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德拉科分别后,赛勒斯回到办公室内。心思纷乱的她喝下一瓶灵魂药剂后坐在窗边。眼神飘忽,似是望着远方。
伏地魔正顺着自己的暗示袭击其他国家,萨拉查与盖勒特的失踪太过蹊跷,封锁先生记忆的魔力没有任何问题就说明他们并没有死。为了让食死徒有与之抗衡的力量,有多个国家加入战斗是最有效的方法。邓布利多手中的老魔杖也必然是他下一项目标。狼人那边....虽然有点对不起莱姆斯,但他们的力量是必须的。
伏地魔到底把那条蛇藏在了哪里,自从会议之后就再没见过,卢修斯也命令家养小精灵去找,难道不在马尔福庄园内。如果把魂器的消息透露给哈利他们,他们真的可以在大决战之前找到那条蛇吗,还是交给凤凰社....是否要提前唤醒小巴蒂,他的威胁逐渐变小。但或许只有他知道纳吉尼在哪,还有斯莱特林府邸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先生....有了杀死我的仇恨,他的实力也的确变强不少,加上魔药配合应该不是问题。那么还剩最后的准备,告诉哈利剩余魂器数量。邓布利多应该已经让他看到斯拉格霍恩过去的回忆了,只要等他主动找上来。
玻璃被敲响,抬眼看到哈利正骑着扫帚飘在窗前对他打招呼。这小子,说来就来啊....虽是无奈,赛勒斯身体很快做出反应。似是被哈利的突然出现惊到,斯拉格霍恩整个人向后倒去直接摔在地上。
“斯拉格霍恩教授,抱歉...我只是看您在窗边发呆,想跟您打个招呼。”哈利赶忙跳进屋内扶起斯拉格霍恩,他焦急的挠挠头,“我送您去校医室吧。”
身下的斯拉格霍恩赶忙摆手,“没事,只是摔了一下。要是再过去,弗利小姐会扣押我半个月的....你在练习魁地奇?为什么不去魁地奇球场。”
“啊哈哈,我们只是随便在操场练练。魁地奇球场被其他学院的队伍占了。”哈利对斯拉格霍恩比出一个大拇指,“我技术很好,所以在操场上练习也不会撞到人。”
“教授,我们周末去霍德莫德喝一杯吧。听海格说三把扫帚那里进了新的酒水,我只能喝黄油啤酒就是了。对了教授,下节魔药课的知识我提前预习了,制作出让您满意的药剂一定没问题。”
哈利就在一旁吧啦吧啦的说着,斯拉格霍恩看着他如此亢奋的模样不禁内心轻笑,这小子果然喝了福灵剂。以往这个时间他应该按照斯拉格霍恩本人的习惯去花园里散步,不但明目张胆在操场飞行还没有被任何人逮到。如此巧合之下看到了正思考问题的自己。
这么一想,赛勒斯倒是十分好奇福灵剂的作用到底能神奇到什么地步。
斯拉格霍恩被哈利扶起后拍拍身上的灰尘,他坐回办公桌拿出论文批阅,似乎直接忽略了哈利的存在。而一脸傻笑的哈利不但没有主动搭话,还自顾自搬出一把椅子坐到他对面,目不斜视的看着他。
不知过去了多久,斯拉格霍恩被哈利看的浑身发毛。“哈利,你不用再去训练魁地奇吗?”
“不想去了,我现在特别想呆在这里!”
揉揉发胀的太阳穴,他随意指了一间魔药柜,“如果你无事可做,就给我去擦拭魔药柜。作为你私自在操场飞行的惩罚,顺便,格兰芬多扣五分。”
被扣分的哈利依旧挂着笑脸去擦拭魔药柜,甚至魔法都没有用,亲自一点点擦拭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斯拉格霍恩桌面的所有论文被批阅完成。他撑起一个大大的懒腰看向身后,不由得一愣。哈利已经收拾了所有魔药柜,此时他正坐在一把木凳上翻阅着魔药书。
“斯拉格霍恩教授,我有一个魔药相关的问题。”
“嗯?”
