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剑啸的尽头，清脆切割之音一并淡去。
凝固而空洞的眼神再无神采，身首异处之际，先祖的躯体在空中灰飞烟灭。
持剑回首相望，夏晖长长一叹。
想不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终幕。
远处，旭日开始升起，晨曦洒落在一片狼藉的大地之上。只是伴随破晓时分而预示的新生，不知何时才能真正到来。
三方首脑全部战死，月暗精灵与厄龙族也是相互提防，再无先前的亲密无间。甚至，她们开始向皦曦精灵的幸存者靠近。
“夏晖阁下，现在……该怎么做？”
大祭司伊缇竹陨落，战友也不剩多少，希芝露出一脸的茫然。
坚守的都城，曾经的家园，付之一炬，不复存在。
现在的她，完全不知该何去何从。
拍了拍她的肩膀，夏晖笑道：“收拢所有幸存者，向着新家园出发吧，玫妲她们在等着你们。至于过去的种种，铭记教训，忘记悲痛，为了亡者而努力活下去吧。”
说罢，他身形一晃，来到了月暗精灵与厄龙族的泾渭分明之间。
“经此一役，大家都是元气大伤。既然先前的真相已经知晓，如果月暗精灵愿意，可以回归。重建新的家园，需要你们。”
不过，夏晖随即又是话锋一转。
“但如果，你们敢暗藏祸心的话，休怪我不客气！”
至于似乎是最悲惨的厄龙族一方，他只是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就此打住。
一切都尘埃落定，立在原先圣树的位置，如今的巨大坑洞处，他远远看着日出，忽然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不对，按照那位先祖所说，既然这里是一个单独开辟的空间，哪有怎么可能有日出呢？黑夜与白昼，应该都是虚幻的假象！”
“嗯？你想到了什么？”
古梓欣的声音响起，对于刚才夏晖直接下死手斩杀先祖，她多少有些异议。
显然那不是这第三层的通关条件，因为他们依旧被困在此地，而对方可是说过有能力离开的，奈何没机会说出。
“或许，那就是一个提示。日出了，破晓了，长夜已尽。而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
抬手一招，虚幻轮廓凝聚，天霆号再一次出现。
不过这一次，先前的创痕都没能来得及修复，双臂与侧腰处一片惨不忍睹。
但这些，并不影响它的飞行。
呼——
掠空翱翔，夏晖靠在独属自己的专座上，看着天边的日出，那一轮赤色在他视线中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
“想不过有朝一日，我也可以上演一出夸父追日。就是不知道，如果不管精灵族的那些事情，直接发现了这个端倪，是不是可以直接出来呢？”
带着一抹微笑，他看着天霆号直接撞入至烈日之中。
强光泛动，失衡的感觉瞬间弥漫。紧随其后，则是灵力的自行溃散，天霆号的轮廓在虚化，续而消失。
咚。
紧随其后，身形重重一踏落地，踉跄两步之后，夏晖堪堪站稳。
眼前所见如他所想，再一次是天神王城的冰冷墙壁与通道。
而身后，一扇即将合拢的大门正上，圣树的镌刻标志清晰可辨。
“总算是出来了。”
长长呼出一口气，夏晖脸色多出一分喜色。
第三层是通过了，不知道接下来，还有多少道考验。
“你说，还有没有机会回去？”
古梓欣突然发问，似乎对于那个森林世界还有所怀念。
“也许，那一切根本就是一场幻境，一场梦。皦曦精灵，月暗精灵，还有厄龙族，从来都不存在。”
“你这意思，岂不是我和你做了同一个梦？”
“就当是吧。既然梦醒了，就要继续前行了。”
无需疑惑，因为现在夏晖眼前只有的唯一的一条路。
“也不知道，其余那些人在第三层面对的考验，又是什么？”
“要我说，你是在好奇风筱筱经历的考验吧？该不会你这边只有女精灵，她那边只有男性吧？”
“喂，别乱说，有一种很恶寒的感觉，脑子里有画面了。”
连连摇头，夏晖强行将那个不好的幻想抹去。
对此，古梓欣嫣然一笑：“好了，不开玩笑，继续前进吧。只是在那之前，你确定不需要休整一下？”
步伐瞬间止住，夏晖长长调息一口后，立刻同意了古梓欣的提议。
天霆号目前受创，自己又连续发动了贯通、虚时还有幻身，就算先前得到精粹液的强大滋补，现在也无疑是消耗巨大。
万一，下一层立刻遭遇恶战，岂不是要被趁人之虚？
席地而坐，夏晖掏出准备好的几种丹药，简单配置一番，逐个服下。配合上调息之法，开始缓缓恢复。
“对了，古梓欣，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你之前提到的天灾者？”
“嗯？原来你对这个感兴趣？”
“毕竟发生在了我身上，怎么可能不感兴趣？之前还一直幻想着我所召唤的法象能够多威猛霸气，结果竟然天生不被允许，太糟心了。”
点了点头，古梓欣述说道：“你也知道，距离我上次看书的时间过去很久了，所以具体的细节可能说不准。大致是说，守望阶往上，修炼的级别之间存在着一些分歧。正常情况下将迈入法象阶，凝聚独属自己的法象。可似乎因为血脉还是种族一类的特殊性，有部分人无法凝聚法象，但是他们的力量却可以毁灭他人法象。因此，被称为天灾者。”
“按照这个意思，我现在的级别应该说是天灾阶而非法象阶，更为合适吧？”
“至少，目前没有天灾阶这个说法，你要自认为是，也没问题。”
“你刚才说的是血脉或种族的缘故，可是我与你们，难道还不一样了？”
夏晖心中下意思闪过的念头则是，莫非自己身为穿越者，所以不能凝聚法象。可是就在不久前，他两次交手的仇威运可是没这个限制。
显然，这样差异很可能与穿越者的身份无关。
奈何最为揪心的是，目前这个异世界上已知的穿越者只剩自己一人，也无处进一步确认。
不对，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风筱筱以及时真，也都算是穿越者，毕竟他们原本不属于这个异世界。
或许有机会，可以在他们身上得到解释？
又或者，直接一步到位吗，去问一问那位剑帝？
“不清楚，关于那一方面的记述有些模糊，而且我也记不太清楚。好像是涉及什么世代变更，新的血脉与旧的种族，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意。”
连连摇头之后，古梓欣再是一叹。
“对了，法象阶再往上则是苍穹阶，能够抵达这一层的人可谓凤毛麟角，都是几大势力中的核心人物。至于首脑角色，那更是再上一层，目前已知的最高级别，圣霄阶。除去他们几个之外，再无其他已知的圣霄阶。”
“法象阶再往上，还剩最后两个等级吗？”
闻言，夏晖心中多少带着一些猜想。
因为他有种感觉，圣霄阶依旧不是顶点，就好比那位剑帝，能够一挑三占据上风，或许本来就是圣霄阶之上。
“对了，法象阶有分歧，然后再往上就没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