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不懂,时兮兮哪里来的勇气,每次见面都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说自己对她误会甚深。
误会?
从顾清竹19岁,到现在她23岁,整整四年的时间。
时兮兮跟着纠缠了他四年,期间做的每一件事,他都看在眼里,根本不可能有误会。
就是这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他根本不应该将丝毫心思放在她身上。
可是……乔江北眉心微蹙。
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错,为什么原本很清晰的记忆,在身侧女人突然安静下来的时候却跟着模糊了起来?
他突然不太记得这几年时间里发生的一切,好像经历过,又好像很飘忽。
他看着她的侧脸,视线最终落在女人修长的天鹅颈上——那里看上去很脆弱,带着几分病态的美感。
让人分外想要凌虐破坏。
乔江北毫无预兆生出几分烦躁。
许是他注目的时间太长,唐薄荷终于察觉,侧过脸看向他。
乔江北下意识偏开视线不与她对视。
正在这时,车子稳稳的停在医院住院部楼下。
“先生,到了。”
乔江北没说话,打开车门下去,径直往顾清竹的病房就要过去。
走了几步,他脚步微顿,回身朝身后看过去,见刚出狱的女人正不紧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后,心头那股怪异感再次涌了上来。
他闭上眼,揉了揉眉心,压下所有思绪,见时兮兮乖乖听话,不吵不闹,当下也没开口,直接往病房过去。
整个过程一直很安静。
直到乔江北打开病房门,身后才传来一阵吵杂,他回身,看见时兮兮不小心撞上一辆护士用来装医学用品的小推车。
她似乎被撞到腰了,捂着被撞到的地方,疼得微微弯身,却扬起小脸对护士露出抱歉的笑:“不好意思,刚才没注意看路。”
护士摇了摇头,关心询问她是否有受伤。
短暂的插曲过后,唐薄荷自己站直身体朝乔江北笑:“我没事,不是要输血吗?进去吧。”
男人眉心瞬间皱得更紧——她到底想做什么?
唐薄荷只是笑,任他打量。
片刻后,乔江北推开病房门,里面正翘首以盼的顾清竹见到人,大松了口气。
被子只虚虚盖着腿部,唐薄荷终于看到顾清竹的真容——她穿着浅色连衣裙,很瘦,也很白,是长久不见太阳的那种白,脸很小,下巴尖尖,眼睛挺大,湿漉漉的,第一眼给人印象就是病美人,林黛玉一样的人物,挺招人心疼。
“江北。”顾清竹虚弱娇怯的喊了人,然后才小心翼翼的看着唐薄荷,眼角坠泪,我见犹怜:“姐姐,对不起,又要麻烦你了,都怪我的身体不争气。”
唐薄荷走到窗边,单手撑着窗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知道自己是累赘,怎么不去死?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乔江北蓦然看向她,眼神如刀。
顾清竹捂住心肺剧烈咳嗽起来,看上去痛苦不堪:“姐姐……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当初是你先骗江北在先的,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