“神锋无影.....是怎样的魔咒?”
目光看向哈利手中的书本,是先生的那本。没想到收拾药柜时被他找出来了,本来还想杜绝让他学会这一魔咒的。哈利手中的书籍飘起,回到了斯拉格霍恩手中。“我想这并不是魔药问题。”
哈利眨眨眼,指着斯拉格霍恩手中的书,“但它是写在魔药书上的。”
斯拉格霍恩一阵无语,“神锋无影,是对付敌人的攻击魔咒....”
“是吗....那教授为什么会笑着说出这样的话?”
“创造它的,是一位很温柔的人。”
想起魔药书封面写下的名字,哈利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么说,教授您认识这本书的拥有者?”
斯拉格霍恩深邃的眼底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情愫,透着欢喜,透着真诚,却一切都显得难以言说。
“是啊,他可是我的——混血王子。”
哈利心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没有再去反问那位混血王子的身份,没有去思考他与斯拉格霍恩之间的关系。他走向前,收起了嬉笑,语气诚恳且认真。
“教授,既然您也有在乎的人,就应该明白。如果不阻止他们,我们爱的人都会一个个被伤害。您或许不知道,我的命就是我母亲换来的,她对我的爱胜过一切。就是这样的爱,战胜了伏地魔的索命咒。您在恐惧对吗,害怕失去他,害怕伤害他。但为何要一直逃避呢,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心中的爱人。
就像您那晚对我说的,食死徒们不懂爱,没有爱,所以他们是必输的。您真的忍心让我们付出的一切都白费吗,在食死徒手下一个个无辜的生命,真的,那么不值吗?”
“不值?”斯拉格霍恩冷哼一声,“我知道邓布利多让你来找我探究伏地魔魂器的消息,但你这样的话我实在难以苟同。如果,有一个办法可以彻底消灭伏地魔,你会去做吗?”
哈利也明显激动起来,“当然,只要能消灭他!”
“牺牲多数条生命,作为你来讲当然无法接受。如果是一个人的生命呢,或者是两个人?”
哈利还没出声就被斯拉格霍恩再次打断,“金妮.韦斯莱小姐与西里斯.布莱克是伏地魔最后的两个魂器,杀死他们,就可以救所有人。如果我这样说呢。”
“杀死他们....怎么可能,您这样的比喻.....”
嘴角漫上笑意,斯拉格霍恩轻笑一声,“两个人的生命,就可以拯救整个魔法界。是他们的生命不值,还是所有巫师的性命不值?”
“这根本无法对比,再说,他们怎么可能是伏地魔的魂器!!!”
“你真的觉得一场战争的胜利不需要任何人的牺牲吗,你不也亲眼目睹过,为什么还会说出这么不切实际的幼稚话。如果你回答出来,我就交给你关于魂器的记忆。”
斯拉格霍恩的手指不断敲击的桌面,持续不断的敲击声好似催命符。蛊惑人心的话语一次次挑拨着哈利的底线,“邓布利多校长、麦格教授、罗恩、双胞胎、韦斯莱夫妇、卢平、陪伴你成长的霍格沃兹同学与老师,他们都会获救。仅仅需要两个人的生命,这样的交易,难道不值得吗?难道你真的忍心,因自己的私欲而放弃整个魔法界。被战争剥夺生命的一个个生命,真的,那么不值?”
