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水倾绝返回皇宫时已经是午后,可饶是如此,他立刻唤了身边的太监总管传信,“命太傅大人立刻进宫觐见。”
“是!”跟在水倾绝身边的太监总管,魏忠,是他的铁杆心腹。
早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已经在他身边照顾,跟当时的知心一般,都是陪在他身边的老人,自然信的过。
这太傅不明白,为何刚下朝皇上又再次召见,可来人是魏忠,这可是轻易不会出动的人,他自是知道事态的严重。
太傅怀着忐忑,慌忙换好衣服跟着进宫去了。
进了宫,给水倾绝行礼,还有其他的几位保皇党的人,其中却少了箫家,心中多了几分了然。
这箫家在宫宴上的事,可是给他们留下了几分印象,这皇上显然没有纳箫家女进宫的打算,倒是给惠妃少一些麻烦。
可见皇上脸上并没有多少阴沉,甚至还多了一层喜色,看来跟他揣测的多有不同。
“朕心里有一件事,想要大家帮忙解解惑,各位大人都是朕之心腹,可畅所欲言。”水倾绝说道。
众人拱手,以太傅为首,“皇上言重了,臣为皇上分忧是分内之事。”
“好!”水倾绝脸上的喜悦更浓,“今日朕获息一则消息,这北辰国大皇子想要与水清国做一笔交易,朕甚为高兴。”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自然知道,今日皇上跟陌大将军还有雪黎国来使三人密讨国事,只是没想到,这北辰国之事居然会跟大皇子北辰明轩有关。
太傅拱手,询问道:“皇上,不知这大皇子到底提出了何等的条件?”
“这大皇子会教会朕制盐之法,不过条件是两国签定和平二十年。”水倾绝毫不犹豫将之前玉瑶的话说出来。
他并没有将玉瑶给说出来,毕竟这样的国家大事,还是不要让她牵扯进来的好。
水倾绝这话,就像一滴水滴进了滚烫的油锅里,霎那间让底下的人沸腾起来。
尤其是太傅,激动的胡子都颤三颤。
“启禀皇上,老臣觉得,这件事可行!”太傅是亲眼看到这水清国夺嫡惨烈的,皇上能从这些皇子中脱颖而出,更是不知下了多少功夫跟心血。
好不容易才将动荡压制住,现在最该的就是休养生息,将国库充盈。
这盐可是一件大事,不止是水清国,乃至这其他国家,都会格外重视。
这盐可是百姓不可或缺的东西,再说,水清国的盐矿比不得其他的两国,如果他们真掌控了制盐的方法,到时候就省了购买盐巴的银子,甚至还能将卖去其他的两国,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 ……
在坐的都是皇上的铁杆支持者,这种事对他们自然百利无一害。
不过他们还是有所担心,“皇上,这二十年的签订,恐怕朝中会有人反对。”
尤其是邕王残留下来的那些人,还一直虎视眈眈,等着抓皇上的权柄。
这邕王是皇太后的嫡亲儿子,当初跟皇上夺嫡之时,也是拥护最多的人。
因为有皇太后在,这邕王的势力还是有残留的,这次的事就是最好的把柄。
“哼!”水倾绝冷哼一声,一双眼眸暗沉如千年寒冰。
“之前朕顾念城中的势力,这邕王的势力已经拔除的许多,也是时候将这些人清除了!”水倾绝这一年都在忙着处理水清城中的人,眼看着自己的势力已经渗透,那剩下的这下钉子,也该松动松动了,否则他们还真以为他这皇帝是个软柿子。
“是,既然皇上已经有了把握,那我等自然十分支持,定然不会辜负皇上失望,不过这和谈之事不知该派何人前往?”太傅见皇上心里有成算,自然将接下来的事一并议论一番。
这和谈最好的工具自然就是结亲,可这北辰国大皇子跟三皇子都具以有了正妃,而北辰国皇上已经年余六旬,事情就棘手了。
“皇上,这北辰国不是还有一个六皇子吗?待过完年也该十五六岁了,不如让我国七公主送去和亲?”太傅的下首坐着一位大臣,国字脸,看起来一派文臣的模样。
“钟文说的没错,北辰国还有一位深居简出的四公主,如果想要永固两国邦交,不若将这四公主……”抬头看了一眼上位的皇上,将剩下的话隐去。
“不必多说,这娶四公主之事罢了,不过将七公主嫁给六皇子的事,可行!”水倾绝接受后宫中的人是因为被迫无奈,可并不是热衷这后宫之事的人。
再说,现在既他已经掌权又如何听人摆布?
