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马上就要死了,你来这里秀什么秀啊?
曹晖进来之后,一下子就盯住了许攸。
他觉得,这个人的想法简直太弱智了一点,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加弱智的了。
不就是立下了那么一点小功劳吗?难道就觉得可以跟曹操平起平坐了?真是人一膨胀,谦谦君子立刻就会消失了……
“浩明贤侄,你我先不说其他,便说这唯才是举,可是你劝说主公所为?”许攸可不知道曹晖在想什么,哪怕知道他也不会在乎。
曹晖看了一眼曹操,然后茫然地点头道:“对啊,不知有什么不对之处吗?还请指正!”
语气似乎有些不善。
曹操态度又暧昧不明,莫非……
许攸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不过他却强行压制了下去,脸色严肃地道:“若是唯才是举,天下无德之人,岂非是人人可以为官?”
卧槽!
你脸皮很厚啊。
曹晖惊呆了。
这天下,还有比许攸更没有德行的了吗?
曹晖觉得,自己现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跟许攸一起前去见过荀彧或者是孔融,恐怕这两者都会对许攸更加的厌恶。
他为的是公事,而许攸那就是为了自己的私利了。
这完全不是一回事。
起码,两人也得从道德上鄙视许攸,否则的话,他们俩人就站不住脚跟了。
“嗯……”
曹晖想了想,觉得不能说出许攸的坏处,深思片刻后,他笑着道:“确实如此,但这些人既然有才华,那便不应该拘泥于一时一地,更何况叔父的唯才是举,只是为了给陛下选择更多的人才罢了。
在这之后,若是他们再做了一些违法之举,自当将其绳之以法。”
“对!”
曹操哈哈一笑,连连点头:“浩明说的对,某只是不计较他们之前了,并非说的是之后也不计较了。”
这点事,他还是能看透的。
之前被打压的人里面,很多都是没有德行的,倒是确实。
但里面有些人,真的不必那么太过打压。
“这,这岂不是乱了法度?若是谁都可不追究之前,有才之人岂不是可以乱法后,继续于中原为官?”
许攸瞪大了眼珠子,心说看你怎么解释。
“兵书有云,智者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您乃是当代兵家巨子,不该不知道啊。”
曹晖却轻描淡写地用一句话将其封了回去。
这句话的意思是,那些人就算是犯法,也是在其他人的割据之地乱法,到了中原既然不会再违法,还追究什么呢?
许攸闭上了嘴巴,他看着曹晖,忽然就从心底生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厌恶。
这个人,当真可恶。
可恶至极!
“罢了,孟德既然不听,攸自当离去,不该继续留在此处了。”许攸说不过曹晖,站起来便要走。
“子远休走!”
曹操连忙站了起来,拉住其手臂道:“莫走,莫走,吾还欲将大事寄托,若是子远此时离开,岂非陷我于危机?”
许攸停住了脚步。
深深地叹息后,他缓缓地推开曹操的手:“曹浩明小儿也,他之策略政令,皆会祸害一方,然孟德却将其用之,如此下去,还有何危机可讲?岂非是处处危机?”
“看我干什么,我他娘能有办法?”
曹晖正想偷偷摸摸开溜,不想继续看眼下这么一出的他,觉得十分虚伪,恶心,但是却迎来了曹操的目光,最终只能硬着头皮道:“叔父,您就让他走吧,侄儿自己就不能管理考试了吗?
那么多的粮食,还有很多世家都会送上珠宝,他要是都拿到自己手中,叔父的府库不就空了吗?
这件事交给侄儿,侄儿绝不敢贪墨一丝一毫。”
说着,他不屑地翘起嘴角,瞥了一眼许攸:“快点走,老子绝对不拦着,你觉得你是个什么东西啊,叔父也是瞎了眼,居然让你做考试的主官,这不是让你贪墨吗?”
许攸不走了。
考试,他知道。
而且路上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更加知道的是,那些家族为了让自己的儿孙,还有一些可以利用的人考中,到底会用到什么手段了。
如果,他是一个主官,那他可就发达了。
绝对比在袁绍手下赚的更多,更丰厚,毕竟在袁绍那里才能赚多少钱啊,现如今这可是所有县内世家都要巴结他的。
“胡说什么?!”
曹操怒了,走过来伸出手,想一巴掌打在曹晖脑袋上,但最终又苦笑着转过头道:“子远,吾这侄儿自小没了爹娘,极为可怜,现如今投奔与我,处处皆算是为我着想,说话有时候根本就不会分人,你切莫跟他计较。”
果然舍不得……
许攸本来还在期待,曹晖会不会被曹操狠揍一顿,但是最后他却失望了。
不过眼下,他却不会离开了,眼珠子一转之后,他叹息着道:“罢了,既然孟德心中已有主意,我便是再劝说也是无能为力了,既是如此,便让我担任这考试的主官吧,希望给孟德选到一些德才兼备之人。”
“好好好,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听闻子远长子而今已经十八,当日我这侄儿十八便做了县君,不若也让你的长子去做一方县君吧?
如此,也算是历练一番,保证之后不会被人欺凌。”
曹操见到许攸扭扭捏捏仿佛要拒绝,不由得摇头道:“子远别着急拒绝,你我兄弟之间,完全不必如此的,更何况,你的儿子,便是我的儿子。”
“既然如此,攸……愧领了。”许攸叹了口气,深深地拱手道:“孟德待我,如亲生兄弟一般,我如何舍得离开?”
“不必如此,实在是不必如此。”
“要的,要的……”
……
接下来两人说的话,让曹晖恨不能把耳朵堵住,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许攸才算是告辞,走的时候还瞪了他一眼。
但,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在曹操送走许攸后,又一次恢复了霸气的面孔,紧紧地盯着他道:“此人之贪,你应当知道,为何要为其谋求考试主官之位?”
“叔父啊,让他去要钱,比咱们去要钱要粮那不是更好吗?”
曹晖嘿嘿笑着,走过去捶着曹操的肩膀道:“您想啊,侄儿就算在外面再怎么表示我会公正公平,但他们也会以为我姓曹,最终把所有送来的东西都记上一份仇恨。
可是,这许攸就不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