“他们都是一个个生命啊.....我又怎会有资格因为自己的想法而剥夺他们的活下去的欲望。”哈利双手握拳,内心备受煎熬,“难道不应该跟邓布利多校长一样,强大的实力是用作守护而不是掠夺啊。”
一声轻微的叹息传出,斯拉格霍恩拿起魔杖对准太阳穴,一缕银丝被抖入手中的玻璃瓶。“拿去吧,顺便替我给邓布利多校长带句话:我做了一些健齿魔药,让他有时间过来找我拿。”
哈利走后,斯拉格霍恩靠在椅背上,神色尤为疲惫。抚摸着破旧的魔药书本,目光在那行清秀连贯的字迹上定格。
所以,这才是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
整整三天,都没有人再敲响魔药办公室的门。直到第四天夜晚,一束火光出现在赛勒斯面前。
“这样真的好吗,连变形术都不施,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我面前。”邓布利多穿着睡衣,走到赛勒斯对面坐下。
“反正你一开始就知道了,害的我连夜观察了那么久斯拉格霍恩教授本人,真是的。”赛勒斯无奈的摇摇头,向邓布利多发泄着不满。
“呵呵,不过也不是没有作用。起码西弗勒斯现在都没有发现不是吗?”
“你是在说,救了我们的是你,阻止西弗勒斯发现我,为受伤的我施加了变形术的人也是你。所以我大可不必这样埋怨自己的救命恩人吗....小心眼校长。”
“哈哈,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赛勒斯摆摆手,不愿与邓老头继续计较,“盖勒特,还有萨拉查他们在哪?”
“啊,这真是令人苦恼的问题啊....他们去哪了呢?”
“你们要阻止我?”
“几日不见,赛勒斯你的话我真是越发听不懂了,是我太老了吗。”
赛勒斯狠狠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跟谜语老人说话真是累,“所以,你来找我,是想确定斯拉格霍恩那条记忆是否准确?”
邓布利多笑着摇摇头,拿出一块糖果递给赛勒斯,“我希望自己可以无条件的信任你,一直都是。但为什么要编造出假的记忆呢。按照先前你销毁魂器的数量,他原本有的七枚魂器,再加上Angus,应该是八个才对。为什么记忆中还是七个,是你不想让哈利知道你就是将他体内的灵魂剥离,放在自己身上的恩人吗?”
“恩人?我可不算。的确是七个,我在马尔福庄园的这段时间,那枚卤蛋没有时间与精力去制造新的魂器。”
邓布利多的神色变得严肃,小心翼翼道:“你身上的灵魂,被剥除了?”
“怎么可能,我还指望这个控制伏地魔呢,你大可告诉哈利他们实情。Angus他,不能准确的说是他的魂器。他们...是共生关系!”
“那如果要杀死伏地魔....”邓布利多明显也没有猜到这一消息,眼神沉下去,他看着赛勒斯。“是吗,这样啊....赛勒斯,你还有机会反悔,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他。”
“没有机会,我也没有退路。这是我一手计划的....我一定会完成。如果我现在反悔,盖勒特,萨拉查,庞弗雷夫人,威特....还有先生,牺牲的一切该怎么办。”赛勒斯的声音越来越小,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一万零五十个生命....又该怎么办!”
一双大手将她拥入怀抱,邓布利多轻轻抚摸赛勒斯的头,“啊,辛苦你了,孩子。那不是怯懦。别忘了,你体内还流有格兰芬多的血脉。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一直以来都很痛苦吧,对不起。”
“别演了,我早说过不需要你的道歉与信任,你知道该用什么赎罪。那条蛇的位置我会想办法弄清楚,如果那时我无法抽身,就交给西里斯他们。如果一直无法找到,他必定会带着那条蛇上战场。剩下的,就由我去完成。”赛勒斯推开邓布利多,拿出一卷羊皮纸。
“假死剂配方设想,我对魔药还没有那么擅长。全部是以斯拉格霍恩的笔迹所写,把这些交给先生,他或许有办法研制出来,我想到时你有办法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消失一阵。这一定是盖勒特希望的....”
邓布利多没有接过羊皮纸,目光看向赛勒斯握紧的双手,“我想如果可以,人们便不会再惧怕索命咒了。所以是因为盖尔,你才改变了计划,最初的计划。”
赛勒斯移开视线,那双猩红的双眸正不断闪烁着。“一个一年级没有任何背景的小巫师就连沙菲克那帮人都无法干净利落地排绝后患,更别说被所有人崇敬的白巫师了。身后还有一个更为可怕的第一代黑魔王,就算继承斯莱特林后也无法与你们两位对抗....”
