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苏希睁睛,已是日上三竿。
苏希以为顾探已经起床了,她翻过身来,迷糊的双眼对上一双炯炯有神锐利的目光。苏希愣了愣,她发怔的原因不是因为顾探还没起床,而是顾探看着她的目光,实在是太…有暗示性了。
似满足、似愉悦、似期待、似饥渴——
饿狼见到美食般的饥渴。
苏希将被子拉得更高些,被子下面只着一件丝质纱裙的身子一阵颤粟。“打住啊,我身子还疼着了…”苏希小嘴难为情吐出这话,耳朵又红了。阳光从落地窗射进来,打在苏希后背,将她染上几分红晕的耳朵照射的粉嫩剔透。顾探都能看见苏希耳垂里面的血脉,清晰的有些迷人。
宽大温凉的手掌抚摸着苏希的头发,顾探动作温柔的可怕,他的眼神,也是宠溺的。苏希看上一眼,就知道他有多爱她,单单从他眼神里就可以看出。还从未有人对她露出这副模样,苏君泽宠她,那是爸爸对女儿的宠爱,跟顾探是不同的。
“好。”冷硬的嘴角微微上扬,连同桀骜的眉宇都是暖的。
顾探就这么简单注视着苏希,他的心都是满足的。大手自苏希脑袋上抽走,顾探起身,随意披上黑色外套。“来,把这个喝掉。”顾探右手端着一杯温水,左手手掌心中捏着一颗白色药丸。
苏希愣了愣,他还真去买药了?
苏希乖乖喝下那颗药,顾探见她喉咙滚动,这才放下心来。“真乖。”
苏希舌头在嘴里转了转,她的舌根处,那颗药还完好无缺,没有化,也没有被她吞下。
“你再睡儿,中午我再叫你起床吃饭。”
苏希皱皱眉头,作势要起身。“别动,听话,你再休息会儿,下午我们还有事要做。”顾探将苏希重新按到穿上,盖好被子。
“下午有事?”她怎么不知道。
“嗯。”低头在苏希额头落下一吻,动作温柔不已,他待她,胜过珍宝。“好好休息,我给你那里抹了药,再睡上两个小时,醒来,身体应该无碍了。”苏希脸一红,难怪她觉着下体凉悠悠的,虽还有些疼,但还不算难受。
“可是…再睡两个小时,我不就成猪了?”
“成猪不怕,我陪你去健身房减肥就是。”顾探想,苏希即使变成猪,那也是一只漂亮迷人的小猪。
顾探这么说了,苏希也不再拒绝,她还有些困,昨晚睡得晚,休息一会也好。见苏希乖乖闭上眼睛,顾探这才起身将落地窗拉拢,轻手轻脚打开门,这才出了去。
门刚关上,苏希就起床将那避孕药吐进马桶,然后冲掉。这傻子,怀孕哪是说怀就能怀上的。
下楼,客厅里蓝诚正坐在沙发上给顾诺贤削苹果,见到顾探今天里面穿了件白毛衣,他愣了愣。“少爷…可是发生了什么喜事?”蓝诚笑眯眯问道。顾探这人不喜白色,这十几年的时间内,顾探穿白衣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向苏希求婚,顾探穿了一身白衣,可把他老心肝吓坏了。
还是夫人厉害,不需要多说什么,少爷就克服了心里障碍。自顾探穿上白衣的那一刻,他的心,该是已经解脱了。
顾探落座,从顾诺贤手中抽落游戏机,说道:“没事…”顾探嘴角自始至终挂着微笑,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心情极好。顾诺贤接过蓝诚手里的苹果,又拿过水果刀,将苹果分成六瓣。两瓣递给顾探,“诺,爹地。”顾探接过,一口吃掉一瓣。
“蓝爷爷,这两瓣是你的。”顾诺贤小手伸向蓝诚面前,他的掌心里放着两块苹果,闻言,蓝诚身体狠狠一怔,顾探扭头看了眼顾诺贤,笑着摸摸他的头。
“小少爷…您…叫我什么?”蓝诚含糊反问一句,颤抖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顾诺贤将苹果塞到蓝诚手里,蓝诚赶紧接住。“蓝爷爷啊…”顾诺贤自顾自咬了口苹果,挑眉看向蓝诚,“怎么?不对吗?”顾探挑眉看向蓝诚,“蓝叔,你配得起Eric叫你一声爷爷。”顾探说完,又低头咬苹果。
闻言,蓝诚老眼一红,霎那间,豆大的眼珠子从他眼里滚落而下。擦掉眼泪,蓝诚咬了口苹果,这苹果,真甜啊!“这…这…”连连这了两声,蓝诚干脆闭上嘴巴。他知道顾探这话什么意思。“少爷啊,老奴…老奴只是一个下人…你们是主子,老奴…老奴受不起啊!”蓝诚哽咽吞下那口苹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哭了。
