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撤快一些,这些明军简直跟狗鼻子一样,老子们去哪里他们都知道!”
此时的张献忠有些狼狈不堪,一身精良的明光宝甲早就已经不知所踪,一身的蟒袍也破烂不堪,到处都是破洞,身上还有一些细小的伤口,不过也没什么大碍。
张献忠一行在尧坝劫掠之后,便火速的南下到了仁怀县城,而这座小小的县城也仅仅用了一个多时辰便被西军攻破,张献忠一边命人收集粮食,一边等待着孙可望几人的到来。
不过等了整整一天的时间,除了艾能奇带着五千余残兵前来汇合外,孙可望和刘文秀都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张献忠本来还打算等下去,可是很快,明军的追兵便已经来到了尧坝位置,张献忠没办法,只好再次提桶跑路,打算逃到播州府后,再行联络二人。
可就算如此,张献忠等人也在明军的追击之下,伤亡颇大,而此时的西军毫无斗志,看见明军后连半点拼杀的勇气都没有。
在路过土里之时,张献忠前往播州府最近的道路也提前被当地土司阻断,张献忠带队猛冲了许久都没有拿下来,而随着明军的逼进,张献忠只好改道向着东北方向走去。
而刚走到綦江附近时还遭受到了重庆府明军的伏击,导致张献忠部损失惨重。
前有伏击后有追兵的情况下,张献忠只能被逼得继续朝着南边逃去。
极其艰难的抵达桐梓县城后,留下艾能奇率领一万精锐堵住了明军南下的隘口后,张献忠难得的在桐梓有些喘息的机会。
“半个月了,这明军紧追不舍,看来这次是铁了心要吃了我张献忠啊!”
桐梓县衙内,张献忠四处扫视了一眼,这县衙实在是有些破败,甚至是连他们老家的县衙都要比这里好上太多。
“大王,咱们的处境堪忧啊。”
汪兆龄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文人,跟着张献忠东奔西跑了大半个月,汪兆龄身子骨越发的瘦弱了起来。
“这还用你说,孤看不出来?”
张献忠瞪了汪兆龄一眼,摆了摆头。
“大王,您就没察觉到这桐梓县城,有什么不对吗?”
惊
汪兆龄这么一说,张献忠立刻站了起来,左右望了望,想了半天,张献忠也没想出有什么问题来。
“军师,这个时候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谋士之中,张献忠最信赖的也就是汪兆龄了,而这一路逃窜,张献忠身边的谋士,也就只剩下了汪兆龄一人了。
而此时的汪兆龄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大王,你难道就没有发觉,咱们这一路逃跑,似乎好像是明军安排好了的吗?
在习水附近,大王本可以由仁怀而至遵义军民府,可由于当地土司和官军勾结,咱们被迫改道,在綦江,明军扼守要道,大王除了走桐梓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而后面的明军虽然步步紧逼,可臣发现,每当他们都要追上我军的时候,都会刻意的放缓脚步,这让臣不由得想起了崇祯十四年咱们被杨嗣昌逼到绝境那一幕了。”
“你是说....官军是在把咱们朝着一个地方赶去?”
张献忠有些目瞪口呆,自从江边大败以后,张献忠是一路狂逃,这一路来,他想的最多的,就是自己为什么会败,而至于其他的事,他压根就没有关注过。
经汪兆龄这么一提醒,张献忠幡然醒悟,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可是后面的事情,张献忠有点不敢再想下去了。
“那军师你觉得,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张献忠从没有像如今这样惊慌过。
“大王,臣若是没猜错,咱们应该已经被官军给堵在桐梓了,想逃出去,难啊!”
汪兆龄摇了摇头,张献忠则是一脸煞白的坐了下去,嘴中喃喃。
还没等张献忠反应过来,早前派出去打探情报的先锋正好跑回来禀报,桐梓县城外的楼山关刚刚被明军给夺走了。
“什么,楼山关丢了!”
张献忠勃然大怒,继而满脸的恐惧之色。
楼山关,那可是桐梓通往播州府遵义军民府的唯一道路,要是此路被明军所断,那么整个西军直接将陷入绝境之中。
“这支明军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难道那朱仲杰正的能掐会算?
可就算是能掐会算,他有哪里来的这么多兵力?”
张献忠来回的踱步,十分的紧张,汪兆龄也一样,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整个人都已经呆愣住了。
张献忠连忙叫人将艾能奇给叫了过来,命他领上西军精锐,马上将楼房关给夺回来。
桐梓城外,楼房关最高处西风台上,曾英正抓紧布置着防线,西风台 是楼房关地势最高点,在这里,不仅可以一览整个楼房关,更是可以看到 远处桐梓县方向的动静。
整个楼房关地势非常的险要,其中尤其已小尖山最为重要,曾英将张煌言派遣到了这座山头上,近一千人的京营精锐步兵们手持着燧发线膛枪,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山下。
曹云蛟的一千人则被曾英布置在关口的位置,不停的挖掘着壕沟,布置着拒马等防御器械。
而郑森的一千人,一边守着西南面,一边充作预备队,哪里需要就去哪里。
曾英看着自己的布置,非常的满意,就连平日里只服朱仲杰的郑森对于曾英的安排也没有一句抱怨。
虽然只有三千兵力,可是曾英对于完成镇国公布置下的任务,非常的有信心。
正在这时,曾英通过朱仲杰送给他的望远镜清晰的看到了远处桐梓方向的西军有了明显的动作,他脸上一喜,赶紧将消息给传了下去、
虽然该做的准备还没有完全的做完,可曾英觉得已经足够了。
感受着山上吹来的凉风,曾英微微一笑。
“黄虎,这一次你总跑不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