邓布利多点点头,似乎坦然了许多,“听说沙菲克与特拉弗斯家族流落海外不久就全部失踪,就连当地的傲罗都没有对此进行检查。英国魔法部更是没有理由再对主动离开英国的他们进行无用的调查,再加上原来一无所有的小女孩已经成为了纯血一首的继承人,福吉更是不会主动找麻烦。在我宣布你的继承人身份后,过多的参与只会加剧与魔法部的冲突。
让他们失去一切,流落街头。尝尽一切痛苦后才给予他们死刑.....你等了三年。”
赛勒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邓布利多,唯独那双眼越发的血红。
邓布利多继续道:“你的存在是我们计划的一大威胁,但你知道自己的身份让我无法对你下手。所以就这样将计就计,一方面帮助我们一步步阻止伏地魔,也渐渐成为,拯救霍格沃兹的英雄与,我的家人。所以你口中所说我一直不敢逾越的界限,就是对自己的家人下手吗。
我一生都在试图保护所有人,尽量避免战争,为了大局不顾一切。你的出现打破了平衡,表面的斯莱特林在维护霍格沃兹与邓布利多,实则更加激怒福吉,两边的形势越发紧张。一边削弱伏地魔的实力让自己有时间成长、减弱我的疑心,一边以我无法拒绝的理由又将他复活并给予最大的帮助。我的实力伴随年老逐渐衰落,而你正疯狂积存力量。”
邓布利多微叹口气,眼中漫上哀伤,“所以你去纽蒙迦德,就是在确认格林德沃的立场。从那时开始,复仇的线就被埋下了。不过这张羊皮纸,是我没有想到的。”
赛勒斯目光黯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沙菲克那帮人,我之所以等了三年,是因为就算我在霍格沃兹杀掉他们,也无法完全解决他们的父母与背后的家族。而我之后不是被你杀死,就是被送入阿兹卡班。谋害Angus的人没有全部死光,我怎么可能会死。比起像一个疯子发泄眼下的愤怒,潜伏起来慢慢折磨他们,才是最佳选择。
至于你....
邓布利多是唯一可以与伏地魔抗衡的存在,凤凰社的指挥,与魔法部抗衡,还有守护霍格沃兹。这些都是以你还活着的前提才能进行,直到,现在。你的存在已经没有必要,所有可以阻止我杀掉你的顾虑皆被消除。
我想我们先前的交易,依旧成立。还是六年前的交易,但不再平等,你需要付出多一份筹码。你无法阻止我,也再无能力拒绝我。我想你在斯拉格霍恩家猜到是我时就明白。那么,是否要放弃挣扎死在我手里,从而拯救整个魔法界呢?就算你不答应,也没有任何改变。”
她又拿起羊皮纸递到了邓布利多面前,“这是为盖勒特做的,身为她的女儿,应该去做的。若你能活下来,就哭着去感激他。若不能,我会等他来杀我时替你说一句抱歉。”
在一阵沉默中,邓布利多收起了羊皮纸。“从六年前那个夜晚,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我希望可以循序渐进的改变你,给你看看我一直所说的爱。现在看来,我们的计划成为了你莫大的痛苦。你看到了世界的美好,感受到爱,却亲手将所有剥夺,尽管只有一点点,憧憬未来的想法,不愿死去的欲望.....也会成为你的困扰。伏地魔也是你的棋子对吗,尽管我不是你的最终目标。
时间真的过的很快,你一下子就长大了。或许与之前那个小女孩如出一辙,又或许改变了许多。要说具体哪里变了,或许是这个。”邓布利多摇摇手中的羊皮纸,眼角皱起皱纹,笑了起来。“你能成为我们的家人,是让我最为开心的一件事,抵过了圣诞节的羊毛袜。”
一团火光在赛勒斯眼中消失,她不再说话,只是身体的起伏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