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清寂,青仓界主的府邸却犹是灯火通明。
在一局未完的棋盘旁,青仓界主坐在棋盘旁,显得有些神不属思。
铁剑门和昆仑的介入,让暗流涌动的大荒境自此多事,爆炸性消息一个接一个,竟是一点也不消停。
大荒镇被围攻,莫家被灭;天沙城被围攻,玄青城陷落,玄清老祖仅以身免;天商城被围攻,千年不破的笛堡被毁,笛家、玄青老祖、天下会、海霸王等一众豪强皆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今日,铁剑门又被围攻,杜阿七、凌霜子和龙公子等一众高手身死,包括昆仑派凌凤凰在内的一众高手,被迫解甲弃剑,以保全性命……
铁剑门和昆仑,始终如梦魇般在青仓界主心头萦绕。
铁剑门的地盘和青仓界相距甚远,双方之间也没有任何矛盾和冲突。
问题是,在青苍界主的辖境之内有一个天鹰门。
天鹰门是笛家的附庸门派,是铁剑门的死敌,他们还扣押着十几万从北境天掳掠而至的修奴。天鹰门也是昆仑派竞相拉拢的势力,想把他们当作对抗铁剑门的前锋。
这也让它势必会成铁剑门的眼中钉,肉中刺,非除之而后快不可的。
谁都知道,铁剑门是从北境天杀出来的一个势力,他们和昆仑派之间,有着深仇大恨。
青仓界主是绝不愿意掺和到铁剑门和天鹰门或笛家的冲突中去的。
可是他的师弟一青道人和天鹰门一向都走得很近,双方之间也有着很深的利益纠葛。
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一青道人并不愿意放弃天鹰门,而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牢牢的把它抓在手中。
青仓界主对此感到十分担心。
他不知道,昆仑派和铁剑门之间的争端,最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可是有一点却是确凿无疑的,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昆仑派对铁剑门的压迫越甚,铁剑门的反抗也会越是激烈。
最近一段日子以来,许多身份不明的人潜入了青仓界中。
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来干什么,不言自明。
这也让青仓界主高度警惕,他仿佛看到了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除此之外,昆仑派荆红部进驻青州镇消息,更是让青仓界主如芒刺在背,寝食难安。
天凌城引狼入室,荆红的天渊海部乘虚而入,挟持了皇甫湜,堂而皇之地占据了玉衡城。
对昆仑派的侵入和渗透,大荒境中人人自危,生怕昆仑派的势力扩张到自己的地盘上来。
青仓界主日防夜防,却怎么也想不到天凌城主竟然祸水东引,把天凌城位于青仓界的飞地青州镇送给了荆红。
作为交换条件,荆红将归还玉衡城。
等青仓界主得到密报之时,荆红和所部已经从玉衡城进驻了青州镇。
前门引狼,后门拒虎!
青仓界主自然是坐卧不安,他连夜让人去找一青道人前来商议对策,谁知竟找不到人。
这让青仓界主心中更是纷乱如麻。
心一乱,下棋也接连出错,棋局也已是势若危卵。
“你心绪不宁,哪里能下得好棋?世事亦如棋局,无非是见招折招罢了。”
和青仓界主对弈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生得极为儒雅,风度翩翩。
“太叔祖教训的是,长青受教了。只是眼下这局势纷乱如麻,弟子实在是疲于应对。”
青仓界主起身,对那个中年男子行了一礼。
这个中年男子看着年轻,其实已有数百岁的年岁,正是他的太师叔,玄机子。
玄机子也是青罡门硕果仅存的长老,一身修为已是通玄入圣,一百年前,便已进入化神后期。除了修为高绝,玄机子也素以睿智达练而着称。
为消解青仓界的累若危卵的局势,青仓界主特意请他出山,以为辅佐援助。
恰在此时,一个弟子匆匆而来,跪倒在青仓界主和玄机子的身前。
“找到没有?”青仓界主不容这个弟子行礼,而是劈头问道。
“找到了,一青长老在……”弟子看了一眼青仓界主和玄机子,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青仓界主虎着脸,显得十分严肃,“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在太师叔祖面前不能说的?”
弟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青长老在醉花荫,喝醉了!”
“胡说!”青仓界主脸色一沉,对弟子喝斥道,“一青长老修为已至化神,怎么可能喝醉?他人呢?”
弟子不敢申辩,一挥手,早有两个弟子把一青道人抬了上来,只见他面色陀红,鼻息中酒气袭人,还真像是喝醉了一般。
“不对!”玄机子抓起一青道人的手,沉吟了片刻,说道,“他中毒了。对方用的是酌青栀一类的毒,中毒之后,和喝得烂醉如泥没有区别。”
青仓界主神色肃然:“这事和醉花荫脱不了干系。这店是谁开的,知不知道老板的底细?”
弟子摇头:“是家新开的店。占的地方很大,把丁兰畹整个都买了下来。弟子这就去把这黑店给抄了!”
玄机子道:“对方也无意伤人。酌青栀对一青也没有伤害。还是算了吧。”
青仓界主道:“可是这伙人在我青仓界中如此无礼,总不能放任不理吧。”
“柳?风轻,梁木折腰!”玄机子看着那越来越阴沉的天色,对青仓界主道,“要起风了!这一场的风暴不会小,我们要把自己晾晒的东西都收回了来。”
青仓界主道:“太师叔的意思是,让他们打?可是……”
玄机子断然道:“昆仑和铁剑门,都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他们的目标也不是我们,没有必要自己掺和进去。”
青仓界主点了点头,说道:“传令下去,严令各部收缩防区,退守各战略要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营垒半步。”
……
战争的到来,突如其来。
就像这一场不期而至的暴风雨,转瞬之间,从大汪洋的深处来到灵泽港。
海面上全是黑压压的一片战船,这些战船上,都竖着一面面黑色的战旗,旗上绣着“海霸王”三个大字。
无数黑色的身影从战船上跃下,每一个人身上都全身甲胄,脸上也都戴着面具,只留有一双眼睛露了出来。
与此同时,灵泽港也有数百名黑色的身影杀出,迅速夺占了港口各处关防要地。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这支队伍便控制了这座港口。整个过程顺利得出奇,基本上没有遇到多少抵抗。
“别误会,我们也是海霸王的人!”
“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是天下会的,都是自家人……”
“我们是笛家的……”
……
灵泽港中,一群的修者被驱赶进了一艘黑乎乎的船中,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一个个争着和对方套近乎。
“谁他妈和你们是自己人。”
可是得到了回应十分冷淡,对方根本就不理会他们,直接用剑把他们逼进了船舱之中。
敢于反抗者,直接杀死,丝毫不情面。
一队又一队的修者从船上跃下,朝着青仓界深处进发,这些战修的军纪肃然,手中飞剑法宝如林,军阵严整得就像尺子量过一般,一看就是精锐之师。
“不对,这不是我们的人。”
一名海霸王部的海匪看着这支沉默无声的战部,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海霸王部早已溃散,遁入大海深处,根本不可能拉得出如此庞大的一支队伍。
即便是海霸王全盛之时,也绝没有如此精锐的战部,对方身上的甲胄之精良,法宝飞剑之锋锐,远非海霸王诸部可以相比。
可是这支战部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海霸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