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要大杯的双Q奶茶。”周青立马举手赞成。
“你呢？”奚筱瞟华殷，“快说，这次的奶茶我请，要是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
实际上，这只是她的一句打趣，不过想刷刷嘴皮子罢了。
华殷虽然知晓，但还是摇手：“我不咋爱喝奶茶，还是你们喝吧。”
“没意思，你可真不懂奶茶的快落。”奚筱快步走到点单区，“来杯热的法式奶霜大红袍，中杯就行，三分糖，还有双Q奶茶......”
几声巴拉后，他们一行人便排到了等候区，前面还有两个女生和一对情侣。
那对情侣很恩爱，女生挽着男生的脖颈，脸色甜蜜，像是小别胜新欢，两人腻歪到不行。
奚筱和周青互看了看，也默契地挽上了对方的胳膊，昭示着她俩不需要男朋友也很愉快。
只剩下华殷站在末尾小声嘀咕：“我也长针眼了，你们还把我落下。”
奚筱：“性别不同，怎么能一起玩。”
华殷：......
这句话，约莫是“性别不同，怎么能谈恋爱”的变形吧。
唉，如果奚姐说的是原话，或许他还能想歪一会，然而并不是。
唉唉唉，她可真是太会把握分寸了。
快要排到奚筱的时候，奶茶点单区那又响起常规询问：“您好，请问您想点些什么？”
“我——咦，奚筱！我居然又见到你了！呜，我好想你啊！”
女生的音质有点沙，像是破了嗓子，撒娇起来有点违和。
奚筱稍歪头，刚确认了眼前人的身份，就被其扑了个满怀。
“你怎么会在这？”奚筱抵住她，疏离道。
“奚筱，”女生像赖皮蛇，又缠上去，“我们去下层楼的咖啡馆再聊聊吧，上次的事是真的有误会。”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奚筱耐着性子单手去取奶茶，将双Q的分给周青，眸色淡淡，“晁雨珏，松手。”
晁雨珏露出受伤神情：“奚筱~毕竟咱们以前玩的那么好.....就、就算不聊也行，那你还能不能抽点时间和我正式道个别？”
正式道个别？
奚筱本来想插管的动作止住，随后将手里的奶茶晃了晃，往华殷怀里一塞：“给我喝。”
华殷：“啊？那奚姐你呢？”
“没听人家说吗，要和我去咖啡馆道个别。”她拍拍他胸脯，“所以你带周青去逛逛服饰店还是？”
周青：“没事，我还是等你吧，和他估计挑不好衣服。”
华殷咽了咸甜的奶盖，甩鼻音，“哼。”
想他之前做混混的时候，可没少买东西泡妹子，所以对正常女生的喜好基本都是了如指掌。
特别是没少在一个叫洛傲雪的身上下本，不过后来被奚姐揍了一顿后，他就没敢再去联系了。
虽然在对奚姐还没死心塌地之前，他犹心疼过自己曾经倒追的精力，但没过多久，跟奚姐一经混熟，就将那傲纵女生远远抛到了脑后。
所以这个周青，可真是把他想的太简单了。
不过没了奚姐，他也懒得逛，便也懒得解释了。
“行，那走吧。”奚筱放手入口袋，垮的步子很大。
晁雨珏紧跟上前，一路上没有说话，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奚筱找到电梯，踏上去，垂头，一直走进咖啡馆，才问：“你想坐哪？”
“都可以，你决定就好。”晁雨珏交出一切选择权，唯唯诺诺。
奚筱眸色涟漪几分，便拉开了一把窗边的原木椅：“那就这吧。”
她并不知道今天遇到晁雨珏，到底是其的预谋还是偶然。
可是她能知道的是，这女孩已经变了很多。
原本的青春活力，再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张颓废失色的脸，就连之前偏性感的娇魅音质，现在都完全消失，变得暗哑难听。
所以这几个月，晁雨珏都经历了什么？
这真的是个才18岁的少女，应该表现出来的状态吗？
“你现在的工作是什么？”奚筱随手勾了菜单上的FlatWhite澳白。
晁雨珏先是不做声，直到手里拿到了菜单，才回答：“KTV服务员。”
“陪酒吗？”
“......嗯，陪酒小费高。”
奚筱沉默了会，还是问出来：“有没有吸那些玩意。”
晁雨珏勾画的手一僵，枯槁的面容异常窘迫，齿贝相磨挤出音来：“有吸食一点，为了给客人们助兴。”
“你疯了么？”奚筱合上眼，维持情绪。
在酒吧的时候，她就是真心待这女孩的，纵使后面被其下了套，也不愿意把再见的话说的过重。
而这一次，便是她最后的让步，只希望在临走前能了却了这女孩的愿望。
出于私心，她是真的希望晁雨珏能好好的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你知道的，家里从来没人管过我的死活。”女孩凄惨惨地笑，“那时候，也只有你会怕我被捡尸。”
“反正我话就说到这里，你的人生我也不可能再参与，只望你以后能好自为之吧。”奚筱不再理会对面之人打出的感情牌，只是拨弄起花瓶里的假花，坐等咖啡上来。
既然已经成了彼此人生中的过客，那就没有什么好叙旧的了，她向来很决然。
大约等了十五分钟，一杯卡布奇诺和一杯澳白，在晁雨珏上完厕所之后，终于被端上来了。
奚筱抿了口奶泡，示意落座之人开口：“既然你想和我正式道个别，那好，你说吧。”
女孩因吸食而变少的眉毛，波动几许，说话很缓慢：“奚筱，我对不起你。”
她吮掉拉花，手指在杯边敲敲：“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了，记住，我现在给你的机会，是让你跟我道别的。”
晁雨珏有些痛苦地闭紧眼：“......对不起！”
奚筱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然而这时的晕潮已向她脑部进攻，并且来势凶猛。
胳膊一下无力，手中的瓷杯摔到桌面，焦糖色的咖啡瞬时倾泻。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动了动嘴唇，却在下一刻，一头栽入了液体之中。
想杀人。
这时奚筱最后的想法。
“对不起，奚筱......”晁雨珏流泪，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