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观望的白齐，自少女出现后，便一直皱着眉。
那名少女，怎么看长相，听声音，都和水晶球里的梅里亚有些相似？
不应该吧。
他又不是没见过梅里亚，她的确就是个老态龙钟的奶奶级人物。除非自己眼睛坏了，不然不该做出差距如此之大的判断。
当然，他好像后来再见梅里亚时，她变得微微年轻了些，可顶了天也该是个大妈。
她是天山童姥吗？
离谱。
白齐捉摸，刚刚的少女也许是梅里亚的女儿，或者孙女。这个猜测就合理了许多，她们长得像也是情有可原。
但他又凭借出色的听力，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听到了少女的嗓音。
和水晶球里的声音相似度极高。
当然，水晶球对声音的传达本就不好，对影像的传达就更糟糕。自己因为先入为主的判断导致想差了，也不是不可能。
但少女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一遍遍重复，越听越感觉就是梅里亚。
难道，那少女真是梅里亚？
梅里亚返老还童？
不，不可能。自己看到少女的面容，看清了她脸上的笑容。她的笑容充满了独属于年轻人的活力，一个年老的婆婆绝对笑不出那种感觉。
白齐一时间迷茫了。
正在这时，街道上的人群已经少了许多，马车继续向前走，已经来到了白齐的身侧。
就在他思考之际，马车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少女就坐在车窗之前，对窗外扫了一眼。
白齐有很强烈的预感：她在看他。
他也从中感觉到了很强烈的熟悉感，就好像自己坐在水晶球前，给梅里亚作报告时，对面时不时用锐利的眼神看向他那样。
扫完这一眼后，少女便将车窗关上。
艹。
白齐心底默默骂了声脏话。
他心底已经有七成相信，少女就是梅里亚了。
目送马车慢慢离去，白齐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正打算赶紧去商楼领完自己的魔力道具，然后回到宿舍尝试用水晶球和梅里亚联系询问。
然而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自己右后方有什么人在飞速接近。
下意识，他朝左一偏，反手抓向对方伸过来的手。
对方倒也没反抗，任由他控制住了自己。
“嘿，再见到老朋友，一上来就这么亲热吗？”
白齐唯一皱眉。
“尼克拉？”
“不是我还能是谁？”
眼前的青年，戴着一副眼镜，温文尔雅，正是尼克拉那个麻烦鬼。
白齐不屑将他的手放下，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老朋友见面，一上来就问我这个问题？”尼克拉笑道，“你看起来很不欢迎我？”
“说真的，是很不欢迎。”
白齐有些嫌弃地看着他：“德库城可是猎人公会的一大重要据点，你很难保证在这里就碰上了什么大佬。万一被看出了真实身份，你死了没关系，我特么怎么办？”
尼克拉很高兴：“也就是说，我要是被人认出来，你会帮我？”
“难说，”白齐哼了一声，“我也就只能尽人事，最多在你的葬礼上搭讪下你妹妹，就算敬你在天之灵。”
“那挺好的，我已经很满足了。”
白齐见这人一点也没生气，反而更火了：“朋友，你是没听懂我的话吗？我真的不需要你保护，现在的我能放倒十个你，信不？梅里亚更安全，就刚刚那个样子你看到了吗？她要是在这儿出事了，法师公会就敢把猎人公会整个扬了。
你要不然明天走，今晚我请你吃顿饭，就当你还记得来看我的一点奖赏。”
尼克拉憋笑憋得很辛苦，眼见白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也忍不下去了。
他从怀中取出来一枚徽章，放在白齐眼前：“看看这是什么？”
“猎人...助手，我管他是什么，就算你真的是猎人...等等！”
白齐本来挥着手想赶紧赶走对方，突然微微一愣：“猎人助手？”
“官方认证。”
尼克拉擦了擦徽章，宝贵地将它收回衣兜。随后整了整衣领：“你现在可以惊呼了。”
白齐大声地骂着脏话。
“坦白说，作为道喜的话，我觉得这有点难听，”尼克拉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你不该高兴才对吗？毕竟这样一来，你也不需要为我被别人发现身份而担心了。”
“我特么担心个头啊，你是想吓死我吗？”白齐发疯般揉着头发，“你知道伪造这东西被抓到了的刑罚是什么吗？”
“这我怎么知道，在训练营，你的理论知识一直比我好。”尼克拉无辜地说道。
白齐一拍额头：“重点不是这个。坦白说，你刚刚的徽章...”
他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样：“梅里亚给你办的？”
“你才懂吗？”尼克拉没好气地骂道，“你怕不是见到她，心都被勾走了，这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
“猎人没有情感。”白齐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只是能控制欲望而已，情感也好，欲望也好，你该有都会有。”
白齐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很快，他又回头：“所以说，我到底错过了多少信息？梅里亚每次都只顾着对我展开地狱拷问，从来没告诉过我你怎么样，她自己又是怎么样的。正好你今天在，都给我好好说说看。”
“可以是可以，但你想知道什么？要是让我从头到尾说完，可能要说上一整天。”
“没事，今天我正好有时间，”白齐将他拉了过来，“你就先说说看，你这猎人助手的徽章是怎么来的？”
说起徽章，尼克拉脸色大好，笑道：“这有什么复杂的，猎人助手嘛，不难搞。凡是想要参加狩猎，但本人不是猎人，或者毕业考试成绩太低，都可以申请当猎人助手啊。
对，我身份特殊，可这事儿也不能怪我是不？人类也不是没和魔物合作过，和吸血鬼合作更不是新闻。事实上，大部分吸血鬼成功投靠人类，得到的好处都比我现在多。也就我死脑筋，就想当猎人助手，算我吃亏了。”
白齐眯起了眼：“所以你想成为哪个猎人的助手？”
“这还用说？”尼克拉看了他一眼，“怎么，不欢迎吗？”
“欢迎，欢迎得很。”白齐脸色有些怪异，“另外，你睡哪儿？”
尼克拉愣了一会儿，随即，露出了他的招牌咧嘴笑：“你看，既然你都不介意一个猎人助手，那想不想再顺便多个床伴？”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