蓝诚五十几岁了,已经不年轻了。他压抑的呜咽声,莫名给顾探一种悲怆感。顾诺贤见蓝诚哭了,抿抿小嘴,他抽了几张纸,绕过顾探走到蓝诚身边,蹲下,细心给蓝诚擦眼泪。“蓝爷爷,爹地妈咪下个月就要结婚,这段时间谁都不准哭,这话,可是你说的…”
蓝诚睁开眼来,盯着苏诺贤如玉精心雕琢的小脸蛋,哭得更厉害了。
“老奴这辈子就娶了一个媳妇,年轻时换了癌症,为了给她治病,我放弃在报社的稳定工作,进入顾家服侍顾老先生。后来没过两年,媳妇还是没有熬过去离开人世。我这辈子没个一儿半女,就连自己的家也在前些年被拆迁了。少爷…少爷不嫌弃老奴年老手脚不利索收留我,还给了我一个管家身份,对此,老奴感激不尽!”
蓝诚擦泪,哭诉着继续开口:“少爷…老奴从你三岁开始照顾你,顾家老大对你做的那些事,顾老先生虽然不知,但老奴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后来夫人被顾家老大陷害设计惨死,你又因为放毒蛇咬残顾家老大的双腿被囚禁到地牢。少爷你是我的小主子,我看着你每日每夜被折磨,老奴想救救不了你,老奴这心啊,是受尽了万般折磨啊!”老泪纵横的蓝诚一边说着,一边用右手砸自己胸膛。
顾诺贤看着他这副模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探移过身子,将蓝诚搂进怀里。“蓝叔,我这不好好的吗?”顾探看着客厅墙上那张照片,照片上,正是穆念给顾探与蓝诚二人拍的照片。照片上,蓝诚还很年轻,那时候他不过三十几岁,还未满四十,那时候他还不叫蓝诚。顾探坐在蓝诚肩上,笑的一脸放肆,蓝诚小心翼翼抓住他的双脚,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摔下去了。
小时候顾星云总是在上班,周天休息时间,顾耀两兄弟缠着他,顾星云也顾不得顾探。只有偶尔空闲下来,顾探才能跟自己的亲爸爸去游乐场玩一两个小时,然后回家,又只有妈妈跟蓝诚陪着他。
“蓝叔,小时候,你就像我爸爸一样陪在我的身边,我半夜醒来,是你在身边哄我入眠;我被顾耀打了,是你暗下帮我包扎治疗;我被关在地牢,也是你偷偷带药进来给我。蓝叔,我顾探还能活到今天,都是因为有你。十二年前的那个晚上,若不是你悄悄下药弄晕那些守卫救走我,说不定我早就死在地牢里了。”蓝诚那个晚上不来,顾探就真的死了。顾探当时被折磨的快疯了,十四岁的孩子,被折磨鞭打了两年,他再能忍,那也有个限度。
最后那几天,自杀这个念头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他当时就想,反正已经没人还记得他,没人会来救他,他咬牙苟且偷生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顾探,一直都想对蓝诚说声谢谢,谢谢他救活了当年那个差点撞墙自尽的少年。
“蓝叔,谢谢你,谢谢你将我救了出来。谢谢你在顾星云下令全城搜查我的时候,将我偷偷塞进开到巴基斯坦的那条大船上。若不是你助我偷渡到巴基斯坦,说不定我现在还在那地牢里受折磨。”顾探被船载到巴基斯坦,后来他又跟着火车流浪到阿富汗境内。在那里,他遇到了安希尧,炎门,便是在他们流浪期间开始建立的。
蓝诚听完顾探的话,慢慢止住了哭泣。“少爷,当年我若是再胆大些,你就不用在地牢里受那两年折磨了。”从顾探被顾星云关进地牢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想方设法搭救顾探了,可那王德威胁他说,他若敢救顾探,他们就要杀了他。
蓝诚只是一个下人,他轻易边被王德给唬住了。
两年后,王德说顾家人手太多,要开除一些下人,而蓝诚便是其中之一。走的那一天,蓝诚看着屋子里到处都是顾探的东西,有他们一起种的花,花已经枯了。他们一起画的画,画已经变了颜色。顾探那些小玩具,已经被蒙上了一层灰。看着满屋子属于他们俩的回忆,蓝诚就在心里问自己,你就这样走了,你良心何在?你的良心,真的能安吗?你走了,小少爷就成了那枯萎的花草,你想见他,都见不到了!
