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夫妇正准备离开西正阳的当天晚上,突然遭到了警方的围捕。
一个礼拜就被发现了,夫妇俩心理都明白,他们是被人出卖了。
但因为事先已有心理准备,所以俩人并没有慌乱。
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他们准备
趁机突出去。
倪玉霞缺乏经验,她认为前门撞门撞得急,后面肯定空虚。谁知正好中了人家的声东击西之计。
当她偕同丈夫李三从后窗跳出,结果正中圈套,被一张大网牢牢网住。
可怜玉霞空有一身力气,也动弹不得。
对付两个普通老百姓(即使是盗墓贼)也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从这里也可推测到,警方是熟悉李氏夫妇的人,知道倪玉霞不好对付。
李三夫妇被抓,现场有不少群众围观,皆是西正阳街上的居民。而刘双江和刘旺五也在其中。
“三叔,李三表叔是不是你告的密?”刘旺五问刘双江。
刘双江阴险地一笑,说:“不知好歹的东西,活该!”
“你这叫卑鄙!你丢尽了我们刘姓祖宗的脸了!”刘旺五愤怒地说。
“你说什么?小兔崽子!”刘双江气得举起拳头要揍刘旺五。
刘旺五吓得跑了。
警方将李三夫妇从水路连夜解往寿县城了。
甘牯子第二天即得到李三夫妇被警方抓了的消息。
那是刘旺五给报的信。
第二天天刚明,刘旺五就赶到东正阳,告诉甘牯子李三夫妇被抓的消息!
“大表叔,三表叔被抓了。是我三叔告的密。他领着警察包围了铁匠铺。三表婶想从后窗逃,结果被一张大网网住了。”刘旺五说。
甘牯子痛心疾首,他说:“是我害了师弟。遇人不淑,托人不忠!”
甘史氏说:“你这个师弟也真是的,得了消息为什么不跑哇!”
甘牯子说:“我到西正阳催过他。可师弟为人太忠厚,他认为不能失信,坚持要把全部定货打完。”
“现在怎么办呢?”甘史氏说,“问题是李三兄弟是被冤枉的!”
“诶,老婆,你不是说寿县的唐县长是你的姐夫吗?何不去找找他,向他反映情况,盗挖古墓与李三无关!”甘牯子说。
当初与舅舅商量,舅舅出了个“假定靠山”的点子。刘双江的事,看来应该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但若唐县长肯帮忙,不也证明舅舅不是枉费心机么!
刘明江那个王八蛋做了禽兽不如的事,甘牯子已经觉得对不起三弟了。
甘史氏说:“那要去找我堂姐。可是要去总得带见面礼哈!堂姐夫是大官,礼轻了人家不受用,礼重了我们又送不起!”
这倒是事实!现在的社会,黑暗透顶,到哪里去找清官呐!
“要不你要你伯母出面,只要澄清了事实,那古墓真不是三弟指使挖的,不就完了吗?”甘牯子说。
甘史氏一听也对,伯母为亲侄女的事,找女婿说点事,举手之劳而已,应该会帮忙的。
而见自已的伯母,不须提太重的礼物,倒是有土特产最好。
于是甘史氏问丈夫:“哎,当家的,我们正阳关什么东西最出名?”
甘牯子见老婆问正阳关出名的东西,就答:可多了。可是它能帮上忙吗?
甘牯子说,我们正阳关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和繁荣的商贸孕育出众多的民间艺术形式。这些民间艺术宛如一幅动人心魄的美丽画卷,给人以无限美好的艺术享受。
其中最着名、最精彩、最能体现正阳民间艺术魅力的,当推“抬阁”“肘阁”,被誉为“沿淮民间艺术二绝”。
甘牯子问老婆:“你是想请你伯母来正阳关看抬阁?”
“请她看戏她不一定会来。要是有什么特产,小吃什么的话,送一点有名的东西,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甘史氏说。
甘牯子说:“名优特产品有:正阳绣品,肖氏瓜子、成氏麻油、蒿子、蚬子、召鸟子,淮王鱼等,农产品有优质小麦、水稻、大豆等。”
甘史氏见丈夫像背书一样,遂笑着说:“当家的,我伯母已然是官眷了,有身份。我看这样吧,从你所说的特产品之中挑选几样,她能接受,我们又买得起的,如何?”
