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禄站在杨彪房子的窗下,想起了团长的夫人钟淑珍。
这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然而这个可怕的女人又是一个可爱的女人。
她是一个瓷娃娃般的女人,什么时候看到她,都会引起他心灵上的颤动。
但是钟淑珍是老大的女人,是团长的夫人,他是不敢有丝毫的非份之想的。否则,不仅有悖于道德,也会使自己身陷万劫不复之地,是没有好结果的。
这个女人,她在来到馒头山的最初两年,人们是很难见到她的尊容的。她深居简出,不管山寨里发生什么事,她都不管不问。
加上杨彪另外有了女人,以至于人们几乎忘记了她的存在。
不过就是这个女人,尽管把自己狠的一面隐藏的那么深,但终究还是有露出她峥嵘的时候。
人们认识她的隐藏着的另一面,莫过于那次“抢杨虎”事件。
过后知道,事件发生后,自始至终都是她在指挥。她的深思熟虑,她的杀伐果断,使城府颇深的白行之也很快败下阵去。
就是这个瓷娃娃般的女人,这次使崔政安和马壮壮及众多警卫队的弟兄死于非命,白行之也遭追捕。要不是一只虎彭一虎打上卧龙山,指不定还会有更多的人丧命!
从此以后,这个瓷娃娃般的女人从后台走上前台,扮演了一个非比寻常的角色。
关于这一点,徐禄比别人更有资格说话。
“抢杨虎"事件过去后,徐禄被提拔为警卫队长,开始有更多的机会接触杨彪,也接触这个瓷娃娃般的女人。
警卫队长的职位跟重要,杨彪经常会让他去做些很隐秘的事情,(比如像这次绑架国军军官的事)过后要向杨彪作详细汇报。
作汇报时却搞得很神秘:通常是在杨彪的卧室一一卧室的墙壁上有一个小窗,不到一尺见方,窗上有个小门,门是活动的。
杨彪在卧室里听取汇报,若觉得可行,杨彪会“嗯"一声,啪哒把窗户关上;若觉得不行,杨彪就会从里面传出一个小纸条,小纸条上就是写上的新的命令。
起先徐禄觉得老大这是脱了裤子放屁一一多此一举,后来见杨彪身边的人,比如郭德丕、曾秋平等也是这样子汇报,这才想起,听取汇报的可能还有其他人,而其他人,莫过于就是团长身边那个瓷娃娃般的女人。
这一点,还真被他徐禄猜着了。
那一次,徐禄执行任务回来,站在团长的窗前作汇报。汇报完毕,却从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瓷质般的声音:徐禄,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你去吧!
妈吔,这不是团长夫人钟淑珍的声音吗?这声音虽然听得少,但在他徐禄来说,却如天籁之音,是那样地刻骨铭心,什么时候听,都会引起浑身发颤,热血贲涌。
过后才晓得,团长被县府紧急召见去参加军事会议去了。
团长的夫人参予了团里诸多的决策,这一点,恐怕连副团长廖大毛都不知道,而他徐禄知道。
不过徐禄没往多里想,也不想往多里想。钟淑珍是个厉害女人,帮助丈夫想一些事,做一些事并不为过。过去在山寨,就有夫妻同掌家门的惯例。
所以,徐禄从不把这个发现告诉任何人,当然也包括许其琮。
正在想着,忽然远处传来脚步声:踏、踏、踏……
这声音很有节奏,一听便知这是巡逻队过来了。
现在要躲已来不及了。因为只要你一动,就完全暴露在巡逻队的面前。徐禄不假思索地用手推着杨彪的窗户,一推,窗户就开了。
现在他唯一的办法就是钻进窗户,不然就会被巡逻队发现。
他手按窗沿,略一使劲,“哧溜!”钻进了窗户。
他回首去瞧,外面,巡逻队已“踏、踏、踏”走远了。
他想马上钻出窗户,因为他同样知道,他的行为若是被杨彪发现,那是比巡逻队发现更为糟糕的事呐!
