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细看,就知道伍大朗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
不过齐宣很好奇,一个穷苦人家,是怎么养出这么一个年轻高手的?
上官询眼神一凝,随后缓缓道:“你有这么一身好武功,就算有一百个弟弟妹妹,也绝对能养的活。”
“真的!”伍大朗闻言“突”地一声站了起来,但是很快他垂头丧气的坐了下去,将手里的半个馒头塞进了嘴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可是师傅说武功也能让我一个弟弟妹妹都活不下来,甚至连爹娘都会因为我的武功而死。”
“你师父叫什么?”
“不知道,他没告诉我。”
“你师父长什么样?”
“高高的,瘦瘦的,黑黑的,比教书的你长得凶多了。”
“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交给你的武功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他没告诉我啊?”
“你家住在哪里?”
“我家啊……就在伍家村!”
“伍家村在哪里,何州,何府,何县?”
“伍家村就在伍家村啊,村口有一颗歪脖子树,可好认了!”
“教书的,你连伍家村在哪都不知道,真的是教书的?”
……
看着伍大朗一脸狐疑的看向自己,上官询沉默了。
上官询沉思片刻后,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艘船上?”
“我一开始就在那艘船上啊。”伍大朗说道,“他们说乘着那艘船就可以一路去东海,比我走路快多了!”
“走路,东海?”上官询当即皱眉道:“你原来是打算凭着两条腿就去东海吗?”
“嗯。”
看着伍大朗一脸诚恳的表情,上官询再度沉默了。
在场的齐宁也沉默了。
他刚刚竟然败给了一个傻子!
唯有齐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见众人沉默,便亲自开口问道:“你准备去东海干什么?”
“去找一个岛。”伍大朗睁圆了眼睛,做出思索的表情。
“什么岛?”
“好像叫什么……”伍大朗陷入了沉思,然后突然蹲在地上,将手放进嘴里舔了舔,继而在地上写了起来。
齐宣定眼一看,木制的甲板上赫然出现了歪歪斜斜的两个字,勉强能够辨认出是“苍流”。
“苍流岛!”上官询当即沉声道:“你是去要找‘独臂神农’谭三笑!”
“对对对,就是这个人!”伍大朗闻言顿时兴奋起来,“教书的,伱认识他?”
“不认识!”上官询毅然道:“但是江湖上只要是去苍流岛的,谁不是为了找这位当世神农呢!”
“你师傅病了?”
“嗯。”伍大朗眼中突然流露出伤心之色,语气也变得低落起来道:“病得很严重,村里的教书先生说他快死了。”
“你怎么知道谭三笑就能够救他的!”上官询问道。
“一个人告诉我的!”
“谁?”
“一个女人,长得很画上仙女一样漂亮的女人!”伍大朗歪着头仔细思索了半天,随后又说道:“比那两个怀孕的女人漂亮,就……和他的媳妇差不多。”
说着伍大朗指向了齐宣。
怀孕的女人,我的媳妇……
齐宣心中只是稍加思索便已明白了。
怀孕的自然是杜采薇和齐玉瑶,估计是看到了两个人吐的情形了。
媳妇……自然是指的一直随侍自己左右的紫芸。
上官询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冷意,说道:“我看你师父不一定会愿意谭三笑救他!”
“为什么?”
“或许别人愿意,但是你师父一定不会愿意用自己的一条胳膊来换一条命!”
“谭三笑天生只有一臂,所以他巴不得天下人都只有一条胳膊!”
“想要找‘独臂神农’看病,无论治得好治不好,先得断一条胳膊!”
没想到江湖中还有这等奇人!
齐宣听后不禁回想起刚刚伍大朗和齐宁交手时的情形,心中也瞬时明白了上官询为何如此笃定伍大朗的师傅一定不会用一条胳膊换一条命!
他能够看出伍大朗所用的武功乃是一套顶级拳法。
若是断去一臂,岂不是自废武功!
但凡是凭借着自己努力一步一步练到江湖绝顶的高手,十有八九都会将武功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
况且若无这般心性,本也到不了绝顶的修为!
想到这里,齐宣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上官询。
看来他也看出了这套拳法的不俗!
伍大朗的师傅,定然是一位绝顶高手!
……
不知道上官询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伍大朗放弃了去东海苍流岛寻找“独臂神农”谭三笑,而是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去龙江府。
而上官询也一改之前身居舱内不问外事的作风,竟然主动指道起船上几个年轻人的武艺。
……
“唉!”上官询双眼一闭,失望的叹气道:“上清观好好的一套回风剑法,让你活生生使成了狂风剑法!”
“这剑法能和你那皇玺掌一样吗!”上官询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如此蛮横霸道不留余力,你以为手里那把剑是狼牙棒吗?”
说得齐玉瑶拿着剑站在那里,双眼微红,泪水已然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还有你!”
刚刚与齐玉瑶交完手的杜采薇闻言娇躯一震!
上官询皱眉道:“你也是一样,放着好好的碎玉掌不学,非要去学听雨刀,好好的‘小楼一夜听春雨’从你手上使出来怎么就变成了‘疾风骤雨不停歇’。”
“两个姑娘家家的,怎么使起武功来俱是这般直来直往!”
……
“杜师傅,上官先生他在书院就是如此教弟子的吗?”
看着两人战战兢兢的被上官询教育,齐宣不禁扭头问道。
杜千山沉默了半晌,似乎回想起了过去那不堪的岁月,旋即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这时候上官询扭头看向了齐宇和齐宣,“上来比试一番给老夫看看,宋鹤杨到底怎么教弟子的!”
“上官先生,我武功低微就没必要献丑了吧!”齐宣立刻说道。
上官询闻言眉头顿时紧锁,两只眼睛犹如盯住猎物一般盯住了齐宣:“齐晏的孩子,怎么生得如此懒散!”
“你父亲虽然在书院没有习武,但是在读书上,绝对是勤奋有加,甚至不比那些寒门子弟!”
“就算了为了你父亲的颜面,你也该勤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