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的自白身份,对于阿旺来说也是一种意外收获。
虽然,两个人还没有谈到具体的身份信息。
但阮郎这份打算当面掀底牌的光棍态度,让阿旺觉得,谈及对方的真实身份,只是时间与话术的问题,绝不存在可以更改最终结果的变数。
更让阿旺觉得有意思的地方是,阮郎考虑问题的角度虽然全然是围绕着自身的布置进行推断,却将昨夜到今晨的真实情况推理出了个七八分。
这份脑力放眼阿旺曾经接触过的人之中,也绝对算不上平庸。
思及此处,阿旺微微一笑:“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确定下这个推论的?”
阮郎还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一开始我只是怀疑,真正确定你的心思的机会,就在刚刚袭击开始之前。
按照我原本的设想,就算蒲迪兰不在,你也应该把我交给影风亭设卡的警员。
可是你没有!
你在得知了蒲迪兰不在之后,并没有把我交出去,而是想带我一起回到茶馆。
这个瞬间,让我的思想一下子变得通透起来。
原本我安排七十二个杀手,只是为了让他们能以最小的代价突进影风亭里面把我带走。
假设你刚刚将我交给人手不足的影风亭,虽然你昨夜的行为会让我的人来得很慢,却也算为我的逃脱间接出了点力。
而你不打算把我交出去的逻辑就显得十分功利,这意味着你早就开始怀疑我的身份。
你就是怕我安排来救援的人手太多,你自己应付不过来,所以才预先搞了昨晚的那种布置。
同时,理顺了这个逻辑之后,你与金家大小姐一起回来的行为,也变得有必要起来。
从正气城到海市城,所有认识你们的人心里都明白,你们出双入对的样子,根本就是在扮演一对小情人。
我不管你们之间是不是真的郎有情妹有意,但样子已经摆出来了,我就得从这个角度看待你们的关系。
你凌晨与金大小姐一起归来,任谁都会觉得你是出去夜会佳人,流连忘返,根本不会觉得你就是闯宵禁的那个人。
你的算计不可谓不严谨,就是没有算到我能看穿这一切。”
阮郎说到这里微微低头,挑衅地看向了阿旺。
阿旺轻碰双掌,做无声拍手状。
“不得不说,你的推理非常精彩。
就算作为当事人,我也得承认,你对事件原貌的还原达到了八成以上。
就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再透露一下,阁下是生消组织里面,十二地支的哪一位?”
“天涯独自客,金炉断肠香,春风不展眉,飞鸿难解愁。
在下不才,正式十二地支之申。”
听了阮郎的诗号,阿旺本能就想原样回上四句——当年随双童,无言老荒城,林深藏不住,化为雨辰龙。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换成他之前在独猛的沦波舟上吟诵过的那四句。
末了,阿旺还学着阮郎的样子,加上一句:“在下不才,位列十二地支之辰。”
原本当日在沦波舟上,阿旺就是强行装13,这才吓退了当天来袭的杀手。
如今面对正牌的十二地支之申,阿旺居然又一次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冒充十二地支之辰,就多少显得有些作死。
果不其然,阮郎皱着眉头问道:“阿辰的诗号好像不是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