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您这说的哪里话,下官麾下将士,那都是朝廷的兵士,若是朝廷想要调遣,下官怎敢不从,用这作为赌注,略有不妥,这样吧,若是下官输了,单凭国公吩咐。”
黄得功瞬间反应了过来,他有些惶恐,不知道为何朱仲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要知道这里可是京师,天子脚下,很多的话题都是极其的敏感,更不要说当今皇帝是一位猜忌心极强的人了。
要是自己点头,恐怕要不了几天,自己的头颅就会挂在那高高的城门楼上了。
看着黄得功一脸惶恐的样子,朱仲杰这才发觉自己是说错话了,他确实没有想那么多,于是便点了点头,带着黄得功走出了新兵营帐。
他已经命步兵营派了教官前来,他们将担任新兵的教官,虽然包括步兵营的兵士们跟着自己训练的时间也才半个来月,可是他们本身就有底子,现如今虽然谈不上极其熟练,可是训练新兵还是绰绰有余了。
现有的情况,也只能如此了。
刚走出营门,纠结了半天的黄得功突然朝着朱仲杰靠近了一些,赵立与高文采赶紧看了过去,生怕这黄闯子突然对国公不利。
可事实是他们想多了,黄得功虽然靠了过去,不过还是没有靠的太近,他一个官场老人,怎么可能这点规矩都不懂。
“国公,其实下官带这两万人马,本就是打算由朝廷调遣的,国公若有 要求,但说无妨,只是有一件事,还请国公照顾照顾。”
黄得功果然忠心啊,虽然他一样有些跋扈,可只要牵扯到朝廷大义,这黄得功看来是绝对不迷糊的。
“靖南伯直说就行,眼下大明形势危急,别看咱们京营有十多万新兵, 不怕你笑话,本国公手下如今可战之兵加上辽东兵马,加起来也不过七八万人而已,可要防守这么大的大明,实在是捉襟见肘啊!”
朱仲杰摇了摇头,黄得功也不废话,直接说道。
“那是自然,国公,下官这两万人也都是忠义之士,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下官这次北上之前给他们允诺了每人五两行军银,并且还说了到达京师补齐他们三月的欠饷,这绝对不是下官故意的,若是不如此,他们恐怕还没走到京师,就跑了一大半了。”
说到这里黄得功也有些无奈,他这一部在南边归马士英管着,虽然每个月都在发饷,可那都是发放的三个月之前的饷银了。
“不就是粮饷吗,本国公当是什么大事,赵立,待会去北镇抚司取上二十箱银子,前往庐州军的驻地,让户部的人到场,将银子按照靖南伯说的发放下去。”
“另外,发完银子后,即刻发布陛下旨意,调庐州军前往山海关,归 山海关总兵高第节制,调兵部郎中成德为宁前兵备道,山海关监军!”
朱仲杰一系列的话,听得黄得功目瞪口呆,这感情是早就已经把自己的人马给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了啊。
没等黄得功反应过来,朱仲杰便带着他朝着宫里而去,这么远来,肯定是要面见一下皇帝了,另外,他还想通过黄得功,了解了解一下南方的事情。
等到见过崇祯出来,宫门都快要落锁了,黄得功向朱仲杰行了礼后,便朝着城外而去,这些兵士明天就要调防,他多少还是应该去交待一下的。
而朱仲杰则直接回到了京营衙门之中,至于他的国公府,还没打整出来,而且京营衙门办公方便,朱仲杰还是比较喜欢待在这里。
第二天天还未亮,朱仲杰便被叫醒,因为他今天将难得的去参加一次朝会,来了大明也有半个来月了,可是这朝会,朱仲杰还真是第一次去。
北方数省眼下都不在朝廷的实际控制内了,朝廷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就少了非常多,于是这朝会时间也推迟了许多,等朱仲杰洗漱完毕,穿戴好蟒服后,此刻的天色也明亮了起来。
入宫以后,朱仲杰便瞧见了范景文一行人,刚想上去搭讪,谁知道范景文一佛官袍,便加快了脚步。
其他几人见状,虽然没有加快脚步,但也没有打算跟朱仲杰有任何交流的意思。
而那些溜须拍马的人也被朱仲杰抓了个大半,此时前来参加朝会的人也就寥寥百余人,要知道之前的朝会参与人数最多的时候至少在千人左右。
“国公爷。”
正当朱仲杰一人孤孤单单的走着时,吴三桂笑着走了过来,朝着朱仲杰便行了一礼,他有些侯爵,这朝会也是要参加的。
有些怪异的看了吴三桂一眼,朱仲杰有些没搞明白这吴三桂怎么对自己殷勤了起来。
还没等他回应,又一人小跑了过来,朱仲杰一看,正是黄得功,后者也是朝着朱仲杰一礼,而后怪异的看了吴三桂一眼,两人虽然没什么交集,不过还是相识的。
朱仲杰点了点头,便继续朝着皇极殿走了过去,而吴三桂,黄得功两人一左一右的跟在他的身后,引的不少大臣纷纷瞩目。
不一会,他们便齐聚皇极殿中,而后崇祯皇帝压轴登场,众臣行礼三呼万岁。
崇祯刚一落座,便朝着众臣大声说道。
“今日朝会,乃是确定六部主官,内阁阁臣的人选,朕这几日,也收到大臣们不少的折子,今日朝会,咱们再商议一下人选吧?”
其实这些人选崇祯与朱仲杰早就已经商议好了,崇祯这样说,无非是想听听众大臣的意见而已。
果然,崇祯话音刚落,范景文便站了出来,为吴甡伸冤,只不过他这话一出口,一众大臣的心便提上了嗓子眼。
要知道处罚吴甡那可是崇祯的亲自下的圣旨,你范景文这一说,不就是打崇祯的脸吗?
可是出乎大臣们意料的是,崇祯居然没有一丝震怒,反而向大臣们认错起来,而后更是大手一挥,赦免吴甡,召回京师。
崇祯的这一操作,让大臣们有些懵啊。
皇帝陛下,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