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听到柳曼要上卧龙山上的卧龙寺,立时露出惊愕的神色:
“姑娘,你要去卧龙寺?”
柳曼见状,忙问:“老伯,对,我要去卧龙寺,怎么啦,有什么不妥么?”
樵夫告诉柳曼:“姑娘,你知道卧龙寺现在没有香火了,你去那儿,到底是为了啥事么?”
柳曼故意惊问:“什么,卧龙寺没有香火?不可能吧?我们那儿人都说香火还蛮旺呐!没有香火哪是什么时候的事?”
樵夫说:“没有香火已经好些年了。这几年灾难连连,饭都吃不饱,饿死了许多的人,有几个人还会去烧香磕头呐?”
柳曼现出失望的神色,问:“老伯,那现在寺里有啥哩?”
樵夫四处张望了一下,才紧张地告诉了她:“姑娘,你赶紧走吧,那卧龙寺里已被一伙强人占住了,已经没有人敢上去呐!”
“哦,原来是这样!”柳曼明白了,卧龙山土匪旳老巢果然在卧龙寺。真可惜了诸葛孔明的名声!
樵夫歇够了,挑起干柴继续走了。临走时还不忘深深地瞥了柳曼一眼。
“谢谢啦哈!老伯。”柳曼礼貌地说。
现在怎么办呢?老伯的意思很明显,山上的土匪不好惹,何况你还是一个女孩子家?!
但是柳曼毕竟是柳曼。她可不怕土匪!她不仅不怕,还有一种想见识见识的冲动!更主要的是,她要弄清楚劫持李三夫妇的是不是这股土匪。
但是,就这样顺着石板道走上去未必妥当,谁知道土匪们有没有安设了望哨?
也即是说,若要进土匪老巢,必须隐蔽接近,暴露自己,等于是送给土匪砧板上的肉!
于是柳曼离了石板道,走上了一条羊肠小道。
这条道曲里拐弯地伸进山中。越往里走,道路越崎岖,有的地方简直看不着路。
特别是在大树下和溪水边,很难觅寻路的痕迹,它们俱被树叶或水渍掩盖了。
在一处断崖处,柳曼颇费了些周折。
原来这座断崖的裂罅大宽,徒步很难跨过去。于是有人就伐断了一棵大树,横卧在裂罅上。行人若要过断崖,须从大树身上跨过去。
可能是这条小路太过偏僻,或者是太过险要,故走的人太少;抑或是,这座独木桥年代太久远,风侵雨蚀,已然腐朽。
总之,在柳曼看来,要过这座独木桥,必须冒着极大的风险!
但可先试试,不试怎么知道它的牢固程度。
可是你不能自己走上去,若是承受不起呐?岂不自己葬送了自己!
她环顾左右,瞅准了一块大石头。她搬起来,准确地砸向桥身。
就听“哗啦!”一下,那座“独木桥”断了,断茬“轰隆隆”坠入罅隙中去了。
“这可咋办呢?”柳曼看着断崖发了一会儿呆。
这时夕阳的余晖正照在断崖上,发出柔和的光芒。
柳曼想,如果不能及时的通过断崖,那就只能原地宿营,待明早再找过去的路径;或者返回去还是从石板大道上去。
柳曼抬眼看头上,断崖对面有一棵青竹的竹梢伸了过来,在离她几尺高的地方摇头摆尾。
“有啦!”柳曼心中一喜,忙腾地跃起,想抓住竹梢。
可是她跳了几次,都没成功。那竹梢还是太高了些!
她想了想,就在地上捡了一个带有钩叉的树枝,想利用树枝的钩叉将竹梢勾住。
这一次,她成功了,树枝的长度弥补了她跳跃时高度的不足;而那个钩叉,恰好勾住了竹梢。
为了防止竹梢反弹,她慢慢地将竹梢往自己身下拉,她将竹梢拉到自己的手中,这才丢掉钩叉,用双手握住竹梢。
竹梢在她的拉扯下慢慢地低垂,形成一个巨大的弓形。此时,她已经将青竹拉到了极限,她双脚一蹬,身子随着竹子的弹力离了地面,倏地一下跃过了断崖。
柳曼敏捷地松开双手,并迅速将双手张开,于是她像一只蒲公英轻盈地落在了地上,安然无恙!
过了断崖,她继续朝前走去。
然而她走着走着,脚下已没有路了。眼前看到的都是密密匝匝的树木。
现在绝不能退回去,必须趁着天还没黑迅速走出密林,找到路径,找到卧龙寺。
于是她就拣树的缝隙往前钻,钻了有上十分钟光景,竟然钻出了密林,来到一个空旷的所在。
这个地方估摸有几十亩面积,从周围仍是密扎扎的树木可以看出,原先这地方和周围一样,都是树木。
之所以变得空旷起来,很有可能这里发生了火灾。大火把这个地方烧着了。
柳曼附身仔细察看,发现果真有烧烬的树桩。于是她想,造成这个地方起火的原因不论是自然的或者是人为的,火熄的原因一定是一场突发的暴雨,将无情的大火浇灭了。
她着急起来。
如果这种推测成立,那么周围应该还是密林,她想要马上走出去找着卧龙寺的愿望变得渺茫起来。
那自己非得在这个地方宿上一夜不可。
她沿着空旷的地域边缘往前走,希望能找到一条通往外面的路。
还好,运气并不太坏,她看到密林中隐约出现了一条路,一条比刚才要宽的路。
她掏出指南针,确定那条路是向西北方向(她判断卧龙寺是在西北方向),于是她顺着那条路往前走。
走了大约十几步,突然传来一声枪响,“呯!”随着枪声,头顶上纷纷落下一些树叶子。
柳曼一惊,身子作出本能的反应。她一跳,跳到一棵大树下,大树的阴影完全遮住了她。
“什么情况?”
柳曼迅速判断,是不是有人发现了她,刚才的枪声是对她发出的警告!
然而她刚蹲下,就见一头野兽“嗷嗷”地奔了过来,刚到她的面前就倒下了,嘴里还在发出痛苦的“哼哼”声。
几乎是同时,又有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可以听出,这是人的脚步声。
不几,就见几个人影奔到了跟前。
“大哥,在这里,在这里。”有一个人发出惊喜的叫声。
有人附下身子,说:“打中了!打中了!大哥,是个大家伙,还在哼哼着呢。”
“冬枣,你要注意呢,负伤的野兽最凶猛,不要伤着自已。”一个声音在说。
那个人听罢赶紧站起身来。
“铛铛!”又是两声枪响。
“卟卟!……”
这两枪明显是打在野兽的身上。
有人吩咐:“冬枣,现在可以去看看,这头畜性死了没有。”
“是!大哥。”一人答应。
柳曼屏住呼息。她判断:这一定是卧龙山的土匪。那个被唤做大哥的说不定就是匪首。
看起来他们奔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头野兽。并且可以断定,这些土匪是在狩猎。因为这么大的野兽不可能是偶尔发现的。
果然,被称做“冬枣”的在检查了之后,报告说:
“大哥,这家伙是真的死了!”
“大哥,守了几天,到底还是把这家伙守到了。”又一个声音说。
“唔,大毛,去通知弟兄们,把这个家伙抬回去,开膛破肚,晚上炖一锅,吃个新鲜的。”一个声音说。
“好呐!”那个叫大毛的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