那一天,蓝诚去药店买了敌敌畏,他不敢将药全部放进守卫碗里,他胆小,担心他们会被自己害死。药效很快就发作了,蓝诚在明知这地牢四处都有监控的情况下,但他还是冒着被抓住难逃一死的下场,救出了顾探。
这,便是蓝诚与顾探之间的羁绊。
将顾探送出国,蓝诚沦落成流浪汉,两年后,顾探成了一个小帮派老大的小弟,无意间在街上撞见四处要饭被拒的蓝城时,顾探红了眼。第三年,顾探十七,他所建立的炎门逐渐发展壮大,他认识了夜语,他有了钱,他将流浪汉蓝诚接到自己家中。
“蓝叔,只给了一颗精子的男人是父亲,从我小时候就陪在我身边,无微不至照顾我关怀我,冒死将我从地牢救出来,给了我现在的你才是我心目中正真的爸爸!”顾探看着怀中的蓝诚,声音依旧冷硬,但却多了些许柔情。
蓝诚擦干红润眼眶,起身,摸摸顾探的脑袋,就像以前抚摸小顾探脑地阿一样。“小少爷长大了…都有孩子老婆了…”蓝诚声音有些感伤,看着顾探长大,蓝诚既高兴又怀念。夫人,你的孩子健康长大了,有了孩子,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在九泉下,终于可以放宽心了。
“…嗯,我长大了。”
大手从顾探脑袋上移开,蓝诚吃掉手中小半截甜腻的苹果,转身朝厨房走去。夫人昨晚累了,他要去给她煲鸡汤。
侧身看着朝厨房走去的蓝诚,顾探鼻头一酸。“蓝叔,你有白发了。”
蓝诚转过身来,呵呵一笑。“蓝叔五十几了,已经不年轻了!”
“我老咯,再过几年,都抱不动小少爷跟未来小姐了…”摆摆手,蓝诚进了厨房,开始给苏希准备鸡汤。
顾探看着那个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不说话了。
顾诺贤看着顾探,小脸不解。“爹地,顾星云是我爷爷,蓝管家现在是我蓝爷爷,南楚风是我的南爷爷,所以爹地,我有三个爷爷吗?”
一个是亲爷爷,一个是救了他爹地给予他现在生命富贵的爷爷,一个是在爹地创办炎门以及夺权时给予许大帮助的干爷爷。
顾探点点头,“嗯,你有三个爷爷。”
“爹地,我可警告你啊,我不介意爷爷多,但是妈咪,我可只能有一个!”顾诺贤抱起游戏机,声音很严肃。
顾探愣了愣哭笑不得。“妈咪当然只能有一个人。”
“那小三小四阿猫阿狗,你会有吗?”
顾探猛抽嘴角,这小脑袋瓜子想的啥呢?“不会有,我们家只会有二女儿三女儿四女儿五女儿…”
顾诺贤点点头,全是妹妹,真好。
——*——*——
顾家主宅后面的孤山后方有一片封闭式的射击训练场,今日,训练场开放了。
正午,五六道人影绰绰穿梭在孤山上,在做一个小型演习。
穿着绿色迷彩作训服的顾诺贤手里拿着小手枪,他弓着身子,前脚小心翼翼朝前探去一小步,冒尖下的小眼睛炯炯有神盯着地上,确定安全无异,他右脚这才跟着上前。爹地说,这样小心翼翼走路,不容易进入埋伏区。孤山后方是背阳区,明媚的阳光照射另一边的顾家主宅,顾诺贤抖抖身子,这风呜呜作响,吹得他脸蛋都冷红了。
顾诺贤将小手放在嘴巴前哈了口小气,僵硬的小手这才微微暖和了些。跺跺脚,顾诺贤继续向前走去,他一个不慎,右脚脚踩到一颗松落的小石子,石子滑落,顾诺贤右脚一拐,人跟石子顺着山体往下滑。下面,是一个高约二十几米的悬崖,摔下去虽不会死,但至少也得在床上躺上两个月了。
“啊!”