正想钻出窗户,却听见里面传出“哗哗一一哗哗一一"撩水的声音,同时,一股茉莉花的清香扑鼻而来。
身不由己,他听着哗哗的撩水声,闻着扑鼻的茉莉花清香,轻移脚步往里走。
里面,有一个小间。
瓦厂的房子很多,徐禄知道团长占了瓦厂最大最宽敞的一幢房子,但他却从来没有进过这幢房子。
这个小间,像是后来隔开来的。
小间里的电灯很亮。于是徐禄就看见小间的中间放着一个长条形澡盆,像农村杀猪的那样的腰子盆,只不过这种澡盆的四沿比平常的腰子盆要高些。
其实徐禄不晓得,这是一种特制的澡盆。它的原材料是橡皮的,有充气装置,用时充起气来,它就是一个澡盆,用毕把气消掉,它就是一块橡皮。
就见钟淑珍仰身躺在腰子盆里,不时用手往胸脯子上撩水,那对高耸的小山在水里忽隐忽现……
“日语(山田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这是钟淑珍嗲着的声音。
徐禄一听,这叽哩咕鲁说的啥呀?
但他只顾看沐浴中的钟淑珍,并没去体味这句话的含义。
也许钟淑珍觉出有什么不对劲。
“什么人?"传来钟淑珍的吆喝声。
就见钟淑珍一个鲤鱼打挺起来,赤条条的身子在徐禄面前一览无遗。
徐禄一下惊呆了:世上还有这么完美的玉体?
也许是隔着雾水,也许是因为徐禄站在阴影里,只见赤裸身子的钟淑珍手一抬,徐禄本能地一缩,就听“铛!"的一声,一把匕首带着啸声扎在了身后的屋梁上。
徐禄马上意识到了危险,他顾不得再看钟淑珍,立即来了个缩地遁,一蹦蹦到了窗子下。
他以极迅速的动作蹿出窗台,可惜还是晚了半拍,钟淑珍的第二把匕首已到,他的肩头还是被扎着了。
徐禄从窗台上滚到窗外的地上。此时他的意识还清醒,他顾不了疼痛,撒开脚Y子就往外面跑。
他是警卫队长,深知这个地方戒备森严,不要说有巡逻队之类的,就是杨彪身边的那些人,一个个都不是善茬。
果然,有不少人影在暗中晃动。
徐禄还没有跑出瓦厂,就昏了过去一一他倒在了一个角落里。
这时有一个人奔了过来,极迅速地把徐禄架起,跑出了瓦厂。
此时的钟淑珍已穿上了衣服,她的身边站着喻文平(佐藤)沈香英(香子)。
“队长阁下,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闯进您的卧室?"喻文平着急地问。
“没有看清人。但从他翻出窗户的样子,此人应该是徐禄。"钟淑珍平静地说。
感情她对徐禄研究得是那样透彻。
“徐禄,这个王八蛋,我早就看出他心怀异志,不安好心。小姐,我这就去除掉他。"喻文平说。
“你去吧!他中了我的毒刀,谅他也跑不远!”钟淑珍恶狠狠地说。
喻文平很快地出去了。
“香子,山田回来了么?”钟淑珍问一旁的沈香英。
“夫人,山田君还没回来。"沈香英答。
“这个山田,看来真的被县府的那个女秘书给迷住了!"钟淑珍气恼地说。
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问沈香英:“香子,那个杨虎怎么样了?我们英勇的大日本皇军就要过来了,该让这个讨厌鬼上西天了。"
“我们的军队要来了?太好啦!我可过厌了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了。"沈香英雀跃地说。
“快了!已经打下凤台了。”钟淑珍快乐地说。
也许沈香英不了解凤台,于是问道:“小姐,凤台在哪里?"
钟淑珍手指着地图,对沈香英说:“看看,这是淮河,这里是寿春,寿春的北边就是凤台。"
“呀,近在咫尺呀!"沈香英也快乐地说。
“今天山田君又去会那个狐狸精,想通过狐狸精去说通唐明友,让我们去防守北门。"钟淑珍带着期待的神情说。
“好是好,可让山田君动真格的,恐怕对小姐您不利呀!"沈香英提醒钟淑珍说。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为了帝国的事业,牺牲一点也是应该的。"钟淑珍肃穆地说,“何况山田君只是在逢场作戏,他不会动真情的。"
说得沈香英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