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大朝会上武千澜惊奇的发现一个有趣的问题,那就是有好几个大臣都是鼻青脸肿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笑。
只是出于帝王威严,她也不好在朝堂上询问缘由。不过从那几个大臣看向自己躲躲闪闪的目光中,她察觉到可能问题出在了自己的身上。
好在除了这一点之外,整个朝堂上依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党派之争依然存在,尤其是严松所代表的中书省与三司使的钱权之争更是日益严重,好在枢密使童知节此人倒是还算忠贞,这才让她目前有喘息之机。
想来,面对这种情况,那个取代了自己的人只怕也不敢太过放肆。
毕竟,这朝堂之上,厉害的人物还是有很多的。
好在江南水灾,已经有三司使下户部已经积极参与赈灾,这倒是让她略微欣慰。
在询问了科举的进度之后,确认没有什么其他大事。武千澜又提出了重新丈量土地的想的,然而却遭到大臣们的一致拒绝。
而后,她便没有继续坚持。
即便通过在梁山下山借粮那一夜,她亲自看到了大宋底层的土地兼并问题已经十分严重,但是今日也只是略微试探而已。
她知道,要解决这个问题,需要从长计议。
在宣布下朝之前,她又与群臣拟定了这次的科举主考官人选定了下来,那就是龙图阁直学士欧阳信。
……
御书房里,武千澜正在思考,自己到底该如何与那欧阳信说,让其关照一个人,务必将其录取。
说实话,她一开始的科举主考官人选并不是此人。
倒不是此人才学品德不够,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此人才学,品德太过崇高正直,这种走后门的事,才不好与其说。
可是,中书省与三司使为了主考官这个名额争的头破血流,毕竟,成为主考官,这一届的举子考生将来都会成为他们的门下。
为了不让中书省与三司使的权利再次膨胀,她只能推出这么一个才学,品德皆是可称为标杆的中立人物。
可是,这样一来,就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上。
自己该怎么让这样一个人徇私舞弊,将那个“山贼”给放进朝堂呢?
她心中是万分看好此人的,仅仅凭此人点亮文曲星,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而且通过这半个月在梁山之时的观察,她更是发现此人做事很有一套,总有奇思妙想层出不穷。
在他掌权之后,仅仅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那个原本只是一个小小山贼聚集的匪窝,便已经有了成为朝廷心腹大患的前兆。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说明此人确实很有才华。
如果自己能通过科举将此人绑上自己的战车,那绝对是一大助力。
而且如此一来,让此人为自己所用,既增长了自己的实力,又能将大宋的一个心腹之患直接扼杀在摇篮之中,这种两全其美的事情,她所需要付出的不过是一个官位而已。
如此,何乐而不为?
只是,此人虽然总有奇思妙想,以及一些常人不及的见解。
但朝堂的科举却是十分严苛,只是通过交谈了解,她知道以此人的学识,只怕很难考中。
说到底,此人虽然能在安庆府拿到了头名解元,但姑且不提安庆府只是西北一个荒僻地方,那里是知识的荒漠。而且据自己所知,此人已经三年未曾碰到书本,过往的知识他又能记得几分?
况且,此人对于他的夫人,那个叫颜白鹭的女子十分喜欢,心中,眼里都是他的夫人。
这一次科举更是此人的老爹逼迫,才不得已来参加考试。
只怕到了考场,也只是胡乱一通糊弄,以此人的心性,这种事不是干不出来。
如此一来,这次科举十有八九是与此人无缘了。
可是让她眼睁睁的放着这么一个人才不用,她又怎么舍得?
这样的话,也就只有通过徇私舞弊,将此人硬绑上自己的战车。
想到这里,武千澜看着眼前堆积成山的奏折,咬牙切齿的暗暗下了狠心,
“哪怕你交白卷,朕也要将你收入囊中。等朕将你收服之后,我们再好好的算一算账。”
正当武千澜陷入将宁青天收服之后,如何折腾那家伙的幻想中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
“带御器械,展昭请见陛下。”
武千澜闻言,顿时从臆想中清醒过来,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才说道,
“进来吧。”
大门被推开,一个青衣男子走了进来,立刻便单膝跪地道,
“陛下,目标已经进入汴京城中,是否有其他指示?”
“哦,这么快?”
武千澜眉头微皱,想不到这家伙行动居然如此之快,这才几天时间就到了汴京。再次看了眼那个带御器械,武千澜问道,
“哦,那宁青天现在住在哪家客栈?可曾有温习课业?”
那名为展昭的带御器械闻言,顿时面色有些古怪起来,一副憋着笑却又不敢笑的样子,似乎极为难受。
武千澜见状,心中有些奇怪。
大宋朝有八十万禁军,而负责守卫皇宫的御前侍卫只有三千人,是从八十万人中挑选出来的精兵,可谓是万里挑一。
而负责保护皇帝的带御器械却只有六个人,可谓是十万里挑一。
这些人都是经受了十分严苛的训练,不但实力强悍,而且任何时候都是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
按理来说,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他们都不会笑的。
所以现在到底是怎么了?连带御器械都忍不住笑,难道宁青天那家伙做了什么丑事?
一瞬间,武千澜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那带御器械见女帝脸色瞬间阴沉,此时哪里还敢再笑,连忙强忍着恭声回道,
“回禀陛下,那宁公子没有住在客栈,而是一入汴京城就去了一处名叫富贵人家的花楼之中,看其架势,似乎根本没有温习课业的打算。”
“混账东西!”
一声怒喝,武千澜只感觉自己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派人去将那个混蛋抓起来斩首示众。
自己在这里苦苦为他如何考中科举费心竭力,那混蛋却是一来汴京居然就进了花楼。
那颜白鹭莫不是瞎了眼,否则怎么会看上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