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在问问题,倒像是在拷问罪犯。
而她面前的“罪犯”轻轻地勾了一下嘴角,温和缓淡地说:“可能等三日,也可能等五日。”
顾岑冷恻恻地盯着他,嘴唇抿成很冷的直线,并没有立刻出声。
然后并没有等太久,她听到林边寒平静地继续说:“又或者,一时兴起,等个一辈子。”
“你有一辈子吗?”顾岑红着眼眶,大声喊出来。
林边寒静了一瞬,一瞬不瞬地盯着顾岑,说:“顾岑我有,我有一辈子的筹码。”
“筹码?”
“嗯,大概是于这一辈子,于千万个人之中,只等着你嫁给我的筹码。”
顾岑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憋了好半天,仰着眼睫又狠狠扭开头了,她这次咬紧了嘴唇,很努力地平复着气息,好半晌都觉得难过到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于是她微微喘着气,得很用力才费劲地迫使自己挤出来几个字,“你真不要脸。”
林边寒低笑,“不怕顾大人笑话,从前忒要脸面的时候,什么都得不来,暗地里悲悯到只会攥着个旧香囊,更不像个太子会做的事。”
顾岑仰了下头。很难过地咽着嗓子眼,再很艰涩地问出来,“那么,请问太子殿下,那两年的朝暮相处,无一日不把我当人看,你那时一次也不曾想过,为何我如今离开了,你却一遍一遍地告知,你想娶我,你要用所谓的一辈子的筹码来等?”
林边寒双眸无比地深沉,清雅严肃地凝视她,忽然再一次缓缓地靠近,他慢慢低下头,气息落在她的耳背上,几乎是附在她耳畔,用低沉的鼻音轻轻地清了一下嗓,轻声讲:“顾岑,我对喜欢二字的定义很模糊,我不太确定我是何时有了对你的这份心思,但你消失在白林的那一日,我觉得是我要死了。”
顾岑鼻翼微微抖动着,痛恨地望着他,怔怔地红了眼眶。
“会不会觉得这样的说法很好笑很恶心啊?”林边寒对她轻轻地扯了一抹笑容,但随即又皱紧了眉头,低声说,“可是岑儿,那一日,我真的以为我是死了,随着白林那场大火死去。”
“我艰难地放下太子颜面,因为我一直以来看重的颜面,它并不能替我分担对你的相思。我去到你身边,是因为我想你了,所以我治好病,要去找你。”
“岑儿,我过去野心勃勃、机关算尽。如今你是我全部的野心和理想。”
“如若得不到你的答允,我也等。如若你需要想一辈子,我也等。”
“雨停了。”最后林边寒说。
顾岑整个人好像就已经僵立在那,没有办法收回目光,也没有办法挪动脚步。
她听他把话说完,然后雨后清冷的风从身后拂来,眼前的发丝缭乱视线,渐渐地模糊了目光的。
顾岑想得很慢,反应也很慢,等他握起她的手时,顾岑方才轻轻地眨了眨眸子,软软垂下卷翘的睫毛,看着眼前握住自己手的这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