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谁都会说,就当是你的遗言了。”钟南道冷声道。
说话间,大阵在他的神念操控下,将庞大的天地之力聚拢而来,一爪抓下,便有无尽力量汹涌。
前方的花轻柔,就如同巨爪之下的一只小小蝼蚁。
这一爪出,下方的重重宫殿,尽皆化作瓦砾,留下的,只有数十座隐藏在宫殿之下的地基之中的阵台。
花轻柔悬空不动,手中青蓝色的长剑向前一指,整个人爆发出无穷无尽的剑意,连身形都消失不见,似已化为剑意融入长剑之中。
观战的花雨眼睛发亮,手中捋着一母三子四根“子母追魂钉”,自语道:
“竟然已经能身化剑意,这一剑,已经赶得上化形极限的威力了。她的修为,好像才存神境六品吧。”
也就在他说话的时间,花轻柔的青蓝长剑已经化成百丈,斩过抓来的巨爪。
就如切豆腐一般,巨爪被斩为两半。
巨爪被斩,但百丈巨剑也消耗极大,缩小了近一半,继续向着前方的钟南道斩去。
钟南道神色大惊,不得不散去借用大阵之力牵引而来的天地元气,转而施展挪移之法,身形在青蓝长剑斩落的刹那消失。
再出现,已经站在了侧方的一座阵台之上。
青蓝长剑收敛,花轻柔显出身形,手持长剑,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明显是消耗不小。
“给你施展阵法的机会,你也依然是个垃圾!”
阵台之上,钟南道暗自压下强行逆转阵法之力带来的反噬,眼中一片冰寒。
“花轻柔,你我都是华天宗之人,真要拼个你死我活吗?你已有化形实力,我可推举你为宗门第四老祖,你我罢手如何?”
花轻柔凌空而立,衣裙飘飘,清丽而超然。
“二十年前,你应该这么想。现在,晚了。”
话落,瞬间化为长剑,眨眼便至钟南道身前。
钟南道怒色上脸,但却也早有戒备,在剑至的刹那,便又挪移到了另一座阵台之上。
在花雨眼中,便出现了长剑攻击不断,钟南道挪移不停的情形。
十余息之后,花轻柔再次显出了身形,面色也更加苍白。
阵法之内,尽是两人战斗产生的混乱劲力,原本美轮美奂、宏伟大气的宫殿群,此时还完好的也就是那数十个阵台,至于其他地方,只剩下一个下陷数十米的巨坑。
相隔不远的钟南道,出现在一座阵台之上,也是面色苍白,神情疲惫。
“花轻柔,你虽然有着不世天资,实力也强于我,但在这阵法之中,我可借阵法之力立于不败之地!
就算我们再战斗百年,你也杀不了我!
罢手,我之前的提议依然有效!”
阵法之外的花雨,很清晰地听到了钟南道的话,暗暗摇头,就这种眼力劲儿,难怪修炼了十几万年还只是化形境。
他却选择性地忽略了,他在极地魔域待了上千年,再算上天宗果位加持下的修行增幅,若换算成修炼时间,恐怕比钟南道还要长得多。
短短两三个呼吸时间,花轻柔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红润,消耗的功力已恢复大半。
阵台之上的钟南道,看着花轻柔未持剑的左手,惊讶地道:
“极品晶石?你从哪里得到的?”
要知道,一块极品晶石,论起价值已经相当于一柄皇级法宝,这东西,整个华天宗也不到十块,还都封存在宗门密库中作为宗门的底蕴,不到宗门危急时刻不会启用。
他当然没想到,这东西,是花雨送给花轻柔的。
目的,就是为了杀他。
回应他的,是煌煌剑光。
他眼中闪过怒色,却无担忧,操控阵法就要挪移。
但却猛然一僵,眼中浮现惊惧之色,原本操控自如的挪移,此刻竟然失去了与其他阵台的联系?!
只能眼睁睁看着煌煌剑光斩向自己。
“花轻柔,你真要鱼死网破吗?!”
他以神念在刹那间将这句话传至花轻柔耳中。
“破我的网,你不够资格。”
钟南道的脸上顿时显露狰狞之色,一把抓向自己的心脏,直接插入胸腔之内。
跳动的心脏出现在他手上,几个印诀掐动,他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喷在心脏之上,心脏猛然膨胀,发出如天罚雷鸣般的鼓声,将斩落下的煌煌剑光击碎。
花轻柔眼神微微讶然,随即恢复平静,拧身便又是一剑斩下。
钟南道的面色刹那变得枯黄,那颗心脏在猛然膨胀之后,又瞬息缩回原来大小,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铜鼓悬浮其身前,心脏重回胸腔。
悬浮的小铜鼓蓦然变大,足有脸盆大小,散发着浓浓的凶煞之威。
花轻柔秀眉微动。
仙器?
老祖猜的果然不错,钟南道果然还有另外的仙器。
只是,那又如何?
你又能发挥几分仙器威能?!
何况,仙器,就只有你有吗?!
她手中青蓝色长剑微微一抖,幽光闪过,原本看不出多少玄妙的长剑,顿时生出割裂天地、刺破苍穹之意。
连远在阵法之外的花雨,都不由感觉周身一寒。
阵法之内,在他眼中没有多大变化,但在其神念感应下,却是处处弥漫着割裂苍穹的剑意。
长剑朝着手掌拍向铜鼓的钟南道斩下,一道百丈剑光随之落下。
钟南道神色发狠,一只半米的鼓槌化形而出,落入拍向铜鼓的掌中。
这只鼓槌,竟然是他的化形之物,看来,他对那铜鼓寄予厚望。
只是,他很快便变得满脸惊恐。
在花轻柔的长剑落下之时,那化形而出的鼓槌,竟然在刹那间变为了一柄长剑,并且脱离了钟南道的掌控,向着他自己刺来。
这样的突袭,防不胜防。
钟南道神念汹涌而出,要将失控的鼓槌重新纳回窍穴。
但就是这一刹那的分神,百丈剑光已经落下。
他来不及敲响铜鼓,只得将其作为阻挡,向着落下的剑光砸去。
砰!轰!
剑光斩中铜鼓,爆发出惊天声响,距离铜鼓最近的钟南道首当其冲。
即便他身为铜鼓的主人,冲击至他身上的劲力已经被铜鼓削减了大半,依然感到头痛欲裂,身形倒退,被打出了阵台。
落下的剑光被铜鼓所阻,未能斩中他本身。
但他受此冲击,神念震荡,对那化形而出的鼓槌,有了刹那的松懈。
那鼓槌变化而成的长剑直接穿入其窍穴,凶猛锋锐的剑意,在其中猛烈地爆发开来。
钟南道双目圆睁,吐出大口鲜血,嘶哑着声音道:
“竟能操控我的意境化形之物,这就是《意境剑体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