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将得自时宇的消息,以及自己的推测和打算,尽数告知了花佗。
花佗慈祥的面色变得肃然,连遍布的玄黄之气的压力,似也忽略。
“这消息,的确特殊。未来的战域,真将面临那等局势?”
只听一人之言,且无实质证据,他有些不信。
但此事出之花雨之口,也让他不得不信。
“时宇没有说谎,只是,战域封禁三十余万年,与外界彻底隔绝,无从探查域外实情。
不过,结合战域的一些动静,还有仙路将出的箴言,我们也必须按最坏的打算做准备。
否则,一旦仙路重开,封禁有缺,战域将遭大难。”
花佗沉默。
“这事,你不打算告诉天宗?他们才是战域的高个儿。”
“不必告诉他们,天宗传承久远,不一定没有探查域外的方法。
若是没有,告诉他们也无用,若是有,那就更不用说了。”
确实如此。
若他们早已知晓域外形势,便不用说。
若是他们不知晓,说了他们也不一定信。
即便信了,也只是让这战域更为混乱而已。
“罢了,说吧,你需要我这老骨头做些什么。”
花雨的目光,仍然在化剑的李寻渔身上,口中却是认真回道:
“这事太大,仅凭我一人之力太过困难,确需老祖相助。
我记得老祖说过,天河仙帝府并未全部开放,诸多区域和功能尚未开启使用。
这一次,需要老祖全力掌控仙府,并将之投入使用。”
花佗目光一凝,沉默数息,才道:
“凭借仙府,即便是对道则感悟极深的引灵境极境强者出手,老夫也可保华天宗传承不灭,无后顾之忧。
但于你所言之事,确是难有助力。
你的目的是要开放仙府诸多功能,快速提升宗门弟子实力?”
花雨点头。
“正是。若那消息属实,留给我们的时间就很少了。”
“现在的仙府,足以供宗门所有引灵境以下弟子修炼使用,即便是引灵境,也有演武场可作磨砺之地。
只是,若全力开放,对灵石的消耗将是个天文数字。”
“不必在乎灵石消耗,这事我会亲自负责。
既然老祖觉得可行,那从明日开始,我便会定下规矩,所有符合条件的门中弟子,都会前来仙府修炼。
到时,便需老祖费神了!”
“无妨,总归都是壮大宗门。
但是,哪怕有仙府相助,仅凭华天宗一宗之力,也难以应对你所言的困局啊。”
花雨收回眼神,道:
“老祖所言极是,我会设法让其他势力也出手。
老祖可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四十年后,无生绝宫将启?”
花佗想了想,蹙眉道:
“是说过,有何关联?”
花雨眼神中有着复杂,脸上带着丝莫名的情绪,淡淡道:
“‘无生绝宫启,阿房宫出’,紧接着,就该是诸势力大战定乾坤了。”
花佗瞳孔猛地一缩。
“你想逐鹿战域?”
“老祖说笑了,凭华天宗的底蕴,哪有这资格。
但是,有我在,追随一天宗或天庭,获得足够的话语权,确是有极大机会。”
花佗轻舒一口气,道:
“罢了,华天宗是你的天下,若真是身处乱世,你自行决断即可。
老夫便替你看好这山门,留个最后的退路。”
“多谢老祖体谅。”
两人不再多言,静静看着被玄黄之气包裹的李寻渔剑体。
虽然极想知道李寻渔此时状况,但是,毕竟李寻渔乃是花雨长辈,他也不可能施展“破妄银眸”观看。
好在,他能感应到李寻渔的气息在提升,而且已经变得稳定。
他也曾吸收过玄黄之气,知晓自家三婶此番算是得了大机缘,已经没有危险。
宗主印玺的示警,也在李寻渔气息稳定下来之后消失。
“老祖,三婶已经安全,我就不再待着了,只要封闭此地,不让人打扰到三婶修炼就好。”
花佗颔首,道:
“你去吧,此事交给我。”
一个动念,花雨便到了仙府之外。
回望仙府,他对花佗老祖的实力,心里有了一个判断。
还未待细想,便有急切的声音传来。
“宗主,出事了!”
花雨神色顿时一变,身形便出现在了禁地入口外。
“九哥,出了什么事?”
一身黑袍的花云,此刻一脸严肃,立即传音。
“天机卫刚刚传来消息,冥罗殿、招魂阁,被灭了!”
闻言,花雨周身气息不由猛然波动。
“什么?!谁出的手?”
“第一楼!此刻,这消息应该已经传遍战域!
冥罗殿和招魂阁的总部被彻底破灭,其中存活下来的引灵境强者,绝大部分都已被斩杀,少数存活下来的,都已加入第一楼。”
花雨深吸一口气,面色沉重。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这一下,战域彻底不安稳了。”
花云的神色也有些沉重,肃容道:
“是,第一楼的势力,原本就极强,此次吞并了冥罗殿和招魂阁,便彻彻底底成为了战域的第一大势力,整个战域的杀手界,已经被其完全统一。
能作出这种事,第一楼的野心,恐怕绝不止于此。”
此刻,花雨的脑海中也是万念纷呈。
“走,去华天峰说。”
华天殿内,两人深谈良久。
花雨神情沉静,停下敲击座椅扶手的手指,道:
“立即做三件事!
第一,斩断跟血刃的所有联系!
第二,全力查探第一楼楼主的所有情报!
第三,全力打探华天宗疆域内所有未入宗派的天赋绝佳之人,将消息直接送往宗务殿。
接下来,九哥你会很忙。”
花云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僵硬的几丝笑意,道:
“宗主放心,忙起来,才有意义。”
花雨也笑了笑,道:
“九哥你还是别笑了,太丑,哈哈哈。”
在花云脸色变得更僵硬的时候,又赶紧正色道:
“九哥,情报事务忙归忙,修为绝不能放下,实力才是我们的根本。”
花云郑重点头,道:
“嗯,我知道。”
花云离去,广阔的大殿内,只剩花雨一人。
他在静静思索,手指又开始敲击起了宗主宝座的扶手,却无丝毫声音传出。
半晌之后,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在空旷的大殿之首,显得有些模糊。
“果然有人忍不住了,不知,星罗天宗又会如何应对呢?
或许,星罗天域该到了解禁之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