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欢儿小口小口的吃着,珠儿柔柔弱弱地慢吞吞地在吃,小乔双目放光,但却也不敢太过放肆,缓缓地送入口中食物。
曹晖看得无比头疼。
本来还以为,有了几分家的感觉,谁知道三人吃饭都跟鬼一样,仅仅发出那么一点点的声音,还要让他这个稍显强迫症的家伙去细听。
没奈何,他只能对着旁边伺候的丫鬟道:“去把曲儿叫过来吧,记住让他洗手!”
丫鬟缓缓地离开了,而后杨曲则是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见到四个人如此怪异的局面,他愣了愣,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装模作样的按照礼貌入席,也就是跪坐下来。
“好吃,好吃,真好吃!”
不过在拿箸夹了一口之后,他立刻便原形毕露了出来,快速地拿着公箸将许多爱吃的放在了自己面前的盘子里,啪叽啪叽地便狼吞虎咽起来。
本来还在装样子的小乔,幽怨地悄瞥了曹晖一眼,而后也加入了战争之中。
欢儿比较跳脱,看到这两人都不再装了,她也便跟着加入了战团。
最后,只有珠儿眼里含着泪花,一点点地吃着。
等到曹晖等人吃完,她悄然摸了摸根本没填饱的肚皮,便要放下箸子跟着一起离开。
“没吃饱吧?”曹晖恶趣味地笑了笑,道:“今天呢,这就是一堂课,要告诉你们的就是,在这个家里千万被守着以前的那些破规矩,否则很可能连吃都吃不饱哦。”
“公子,这也太……”
珠儿抬起头,眸子里如倒映着一个湖泊,随时都会决堤而下。
“话已经说到了,你要想饿着肚皮等晚上我回来做饭,那就继续等呗,反正饿着的也不是我。”
曹晖说完,拿起一串葡萄,递给乔姑子一颗,见到对方接过,他立刻笑眯眯地提着葡萄走了出去。
“张骞是个大好人啊。”
“若不是他,我大汉吃货之魂,如何能够爆发开来?”
边吃边走边感慨的他,已经开始思索是不是要找个机会去祭拜张骞一次了,否则实在对不住他老人家的贡献。
“公子何往?”
乔姑子恢复了本性,见到他要离开,忙问了一句,随即又仿佛生怕被误会,又加上了一段话:“我,只是觉得,觉得公子或许可留在府中,教我做肴。”
“这个不急,待以后本公子会教给你们的,不过现在嘛,本公子要去忙活正经事。”曹晖摆了摆手,提着葡萄,迈着八爷步离开了,不过走到一半,他却连忙收缩了起来,装作君子一样缓缓而行。
其实,公子这个称呼,他有点够不上。
若是战国,他就够上了,毕竟曹操这种已经相当于一个国家的王侯了,他这种没出五服的,当然可以称为公子。
但是眼下嘛,有点勉强。
能被称公子的人,应该是曹昂、曹丕、曹植、袁尚、袁熙、刘禅、马超、刘琦、刘修,刘琮…等这样式的。
不过其他人要是抬着他,他也足以被称之为公子,因为他姓曹,跟曹操之间的关系也没出五服,既不算犯忌讳,也不算太狂傲。
当然,要是叫他一声晖公子,那就有点多了,一般这么称呼的人,大多都是想要攀附的,算是跪舔。
“乔妹妹,快过来。”
等到曹晖离开,欢儿立刻就拉上了小乔,坐在桌子旁,看着还在装模作样的珠儿道:“珠儿姐姐这就是宁可吃苦,也要顾及面子。”
“呸,这么香的饭菜,怎么能说是吃苦?”珠儿还给欢儿一个大白眼,没少里带着几分风情,显得极为可人。
说出这句话,她似乎也就卸下了包袱,一边吃着饭,一边道:“说正事吧,据说在我们之前,公子已经找了一个女子陪身,今日倒是没有见到,也不知……
或许,可以从小曲儿那里得到一些消息,欢儿你去吧?”
“哎呀,珠儿姐姐连这些都打听到了?”欢儿嘿嘿笑了起来,压低嗓门问道:“你莫不是也想跟着钻被窝?”
“去你的!”
珠儿大怒,拿着箸(后文称筷子)就要打人。
……
“方才为兄看过了,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大乔如此,想来小乔也是一样了?”曹昂抬起头,望向了提着葡萄走进来的曹晖。
怎么,你要后悔不成?!
曹晖眼珠瞪圆,便要跟曹昂比比气势。
可惜,后者缓缓地低下了头,一边处理着手头上的事情,一边不经意间地道:“富民之策,若是拿不出来,此二美女之容,兄可要告知父亲大人了。”
“别,千万别!”
曹晖吓了一跳,虽然知道曹老板就算知道这俩人很漂亮,也不见得就会夺人所爱,而且还是抢他这个侄子的女人。
但,曹操是什么人?
他儿子都这么说,他能是什么人?!
万一呢?
“这就拿出来,这就拿出来,兄长这番作为,实在不似君子。”曹晖很想说一句,你丫的望之不像人君。
不过想了想,这句话有点夸大,还让他占了便宜,便没说。
“富民之策,要说简单,其实也简单,要说复杂,其实也很复杂。尤其是眼下的颍川势头,许多人显然不想让自家财货就此断绝,其中也包括了我的那个叔父。
所以,问题就来了,如何才能避过这些人,达到让百姓人人都可去做些小生意,或者是去开垦荒田呢?”
回家之后,曹晖倒是想了想,发现那封奏疏不是那么简单的。
袁涣的意思,不光是不让小曹老板带着百姓致富,还不想让曹老板去让普通百姓开垦荒田。
什么劳费民力,什么不似君子,什么仁主不为,都不过只是借口而已。
那么多的田地,他们这些世家能多养多少奴隶啊?
什么时候看人不爽了,随随便便就可以在当地当自己的土霸王,谁要是觉得不服,随意找个杀手出来便将其给终结了。
久而久之,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不服的人站出来了。
然后,这些人就能够达到“曹与士大夫共天下”这种可怕的想法了。
“如何解决?”
曹昂腾地一声就站了起来,望着曹晖满脸自信,他忽然觉得,这家伙脑子里应该有了办法,想了想之后,又坐了下来,笑眯眯地道:“父亲近来没有沾染过后院,一直都忙于公务,若是知道来了这般两个大美女……
父肯定不会与子争,但会不会与侄争,那就说不好了。”
那是你爹!
卧槽!
你这么在后面编排自己老子真的好吗?
曹晖觉得心好痛,更觉得这个时代里许多自己想不到的事情正在发生。
比如说,子不言父之过在曹昂这里貌似压根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