚到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里面的小东西或许是感应到自己的妈咪在洗澡,所以活跃起来,重重踹了几下她的肚子,然后在她肚子里翻滚着。
两姐妹似乎在嬉戏,玩得很high!!
苏静雅忍不住放慢抚摸肚子的动作,扶着墙壁,在浴缸边缘坐下。
虽然每次它们在她肚子里折腾时,她很难受,肚子被它们踹得有些疼,但是她却觉得是幸福的,眉开眼笑地对着肚子低声说:“哎,跟妈咪说说,你们是不是在里面比赛谁翻滚的圈数比较多呀?!艾艾,你翻滚了多少度啊?!妮妮,你呢,是不是三百六十度?!还有……你们不要有事没事就在妈咪肚子里跳蹦蹦床,意思意思动动就好了嘛,你们这么死命折腾我,很疼……”
苏静雅跟它们说话时的语气很低低的,带着责备,但是更多的是宠溺。
或许是肚子里的小东西,特别布满妈咪的抱怨,蹦跶得更厉害了。
苏静雅抚着肚子,蹙紧柳眉,微微拔高声音的呵斥道:“不是跟你们讲,意思意思就好了嘛,你们居然越蹦跶越起劲?!最好一辈子呆在我肚子里,否则……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俩!”
此话一出,苏静雅总觉得怎么听,怎么觉得不舒服,特别别扭,索性改口:“算了,你们还是按时出来吧。一直放肚子里,有点不安全。”
坐在浴缸边缘,苏静雅低声细语跟肚子里的宝宝聊了好一会儿天,莫名有些悲从心生。
突然想到她跟皇甫御的第一对双胞胎。
想到她跟皇甫御的第一个孩子。
想到……如果皇甫御真的不在了,她会离开两个可怜的宝宝去最遥远的国度,苏静雅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她声音沙哑地问:“艾艾,妮妮,你们说……妈咪是不是不是一位好妈咪?!在爹地和你们之间,妈咪永远选择的是你们的爹地。”
她很想,真的很想很想,疯了一般的想,想要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然后亲自伴随它们快乐成长。
可是,现实生活,永远是残酷的。一次又一次剥夺她享受快乐的权利。
她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错,还是那个男人的错,抑或是:这就是命中注定。
或许是还在肚子里的孩子,跟母亲融为一体,能感受到母亲的喜怒哀乐,它们也许嗅到了妈咪不开心,也渐渐老实了。
苏静雅隐隐觉得有些冷,这才注意到自己光着身子的时间太久了。
再这样下去,非感冒生病不可。
她扶着墙壁站起身,刚打算快速冲个澡,然后整理下头发就去睡觉。
谁知,她刚走到淋浴下,“啪~”,浴室内的灯,突然全部一下熄灭,吓得她本能的溢出一声尖叫。
条件反射,苏静雅顺手抓过挂在一旁的浴巾,紧紧裹在身上。
她摸到淋浴的开关,将“哗啦啦”的水关掉,然后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女人,或许就是靠直觉生存的动物。
突然很不安,总觉得出事了。
所以,她抹黑毫不客气摸到浴室门前,将门锁反锁上,然后趴在门框上听外面的动静。
医院里,韩亦早安排了很多保镖把守,如果知道她房间出现异常,肯定会很快赶来。
可是——
在竖着耳朵注意外面动静的过称中,苏静雅什么都没听见。
外面静悄悄的,似乎没人。
难道,仅仅只是浴室的灯泡坏了?!
苏静雅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继续注意外面的动静。
的确一点声音都没有。
苏静雅拍了拍,吓得“咚~咚~咚~”狂跳不已的胸口,微微松了口气,她小心翼翼拧开门锁,想要让人换灯泡。
可是,拉开门的那一瞬,她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就算浴室内的灯泡,突然坏掉是一个意外,但是……病房里的所有灯,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坏掉啊?!
肯定是出事了。
想着,苏静雅本能就往浴室里缩。
要知道,整间病房漆黑一片,她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然而,就在她准备躲回浴室的那一瞬,眼前突然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与之同时苏静雅分明清晰地感受到有一股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来不及缓神,她已经被一股大力狠狠拖了出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便被人重重按在墙壁上——
一双粗粝且劲道很强的大掌,一把死死卡住了她纤细白嫩的脖子……
ps:第一更。还有第二更。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大家……起床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