见水倾绝面露不愉,钟文立刻噤声。
“好,既然已经妥当了,那过几日早朝,朕就等候众位的消息。”水倾绝大手一挥道,脸上再是难掩喜色。
太傅起身,纷纷给他行礼,这才陆续离宫。
知心是唯一知道全部消息的人,心里却了存了疑惑,有些欲言又止。
魏忠将茶水送上来,水倾绝轻呷一口,眉宇间都是喜色,抬头正对上知心,“怎么?你有何话要问?”
“皇上,我有一事不明。”水倾绝自是不怀疑知心,不过既然他有疑惑,今日心情好,他也想给他解惑。
“说来听听!”水倾绝将手中的茶杯把玩。
“臣觉得,这件事是玉夫人随口提出的,要是她根本研制不出制盐之事,到时候咱们……”知心道。
知心是怕皇上将这件事直接提到朝上议论,如果到时候玉瑶不过是诓骗他,皇上会骑虎难下。
毕竟这是两国之间的事,既然已经下了定论,而且是两国二十年的和平共处。
如果这玉夫人研制不出,这样的大事,再临时反悔,皇上岂不是会被人诰病?
“知心,你觉得朕会打这等没把握的仗吗?”看清楚水倾绝的样子,知心心下大安。
众人才刚离开,箫家就得了消息,箫太师的脸色更是铁青,眼神忽明忽暗。
身边的一套上好的青花瓷茶具,全都扫在地上,身边的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殃及。
“太师大人请息怒,这个时候,您越该沉住气才是,再说,当初这可是您跟皇上之间的承诺,等宫宴的事过去之后,再让夫人进宫去跟太后娘娘透漏几分,此事定成。”此时正是箫太师的幕僚,自然将事情分析透彻。
“哼!都是莜竹不懂事,她闲来无事为何非要去挑衅玉夫人?当初三公主可是早就提醒过她,这丫头却全然没放在心上,真是没用。”箫太师此时对箫莜竹心生不满,甚至有了几分厌恶,脑海中已经在想要不要重新换人。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自己这女儿再没用也是嫡女,还有个第一才女的名声,可是能压下惠妃去。
如果真是惊动了太后娘娘,恐怕皇上会多有不喜。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皇上跟太后之间的关系,远没有看起来这般的相安无事,实际上根本就是恨之入骨。
为了箫家,只能行这一步了。
“多谢息之了,本太师明白。”箫太师非常倚重身边的人,诚恳的道。
“太师严重了,这本是臣的分内之事。”眼看着人离开了,箫太师眼中闪着笃定。
只是不等他有所行动,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直接震惊了他。
回想起前几天打听到太傅跟几位大人进宫的消息,箫太师顿时有了几分心思,低头垂目,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待玉瑶接到水倾绝送来的消息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而借着这两天的时间,玉瑶也已经在空间里,制出了一小袋盐巴。
虽然这盐巴看起来个头比时下的要小很多,而且精细,不过她亲自尝了一下,这确实是盐,而且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一点点味道。
“嗯,这就是我做出来的,这种盐用起来更精细,更利于掌握用量,而且这里面还含着有利于身体的东西,比一般的盐巴要好的多。”玉瑶仔细的说道。
陌染在旁边看着,目光始终跟在她身上,不舍移开。
每次瑶儿这般自信的样子,都会格外的吸引他,仿佛她身上散发着光,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眼。
两天前,水倾绝离开之后,陌染激动的将玉瑶揽进怀里,脸上虽然看着还算平静,可眼底涌出点点的激动。
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这才让她靠近怀里,“谢谢你,瑶儿!”
没有上过战场的人,绝对不会想到战争有多残酷,一场战役会令多少的小家支离破碎。
他虽然是大将军,可并不希望有战争,能让两国和平二十年也是他的愿望。
当初北辰睿刚登基的时候,很想施展自己的宏图伟业,所以才会征战,尤其是北辰国刚建国之时,那可是用鲜血洗礼下来的。
北辰国初建立,当时还是先皇,他是个喜好征战之人,刚刚稳住就想征战水清国。
不想水清国的皇帝也不是平庸之人,在水上之战时,先皇被箭羽射中,好不容易逃过一命,却落下了一个寿命折损。
回来挣扎了几年就去了,北辰睿登基后,就命当时的陌家军去南边镇守,大战只发动了一次,剩下的都只是小战,总算跟水清国相安无事。
不过让两国能继续安定,必然是他内心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