“行!”甘牯子很爽快,“你说要哪样?我去买。”
“唔,正阳绣品高档,有气派,我伯母肯定喜欢。在吃的方面么,对,就送正阳出产的大米!好吗?”
“正阳绣品属高档产品,价格显然不菲。正阳出产的大米优质,做出来的大米饭喷香。行,听你的,就选这两样吧!”甘牯子拍板表态。
正在他们商量妥定的时候,忽然两个孩子跑进来,大声嚷叫:“哒哒,妈咪,街上来红军了。红军叔叔好英武,红军姐姐好漂亮耶!”
“红军?这么多年没听到,现在又来了?”甘牯子仿佛记得,那年寿县城边的瓦埠湖暴动,暴动队伍就打着红军游击队的旗号!
他跑到街上一看,果真是。街上秩序井然,人们喜气洋洋。听说只有国民党的镇长,商会会长跑了。
甘牯子想叫救人的事,于是立即去购买绣品。大米太沉,不好携带,最后还是放弃,改为买西正阳的葱饼。
准备齐当,当下甘牯子就将铺子交于两个徒弟,将一双儿女交于自已在正阳城里的妹妹,孩子的姑姑带几天。
而自己呢,则租了一头小毛驴当脚力,让老婆甘史氏坐上去,将绣品、葱饼打成包裹缚于毛驴上,自已就牵着小毛驴上路了。
出正阳关镇门的时候,有红军的岗哨,他们问了一下去做啥,听说是串亲戚,就放行了。
甘史氏的娘家在芍陂。距寿县城约十五华里。芍陂也是很有名的地方,历史悠久。
早在公元前600年以前,在淮河支流淠河和东淝河之间洼地周围,圈堤蓄水,即古代水利工程芍陂。经历代维修扩建,堤周长在一百里至三百里之间变化。
甘史氏就是芍陂附近史家楼人。
夫妻俩是大清早动的身,四五十里路程,到下半晌才到。
路上随时可见逃难的灾民,他们衣着褴褛,面露菜色,瘦骨嶙峋。像他俩穿着整洁,又骑着小毛驴的很是少见。
到了史家楼,甘史氏拜见了父母亲,甘牯子拜见了岳父母。
还好,甘史氏的娘家因为不时有甘牯子的照应,日子基本能过下去,比起大多数的村里人,算是幸运的了。
当然,村里也有富户,比如甘史氏的大伯一家,自已田地不多,却因有个儿子是国军团长、女婿当了县太爷,那是风光无限。
他们这次就是来求大伯大妈的。所以一到史家楼,甘史氏就和丈夫甘牯子去拜访大伯大妈。
甘史氏的父母对于女儿女婿的到来很觉意外,见他们还买来了绣品,以为是孝敬他们的,就在心里说:
这年头还敢这么奢侈?不如多买些粮食,那才是根本哇!
可是见女儿女婿却是拿那绣品去送人,而且送的还是吃穿不愁的老大,心里就不舒服了。
“闺女吔,难道你们想攀高枝?我告诉你,他们一家眼睛都是长在头顶的呐!你有事求他们,没门!”甘史氏的父亲说。
甘史氏说:“那是您的看法,不一定准。”又说:“哒哒1呐,我去求求看,或许可以的么!”
她把要求的原因都说于俩老听,并且着重讲了李三师弟是被冤枉的。
女婿甘牯子的师父师母双双离世,甘史氏的父母亲都是知道的。也知道李三有孝道,想给父母合坟。后来又出变故,合坟没有成功,却原来里面还隐藏着这大的秘密哇!
“可怜的三儿,怪倒霉的呀!”俩老感叹万分,也就不怪女儿女婿“攀高枝”了。
“原来是牯子姑爷的师弟呀,那快去!快去!”俩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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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Ah方言:指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