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华夏就是防御性国家,防患于未然,是很多人都在不断重复重复再重复的一句话。
从大禹时期治水,一直到后来就在不断地兴修水利,乃至于开凿京杭大运河这种逆天工程,都可以从中找出来一点痕迹。
这是一个没有多少安全感的集体,他们心心念念想着的都是,一代之内,把所有的问题全部解决完毕,到了下一代,大家都可以幸幸福福快快乐乐的。
比如说是长城,秦始皇修建的时候,恰好就是游牧民族崛起,这是为了积蓄力量,而后在发展足够之后,尽全力将其剿灭。
再比如说是改善农桑,治理蝗灾,水患……
在这个国家里面,连一个世家的子弟,跟诸侯都差不多的人,都有一种责任感。
便说当代的一个例子吧。
陈登。
这位就是想要经营好徐州,顺便把徐州变成陈家的,但是他做了什么?
他主持建造了一座大堤,为的就是能够在这里更多的开拓出来一些农田,原有的农田不再被伤害。
历朝历代,凡是看过陈登的人,对他的评价都不怎么高吧?
偏偏就这么一个人,他却去兴修水利了……
这是何等卧槽的一件事?
还有曹操,他确实杀过很多人,尤其是徐州屠城事件,更是让他不断地被抹黑。
但是呢?
这位先后兴修了多少水利设施?不计其数!
这位先后多少次攻打北方异族?不计其数!
这位先后多少次想办法屯粮,让更多百姓活下来?还是不计其数!
深爱这片土地的人,将这片大地视为母亲,就算是再怎么差劲,再怎么不好,也会发动逆天的能力,将其一点点地改变,最好是自自己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的祸患。
刘邦如此,汉文帝如此,汉景帝如此,汉武帝如此,霍光如此,王莽如此,刘秀如此,曹操如此,刘备如此,司马家如此,刘裕如此,隋炀帝如此,唐太宗如此……
真要说起来,真的是太多太多太多了。
而在他们的改变当中,整个国家一步步变得强盛,而后在他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起码看起来还不怎么好。
就像是他们每一次掌握权利时对上天发出的誓言一样。
便用那位开局一个碗,最后当皇帝的人的即位诏书来说吧:“惟我中国人民之君,自宋运告终,帝命真人于沙漠入中国为天下主,其君父子及孙百有余年,今运亦终,其天下土地……”
他承认了元朝的地位,并且承认了自己现在正在代表天命,要为这个世界带来一点不同,一点改变,一点华夏的风范。
……
“蝗虫?”
曹晖正在家里焦急地跟在乔姑子身旁,时时刻刻准备着各种营养餐,另外也让其迈开了腿,否则的话,孩子要是太大,对母亲也是一种压力,尤其是这个时代。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得到了曹操的召唤。
严格意义上来说,曹晖是不想来的,只不过想到可能会迎来叔父暴怒,他这个侄儿遭殃的模样,还是整理了衣服之后,乖乖地来到了司空府。
“蝗灾有什么可怕的?”
曹晖不屑地撇了撇嘴,道:“还以为袁绍已经带着百万人攻下来了呢,这点小事你们都解决不掉吗?”
说完,他看向了郭嘉。
后者血压一阵升高,额头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你是不是没听人说话,还是脑子正在糊涂当中,那可是蝗灾!
荀彧还好,郭嘉也还行,他们适应了曹晖这种行为,但是毛玠就有点痛心疾首了:“蝗灾,那可是蝗灾,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当年你就没有见过吗?”
“见过啊。”
曹晖仰起头,骄傲地道:“谁还没见过蝗虫了,记得小时候,家里连饭都吃不起,为了让我活下去,父亲在瓮里挖了一块肉出来,说咱家就剩下几十斤了,一定要省着点吃……”
“?”
曹操、荀彧、郭嘉、毛玠、荀攸等人全都愣了。
这是人话吗?
“住口!”
曹操暴怒,狠狠地拍着桌子道:“你这个孽子,给我正常点,否则今日便将你打入大牢,令你再也见不到妻儿!”
“说话就说话,那么生气干嘛啊?”
曹晖缩了缩脖子,随即小心翼翼地道:“其实,我真的知道怎么解决蝗灾啊,这问题真的是太简单不过了,只不过是需要一些人强力推进罢了。
当初,我父亲没有这个能力,他老人家撑死不过就是一个太守,但是今日的叔父,则是可以做这些事情了。”
“哦?”
曹操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不过想到曹晖给鼻子就上脸的模样,他还是淡定了下来:“说说,怎么解决。”
曹晖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其他人,也都很清楚。
就算是毛玠,本来准备开口的他,见到其他人都没有开口,也只能闭上了嘴巴,想听听曹晖有什么高见。
“害。”
曹晖摆摆手,随口道:“这其实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小的时候,我曾经见到有鸡吃蝗虫的卵,就是那种正常的鸡,不是那种意义上的鸡,你们明白吗?”
“?”
这是什么话?
众人一阵疑惑,根本不懂曹晖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快说,休要聒噪,否则将其打入大牢,再令你妻子在旁边产子,眼睁睁地不让你关注,呵呵!”
曹操冷笑一声。
“叔父,我没了父亲之后,您就是家里的长辈了,好歹我也是晚辈,您总不能这么对待……”
曹晖还想卖卖可怜,见到曹操等人都是一脸冷笑,连忙正色了起来:“其实吧,我曾经就想过,是不是可以让人养鸡,然后吃虫子呢?
这是一种相生相克之道,最关键的是,养鸡还可以下卵,到时候可以为士兵提供足够的营养,也就是可以吃饱,还能吃的很健壮。”
“有此方法,当日为何不说?”
曹操笑了笑,压根没当回事的道:“行了,算你有办法,只不过这个办法应当不太行。”
“不是的,真的可以!”
曹晖这次很严肃地道:“之前之所以不说,乃是因为荀令君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给百姓机会的,他们宁愿在家里闭门吃肉,也不会管路上百姓吃什么。
也就是俗话当中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但是现在,解决的办法就有了。
只要他们不想自己家里收成也不好,肯定会想尽办法来解决的,因此会给百姓一些机会。
侄儿之前要是说,让他们给当地人买些鸡,他们同意吗?
但现在呢?
我说的是,这些鸡只要成长起来,就可以吃掉蝗虫,最终让我们再也不必因为蝗虫而担心了。
蝗虫过境的损失更大,还是买几只鸡的损失更大,全看他们的心思了。”
荀彧本来想呵斥,但半晌之后,他沉默了下来。
确实,之前他怎么会帮助那些人呢?帮助一些寒门子弟,创建自己的势力,不香吗?
那些百姓有个什么用?
但现在,曹晖却说出了改变的方法,只要他们愿意献出一点小小的贡献,就可以让家家户户养鸡,便是蝗虫……
似乎也不足为虑了。
办法,确实是一个简单的办法,只不过不站在百姓那边,还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