“啊!”
顾诺贤尖叫声连连,就在那一瞬间,方圆一千米处跳出三四个穿着泥褐色吉利服的男人。“小少爷!”
“小少爷小心!”
四道泥褐色身影飞奔而来,尤以其中那个身高两米的大汉迅猛的速度最为瞩目。高大的身影几个疾步间便闪到滚动的顾诺贤身下,大汉双脚搭在枫树的树干上,身子倒立,伸出修长的双臂猛捷准确抓住顾诺贤滚动的身子,提起顾诺贤,大汉在将顾诺贤朝上面扔去。
“宇斯,接稳了!”
大汉喊了一声,上方宇斯赶紧张开双手,准确接稳顾诺贤的身子。
见到顾诺贤无事,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雷鹰从枫树上跳下,高大如猛虎的身子在山坡上行走,如履平地。“小少爷,门主都给你讲了山地训练的要点,做任何事都不能粗心大意!刚才若不是我跑的快,你现在保不定都滚哪儿了!”
雷鹰暴跳如雷,看着顾诺贤,他恨不得抽他几巴掌。想来都是一阵后怕。“这下面有个坎,你要真摔了下去,骨折都是轻的!”二十几米高的悬崖被雷鹰形容成一个坎,在场众人也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行了雷执事,小少爷没事就好。”宇斯将顾诺贤拉到他的身后,满脸无奈。
炎门二门主、八执事、十六堂主,这雷鹰便是八执事之一,蓝厥也是,他二人负责保护顾探的安全。蓝哲跟蓝樱也是八执事之一,不过他们时刻都跟在安希尧身边,除此之外,蓝绍跟蓝幽二人,以及蓝岚蓝钊四人正在国外办事。
雷鹰翻了个白眼,有些火大。“宇斯,我们几个都主动跑出来了,现在就差门主一个了!等小少爷找到门主,咱们几个大男人就输给一个六岁大的娃娃了!”
闻言,宇斯有些讪然。是啊,今天比赛规则很简单,只要顾诺贤在一个半小时内找到他们几个人的藏身之所,那他就算是赢了,找不到,他就输了。现在时间刚过去五十分钟,顾诺贤没找着他们,他们自己倒先跳了出来——
失策!
躲在宇斯身后的顾诺贤奸诈一笑,几个傻逼,他是故意踩到那颗石子的。顾诺贤以为他们几人都会被自己给引出来,现在看来,爹地还是要比他们精明些,知道是自己使的计。
不愧是他的爹地!
“嘿嘿,宇斯大哥哥,你跟蓝爵哥哥他们一起在这等着,我去找爹地了。”顾诺贤拍拍屁股,朝雷鹰奸诈一笑,然后奸笑着离开。
雷鹰看到他奸诈欠揍的笑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看到没,咱们几个大老爷们被他一个小孩子给忽悠了!”雷鹰跺跺脚,一屁股坐在地上。
宇斯摸摸脑袋,拉着钊玥熏一起坐下。蓝厥无奈摇头,小少爷是越来越像门主了。
……
十分钟过去,顾诺贤还是没有找到顾探。
“好好一个大活人,到底躲哪儿去了?”顾诺贤扶着一棵枫树,四处张望,满脸气馁。
树上除了几只鸟,没有一个人影,地上但凡能够藏身的地方顾诺贤都找了,人没找着,虫子倒是翻出了好几个。
雷鹰见顾诺贤扶着树不走了,嘿嘿一笑,有些得意。“门主潜伏起来,除非他自己想让人找到,否则,是没有人找得到的。”顾探这人心思缜密,他潜伏之处,必定是谁都想不到的。
蓝厥点点头,算是附和。
小脸冻得通红,顾诺贤摇摇头,认命继续寻找。双脚踩踩这个凸起来的树叶堆,小手扒开凹下去的区域,随着时间的流逝,顾诺贤脸上的期待激动逐渐变得气馁,没有人知道顾探到底藏在哪儿,就连雷鹰也不知道。
眼见时间就快到了,顾诺贤还是没有找到顾探,雷鹰等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比赛场地不过方圆两千米的范围,顾诺贤横着找,竖着找,围着圈找,所有地方找遍,也没瞧见顾探的影踪。
“不找了!”
