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郑羽陪林乐心去了一趟百里崖,这回有金耀山庄大当家的保护,事情顺利多了。
郑羽从悬崖壁上采回千年还魂草,她坐在悬崖边用随身携带的器材现场炮制,争取保留神草全部的药用价值。
今天百里崖风平浪静,万里无云,天气好极了。
她一双小手熟练的捣鼓着草药,一拢青衣,玄纹劲袖,乌发被高高束起,戴了只小金冠,长长的睫毛在小巧精致的脸上,形成诱惑的弧度。
美人就是美人,连男装都这么好看,要是换成女装,该有多少男子一见倾心。
“嘿,想什么呢?”林乐心见郑羽有点发呆,好奇的凑过去问道。
“咳……没什么。”郑羽轻咳一声,缓解了一下尴尬,道:
“在想冰露丸,你父亲林沐,真的只是个普通大夫吗,这药的配方太过奇特,药材又珍稀异常,以我的人脉,凑齐全部材料都很困难,你父亲是如何做到批量生产的?”
“也不算批量生产吧,现在不是一药难求?”
“既然能在江湖上有如此知名度,当时最起码做了几百甚至上千颗吧。”
“说明我父亲是最了不起的。”
父亲是她的偶像,他的医术和现在的大夫有很大区别,夸张一点说,仿佛不是同一个时代的,很多理念和医治方法,其他大夫看来惊为天人。
比如林沐使得一手金针,下手快且准,很多穴位,现在的大夫认为是禁忌的死穴,林沐则把它们当起死回生用。
还有开颅,开肠破肚,现在的大夫想都不敢想,林沐能做,术后病人活的好好的。
林乐心9岁那年,就亲眼见过父亲为一个肚子很大的中年男子,治好了肿瘤。
她当时就在旁边打下手,父亲将男子的肚皮划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碗口大的肿瘤,之后又将病人的肚子缝上,休养一段时间,病人痊愈。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所以林沐哪怕已经失踪5年,江湖上至今还有他的传说。
“父亲一直把我当他的接班人培养,可惜我刚10岁,他就出了意外,从此以后没人带我,只能熟读他留下的着作,也不可能继承他全部的医术……”
提起父亲的失踪,林乐心有些伤感,这么多年杳无音讯,生还的可能性极小,虽然不想放弃,其实心里也差不多接受了父亲不在这个事实。
“你已经很厉害了,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大夫都要厉害。”郑羽见她提到父亲,情绪低落,忙安慰道。
“嗯,我会继续努力,最起码要配出冰露丸,不能让这么厉害的神药绝迹江湖!”
“我也当了不少时间的试药小白鼠,以后有人提起冰露丸,可以骄傲的说上一句,冰露丸成功复制,也有我一份功劳!”他一本正经的说。
林乐心被他逗笑了。
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三日后,金耀山庄的属下找到林乐心和王平拴在山脚下的那两匹马。
当天黑衣人在百里崖逼迫林乐心坠崖后,将悬崖边的踪迹全部抹除,射杀她的暗器钢钉全部被拔走,唯独忘了他恶作剧时赶走的两匹马,马屁股上有他射入的一枚钢钉。
郑羽因此顺藤摸瓜查到郑家。
郑家大院富丽堂皇,极尽奢华,选用了大量名贵的紫檀、楠木、花梨等,做工精细,雕刻彩绘精美绝伦。
家主郑云霄满脸怒色,坐在太师椅上,望着堂下两个黑袍人,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堂弟郑云鑫,一个是他的侄子郑轩。
郑云霄怒不可遏:“谁让你们动她的?”
“此事全部是我的主意,和父亲无关,家主要罚就罚我好了。”郑轩忙辩解道。
原本以为此事做得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事后家主问只会以为她是不小心坠崖而亡,而郑羽那边,林乐心一死,他便无力回天,查不到任何线索也只能作罢,不了了之。
没想到郑羽的眼线如此之广,短短几天就查到是郑家人所为,不管家主有没有授意,这笔账都要算到郑家头上。
“你们给我记住了,无论如何,不准动她一根手指头,如果还有下次,你俩别再回来见我。”
郑云霄想起林乐心在百里崖命悬一线不觉得一阵后怕,顿了顿,继续道:
“还有金耀山庄那边,今天这笔账郑羽肯定要算在郑家头上,你们把伴月山庄的生意赔给他吧,我会安排管家和他们做交接。”
“什么?大哥,难道我们真要怕郑羽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吗,这么多年你对他暗中的忍让,实在不明白他有什么好怕的?”
郑云鑫实在搞不懂家主为何这么做,伴月山庄的生意,他苦心经营多年,如今收获可观,如何肯拱手让人。
“我话不说第二遍,你们要是再敢动那丫头,赔的可不只是一座伴月山庄,今天算是我手下留情了!”
说完郑云霄拂袖而去。
大堂中的父子二人眼中充满压抑的愤恨,以前光是一个郑羽,就够他们闹心了,如今又加上一个林乐心。
“父亲,我们为郑家做了这么多,还不如人家一个念想和一个叛逆的侄子……”
郑轩到底是年轻气盛,竟然气急败坏的在议事大厅中抱怨起自己的不满。
“走吧,回去,此事以后再说。”郑云鑫打断他的话,领着人退出议事大厅。
林乐心,郑羽,本来两个毫无交集的人,阴差阳错凑到一块,偏偏这两个人,都和郑云霄有着不同凡响的关系。
这两人就像两根肉刺扎入他的心脏,随着时间的推移,两根肉刺本来已经不疼了,可是最近他们居然连在了一起,让原本结痂的伤口又疼起来。
五年前就不该隐忍,当初就该将这肉刺连根拔起,一劳永逸。
郑云鑫恨恨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