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十二月初五,皇极殿上。
此时的皇极殿,无论是殿内还是殿外的广场上都站满了新科贡士,两千多人的队伍,甚是庞大。
不过今日天公也是作美,并没有下雪,所以站在外面并不是很冷。
排名前三百的贡士们都站在皇极殿内,其他的则站在皇极殿外广场上。
不过宫内提前在广场上搭了一些营帐,用作他们殿试之用。
这一次的殿试没有那么复杂,只分为了两场。
上午一场,下午一场。
上午考传统,下午考新学。
而传统,顾名思义,就是一直以来的八股取士,至于新学,朱仲杰本来准备了很多,不过鉴于根本没多少人懂,所以新学里只是一些算术,农学等基础的题目。
一直以来,朱仲杰都不太喜欢这个八股取士,不过毕竟延续了千年,突然取消,别人心里也会承受不了,所以这得有一个慢慢的过程。
比如成立小学堂,中学堂,高学堂。
如此几十年后,八股文就能彻底被取代。
随着钟声的响起,殿试正式开始,崇祯一脸威严的在殿中走了一圈,不过他也不敢待久了,毕竟这些学子们哪里见过皇帝,被他这样一下,发挥失常,倒是崇祯的问题了。
至于朱仲杰,早上来露了个脸后,便直接回到了镇国公府。
朱仲杰每日的安排也很简单,要么是镇国公府,要么就是皇宫,偶尔去一趟城外的兵工厂后军营之中。
而军营和兵工厂,朱仲杰倒是想经常去,可是没办法,距离有些远不说,自己的事情也很忙,根本没多少时间。
回到镇国公府,早就等候多时的骆养性便拿着一份名单着急忙慌的迎了上来。
“国公,您快看看这个。”
朱仲杰见骆养性那严肃的表情,接过名单便仔细的看了起来,不多时,朱仲杰看完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了一眼骆养性,郑重的说道。
“这份名单,你是如何获得的?”
骆养性连忙说道。
“国公,说来也巧,您交代给下官南边的事,下官一直在查,前几日下官麾下探子发现礼部右侍郎孙之獬似乎跟南边的人走的很近,而这孙之獬 跟东林党人牵扯甚密。
所以下官便让麾下严密监视其..........”
根据锦衣卫的探查,果然发现了这孙之獬与南边的人有联系,同时也是把南边的接头人给牵扯了出来。
此人名叫周岭,居然是东林魁首钱谦益的学生,骆养性将其抓获后,上了几道刑具,他便把他知道的一切给说出来了。
这里面有他的上家,同样也是钱谦益学生的谢三宾。
这其中还包括周建安手中的这份名单,名单之中,有二十一人,全是南边江淮一带的学子,这些人本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东林党人。
而他们此行,便是听说朝廷要将这些进士们全部下派到各州府担任知县知州之职,所以他们打算走走关系,让这二十一人最好是全部调派到南直隶去。
这样做的目的,直接不言而喻!
朱仲杰听完骆养性的话,看着手中的名单,眼睛微眯,轻声说道。
“你们抓了这个周岭,可惊动了谁吗?
另外,泄题之事,是否也与他有关?”
“国公放心,这周岭是秘密抓捕的,抓捕他的时间也还没有超过一日, 而且下官询问过他,应该没有惊动谁。
而泄题之事,下官也询问过他,他对此事确实是不知情。”
朱仲杰点了点头,如此以来的话,他的心里倒是突然升起一个计划来。
一个将南方那些人一锅端的计划。
“去,无论你用什么办法, 让那周岭为你所用,另外,派出锦衣卫严密 监视谢三宾,将所有同他有接触的人全部记录在册,一一甄别。
另外,这份名单,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吧?”
“国公放心,写下名单之时就下官一人在场,写好以后便马不停蹄的赶来见国公了。
如今那周岭也是被关押着不许任何人接近。”
骆养性办事的能力,还是非常让朱仲杰满意的,现如今朱仲杰的手下,就是缺这种能办事的人。
李若链的能力虽然也很强,可李若链的年纪必定有些大了,办起事来有些力不从心。
但是朱仲杰如果没记错的话,历史上的骆养性好像也没几年的活头了吧。
朱仲杰扫视了骆养性一圈,如今的骆养性正直中年,身体还算不错,给人的感觉再活个二三十年都没有问题那种。
难道有什么隐疾?
没办法,朱仲杰也只是知道这骆养性在明亡以后没活多久,可到底是怎么死的,还真不知道。
朱仲杰先是说道公事。
“泄题之事先不要查了,将抓的那些人,按律处置也就行了,另外,锦衣卫南司可要抓紧布局整个南方,三个月后,本国公就算是想知道凭祥土知州最爱吃什么饭菜,你都必须在一刻钟之内给本国公查出来。”
骆养性闻言,赶紧点头领命,这件事的问题其实也不大,毕竟朝廷这一次可是拨给了锦衣卫不少的经费,足够锦衣卫恢复并且发展壮大了。
骆养性刚想问问朱仲杰还有没有其他指示,朱仲杰便说道了私事。
“本国公略懂些面相,见你似乎有什么隐疾,本国公开张条子,你有空 就去太医院看看吧,这件事也算是本国公对你的军令,毕竟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能对朝廷尽力!”
朱仲杰说着,写下了一张条子,骆养性闻声后,却有些呆滞,他楞楞的看了朱仲杰一眼,虽然自己感觉自己并没有什么不适,但是朱仲杰对下属的这份关心,还是让骆养性感动不已。
心中一阵火热,接过条子后,骆养性对着朱仲杰便是阵中的一拜,而后才离开镇国公府。
骆养性刚走,顾炎武就来到了镇国公府内院的入口处,有些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