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长空在枕头背上就取出蝴蝶刀的刀谱,看到第一句:“蝴蝶双刀好似武士延长的双臂……”心头就对双刀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明悟。
“蝴蝶双刀先练双手,全身放松,两膀悬垂,双膝内拑不动,出手取中线,宜慢不宜快。”
鹰长空思索蝴蝶双刀手法来留去送,迅疾灵动,全靠手臂感应,先快了自然不成。
“练刀必先懂舍力,才能卸力,精于卸力,才学借力,如只讲以力取胜,遇弱敌可胜,遇强敌则必败。”
这一段则与无锋八式的威猛强悍不同,倒有几分跟鹰长空以前练的灵蛇刀技相似,鹰长空一边熟记于心,一边与自己所学参勘,偶尔想到妙处,便叫出声来。
枕头知道老爸在参勘刀法,飞得又慢又稳。
“双刀追手不追形,左刀拍敌刀,右刀斩敌身;右刀绞敌刀,左刀削敌手;欺进敌身,登堂入室,连环标斩……”
后面附着的图谱鹰长空没时间练习,只好将它记在心头,飞了两三个时辰,一本地阶刀谱已经记得烂熟。
到了荒渊泽,已是夕阳西下,吕大武等仍然在先前遇见双头蛟的岸边扎营,千岁煞兽即使被杀,它留下的气息还能维持一段时间,所以这儿相当安全。
“羽雪将军。”吕大武一声低低惊叫,将鹰长空从沉浸在刀技的天地中惊醒过来。
水泽边的芦苇泛出浅绿,在杨柳风中轻轻摇曳,将微皱的湖水也染绿了,一个披着带帽雪白大氅的少女形单影只地俏立在岸边,仿似等了鹰长空一生。
鹰长空跳下枕头,缓缓朝鹰羽雪走去。
仲少和黑鳅像做贼溜着墙根跟了上来,鹰长空转身一脚将两个家伙踢开:“去跟吕大武学安营扎寨和无锋八式。”
仲少哎呀一声跳了起来,捂着屁股嚷嚷:“鹰长空,上次在胭脂马你就这样……”
鹰长空恨恨骂道:“这俩混蛋跟着何胖子就学不了什么好的,年纪轻轻当狗腿子倒是一把好手!”
鹰羽雪转过身来,一张清丽出尘的美脸没有戴冷冰冰的秘银面具,听见鹰长空骂仲少黑鳅,扑哧一笑,恰似一枝清丽梨花在水边绽放。
鹰羽雪笑颜如花,酥胸颤动,美好的春色让鹰长空一阵眼晕,胸中那些疙瘩尽去,拔出蝴蝶双刀和刀谱递了过去:“这套地级刀法灵巧多变,迅疾如电,适合女子修炼,就送给你。”
“你不是要收了那个柳青青吗?”鹰羽雪忽然变了脸色,气鼓鼓嘟着嘴道,没有去接蝴蝶双刀
这才是少女的性子,生气的时候小嘴能挂油瓶,说话隔着老远也能闻着酸味,鹰长空心头甜蜜,嘴角勾出一抹坏笑:“原来你是从大风集跟踪到这儿来的。”
鹰羽雪如同初见时的羞涩,白玉般的脸颊霎时染上两团红晕,有向耳后扩散的趋势,惹得鹰长空又一阵眼晕,忽然听她一惊一乍地嚷嚷:“你的脸上好长的伤口,抹了药没有?”
“没抹,它明天自然就会愈合的。”鹰长空摇摇头。
“那怎么行,我来帮你清洗伤口。”鹰羽雪立刻取出随身带的烈酒,药膏。
其实鹰长空的伤口在血冥劲和潜龙劲的治疗下,已经愈合结疤,不过鹰羽雪削葱一般的细嫩手指抚摸着鹰长空的脸颊,一番烧灼的痛感之后,便是阵阵清凉之意。
抹完药,鹰长空手还拿着蝴蝶双刀和刀谱,故意道:“你瞧不上我送你的礼物。”
鹰羽雪一把抢了过去,嘴里嚷嚷道:“你这次面临生死都未用化蛟技,我猜你修炼的刀法多了,心头有了魔障,你暂时还不能练蝴蝶双刀。”
那套血冥劲支撑的无锋八式只修炼到小成之境,自己钻了牛角尖,一门心思用这套至威至猛的刀技去跟柳青青拼斗,结果因为气血未稳又发挥不出威力,鹰长空脊梁骨连冷汗都出来了,立刻拱手道:“谢羽雪将军指点。”
还没等鹰羽雪反应过来,鹰长空提着血刀屠龙,一下飞到百来丈远的地方,一头跃入水中。
“吕大武,鹰长空这是?”鹰羽雪迷惑不解地问。
吕大武走到她身边,左右看了一眼,才凑了上来,压低了嗓子道:“长空老大能在湖底潜伏十天半月不起来修炼刀技。”
“大武,我就跟你们一块在湖畔修炼刀技箭诀。”鹰羽雪好不容易找个借口溜出来,早已打定主意一个月后才回鹰扬军。
鹰长空连蝴蝶双刀都送给鹰羽雪,屠神箭诀对她也不会是什么秘密,一口答应下来,将为鹰长空准备的营帐给了她。
鹰长空和枕头潜到三百多丈的湖底,那两枚蛟卵就用网兜套在枕头最大的那对羽翼之下,枕头收拢翅膀时候就孵化这两枚双头蛟卵,它有帮助鹰长空睡觉中修炼气劲的经验,修炼时候便调动灵力气劲朝这两枚双头蛟卵灌输进去,与体表调动的灵力气劲形成一个循环。
鹰长空忘掉了蝴蝶双刀,专心致志地修炼血冥无锋八式,炼化吞噬而来的气血,然后在湖底用奔跑前射,侧移疾射,转身回射来张弓练箭,直到精疲力竭,鹰长空还会咬牙练一遍地级秘武技化蛟技,激发身体的潜能,榨干身体最后一丝气劲,然后爬到枕头背上躺下。
微弱的光线明暗变化,日夜交替,转眼过去半个月。
鹰长空除了颈部和脑袋,全身都覆盖着仿若枕头那样大片的鳞甲,紧密细致,连枕头藏在舌尖从口中喷出的血纹钢针都不能射穿。
一抹纵横的血色刀光在荒渊泽底闪动,崩劈式,斜撩式,逆扫式……血刀屠龙刃处自动形成的锋利刀罡,每一刀斩出,招式也是以前那样强横霸道,却没有以前翻江倒海的感觉,每一刀仿似庖丁解牛一般,几百丈深的水被一刀斩断,刀过无痕,湖水却没有轰然崩塌,暗流汹涌。
凭借鹰长空的修为,他知道,血冥无锋八式达到登堂之境,已经到了极限,不可能再有寸进,除非得到血狼魔宗更高阶的功诀。
忽然鹰长空脑子一闪,想起他在夜里看屠神箭诀时,有几个字散发着幽光,联起来就是一句,欲……攀……刀……道……巅峰,必入地……裂深谷。
难道血狼魔宗或者什么功诀神功藏在地裂深谷?
鹰长空一时感觉毫无头绪,不过他打定主意,上岸再仔细翻看一遍屠神箭诀,叫吕大武抄录一份,立刻就将原本销毁。
这种秘密一个人知道就好,免得为鱼龙帮引来血弓部那样的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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