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瀚把名片递给她。
“黄女士,我劝把事情真相说出来,争取从宽处理!因为不喜欢,就买凶杀人,这么儿戏的借口,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
黄永梅把卡片扔回桌面,“律师了不起?律师就是颠倒黑白嘛?什么杀人?我不过是吓她一下罢了!”
东方瀚质疑,“吓一吓八十万?g城人均收入多少你了解吗?你知道黄志一个月的收入多少吗?六千。他开货拉拉,月收入六千。你随手就给他十年的工资?”
黄永梅:“我乐意!千金难买我开心!”
东方瀚:“你知道黄志怎么说吗?”
黄永梅实则心里一片慌乱,警察去到家里的时候,她只来得及听朱母的交代。
朱母怎么说,她就怎么做,毕竟,她又没什么文化,嫁进朱家之后,一直都是朱母当家。
朱老大又是个没本事的,自己不会挣钱,靠的是母亲和大哥的接济。好在朱母也不个难相处的,钱财上也算大方。
这几十年也算是衣食无忧,顺风顺水,东挪西凑的存点私房钱接济娘家,朱母也不干涉。
所以也养成了他们夫妻二人唯命是从的习惯。
她哪知道黄志和警察交代什么?黄志被抓后她又慌又乱,躲都来不及,哪敢到警局见他?
这时宋局长听说东方瀚来了,忙过来打招呼,“东方律师,怎么亲自过来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帮你办妥不就得了。”
东方瀚握住他的手,“事关家里人,所以过来问清楚。怕您忙着,就没打扰了。”
“再忙也得紧着您的事情啊!”宋局长忙说,“这边现在情况怎样?要不我来代劳?”
东方瀚:“不用。借你地方安静聊几句。还有,待会还要见见肇事司机黄志。”
宋局长:“没问题没问题,不会有人来打扰的。我让人候在外面,有事你吩咐他们就可以了。”
“谢谢宋局。”东方瀚看着宋局长出去,顺手把门哐一声关上了。
朱大嫂看着局长毕恭毕敬的样子,心中一震,对面的这个男人,来头不小啊!心里又惧又畏,转头看向一旁的朱子轩,“二叔,求你帮我请个律师吧。”
朱子轩:“你现在伤的是我朋友!还要我帮你请律师?”
“不急。”东方瀚慢条斯理的说,“莫朵朵伤得不算严重,我们怎样处理,关键还是看你的态度。”
说着从林秘书手里接过一个文件袋,拿出一纸文件放在她面前,“这是你近两年来的收入记录。你确定,你请得起律师?和全城最大的律所,最顶尖的律师打官司?”
朱大嫂浑身打颤,确实没钱,这两个月没有朱子轩的资助,本就过得拮据,朱母也未必愿意出这笔钱。
然后又拿出两张文件:“这是你女儿和儿子上班的公司,得罪我,你信不信我能让他们立刻失业?又或者,你怎么保证,他们在上下班的路上,不会遇到莫朵朵这样的车祸?”
g城二月份,七八度的天气,朱大嫂只觉背后直冒冷汗,两只手无助的拧在一起。
是啊,她可以花八十万找人,对方也可以啊。
东方瀚又抛来一张文件,“这是你最小的儿子吧?在文华学校上学?很可爱。”
“你别动他们!”朱大嫂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是我做错事情!和他们无关。”
东方瀚淡定的看着她,“别紧张!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莫朵朵也没有受重伤。我们追求的不过是事情的真相。”
他不能忍受,莫朵朵身边存着个定时炸弹。
东方瀚:“我们做多少,取决于你的态度!”
“我说。我都说!”朱大嫂绷不住了,痛哭流涕,“我不喜欢莫朵朵的妈妈,那天在医院看到她,长得和她妈妈一模一样,我一时鬼迷心窍,就找了老乡教训她。我真的只是想吓她一下而已!我都交代了,你满意了吗?”
“不满意!”东方瀚站起来定定的看着她,挺拔的身材压迫感十足,“监控显示,黄志的车速,不是伤人那么简单!”
“真相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不想说就算了,洗干净屁股准备坐牢吧,相信,你的儿女很快就会给你带来好消息的!”东方瀚转身就要走。
“我说我说!”朱大嫂的手探过桌子,拉住东方瀚的衣袖,想到自己的子女,哪个做母亲的能不心软,“是我贪财!我怕二叔的财产全都会给莫朵朵,才找人害她的。”
朱子轩都懵了,“我为什么要把财产给她?我不是说我会把钱捐出去吗?”
“因为,因为莫朵朵是你的女儿!”朱大嫂掩面痛哭!完了!什么都没了!
不过最后,还是没把朱母供出来,毕竟,家还得靠她撑着!
“什么?!”朱子轩愕然,像是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
他合上双眼,想理一下脑海中混乱的思绪,想驱赶耳边的滚滚雷鸣,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孤苦伶仃半辈子,沉湎在往事中不能自拔,现在居然有人告诉他他有女儿?
他朱子轩有女儿?
心中五味杂陈,分不清是什么滋味。
东方瀚倒是没有太惊讶,在来的路上,看着资料时,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他搀扶起朱子轩,“我们先回去再说。”
然后交代林秘书,“把张哲叫来跟进,你在这等他,和他交接一下。”
林秘书点头,把他们送上车,赶紧联系张哲。
朱子轩坐在后座,把脸埋进自己的双掌中,心痛得无法呼吸。
梁瑾,是经历怎样的慌乱,找到了朱母,母亲和大嫂,又是怎样的盛气凌人,强行把她带到医院要她打胎,她又是用什么办法逃出来,到s城,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人结婚……
如果是回梁家,肯定也是逃不过被堕胎的可能,为了保护他们的孩子,她才……
朱子轩陷入了无边的痛苦之中。
他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究竟是怎样度过这郁郁寡欢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