就在时间达到的最后一刻,顾诺贤气呼呼叫了声不找了,嘟着嘴朝雷鹰他们走来。
“哟呵!”宇斯吹了声口哨,“还是门主厉害啊!小少爷出事的那一刻他都没被引出来,真沉得住气!”顾诺贤差点滑下悬崖,当老子的不着急,他们这些人倒是狗急跳了墙。
顾诺贤走到雷鹰身边,一屁股坐下,嘟着嘴,不说话。
雷鹰看了看四周,皱眉不语。
“门主到底藏在哪儿了?”钊玥熏站起来四处看了一圈,他似乎不在这里任何一个地方。蓝厥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雷鹰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高大的身子站起来,都快触及到枫树的树干了。“我知道他在哪了!”
雷鹰此话一出,顾诺贤瞬间抬起小脸蛋来,“在哪儿?”其余人也是满脸不解看着雷鹰。
“小少爷,你认输,我就告诉你门主在哪儿。”雷鹰双手抱胸,一副没得商量的神情。顾诺贤撇撇嘴,点点头。见状,雷鹰嘿嘿一笑,转身,高大的身子顺着刚才顾诺贤摔跤的痕迹走了下去,走到悬崖边上,雷鹰双手扶住枫树树干,两只脚踮起,身子向前倾,脑袋看着悬崖下方。“嘿嘿,门主,还是我雷鹰最懂你!”
此话一出,上面的人都是一阵发愣,门主在悬崖下面?悬崖底边平坦枫叶林没有丝毫反应,风吹起几片树叶,一切还是原样。
雷鹰皱皱眉头,又道:“门主,小少爷已经投降了,你可以出来了。”
悬崖地下趁机片刻,就在雷鹰耐心尽失的那一刻,下方平坦的枫叶堆忽然动了动,接着,抖动的幅度渐大,一个钢盔脑袋从枫叶堆里伸出来,再接着,头盔后仰,露出顾探那张帅气妖孽的俊脸。“不愧是雷鹰。”顾探轻笑,抖掉身上的枫叶。
双脚点地,几个跳跃顾探爬山二十几米高的悬崖,雷鹰向他伸出一只手,顾探想也不想伸手抓住雷鹰那只手,雷鹰往上一带,顾探动作帅气落地。
这几个动作,顾探跟雷鹰只用了三四秒。
显然,他们是合作默契的搭档。
见到忽然从悬崖上帅气跳起来的顾探,所有人都是一愣。
“爹地,你真是够拼的。”顾诺贤见顾探真的潜伏在悬崖下方,语气不咸不淡,但只有他知道此刻自己心里有多敬佩顾探。顾探,可以为了跟一个小孩子的小赌注潜伏在二十几米高的悬崖下一个多小时不动,这期间,即使是他差点摔倒,他都没有慌乱。
够冷酷无情!
顾探这举动看似有些冷,实则,这才是潜伏者应该有的素质。纹丝不动,静观其变,方能保命。
冷眼扫了眼其余四人,顾探目光有些不悦。“你们日子过得太舒坦了,都忘了时刻要保持警惕戒备心吗?在真正的战场上,你们今日这举动会给你们带来什么后果,你们清楚吗?我告诉你们,轻则重伤,重则死!”冷冷吼出这几句话,顾探满脸愠怒。
“可是门主…”钊玥熏冷冷开口,还想反驳些什么,顾探冷冽的目光扫了过去,吓得她赶紧闭上嘴巴。
“你是不是想说,小少爷刚才差点出事?”
钊玥熏低下头去,小声应了个是。
“是?那你认为,为了救一个人的性命,四个人跟着陪葬,这就对了?”顾探冷哼,声音冷硬不近人情。
倘若是在真实的战场上,己方有一人出现顾诺贤刚才那种情况,其他人一拥而上去救他,那他们就不是在救人了,他们是在送死!敌人会在他们跳出来的那一刻,立刻结果了他们的性命,只是一颗子弹一个狙击手的事。
顾探此话一出,其余人都是低下头去。顾诺贤看着满脸冷酷严肃的顾探,抿唇不语,他的爹地严肃起来还真是可怕。
“我们。错了。”宇斯声音低小道歉,拉了拉不服气的钊玥熏,示意她不要再说什么。
“我需要的不是道歉,我需要的是你们时时刻刻拉起警惕心!”顾探抱着顾诺贤转身朝训练场走去,接下来,还要教顾诺贤射击。“要知道,一个不慎,命就没了。”
远远地飘来这么一句话,所有人都是怔然点头。
在战斗时,掉以轻心亡命的人,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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