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从柳府出来,又亲自去了一趟离家不远的喜乐班。
喜乐班的班主是一个年过五旬的妇人,性子十分泼辣爽利。因为许氏经常请她们戏班去陆府唱戏,所以陆瑶与她甚是相熟。
“哟,今日是什么风,把陆大小姐吹到我这来了?”班主一见到她,便嬉笑着打趣道。
“班主,今日过来,我有一事相求!”陆瑶也不客气,开门见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你家的事,我也听说了。这些年我们能在金陵城站稳脚跟,多亏了陆老爷帮衬。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陆小姐只管说。”
“班主仁义!我昨晚写了一部戏曲,班主看看,能不能赶在这两日排出来,在你们的戏院开演?这是五百两银票,还请班主收下,给戏班添置些行头!”
“这怎么好意思……”班主推辞道。
“这件事对我很重要,班主若是不收下这银票,我心里没底!”
班主闻言,只好接过那两张纸和那叠银票:“不孝子为银钱卖掉亲生母亲!这事可是真的?”
“全是真人真事。坑害我家的人,就是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
“这种人就应该让他身败名裂,你放心吧,我一定尽快排出来,争取明日就能在戏院演出。”
“多谢班主!”
“哪里哪里,陆小姐为我写了这么好一部戏,我感谢你才是!”
两人又说了几个客套话,陆瑶才告辞离开。
回到家中,她整个人才放松下来,瘫软在软榻上不想动弹。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才过了一个下午,林旭卖母的事,就如同插上翅膀一般,飞遍了金陵城所有的街头巷尾。
前几日还风光无限的人,一下子变得臭名昭着,人人唾弃。
“原以为是个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没想到竟是个丧尽天良的无耻之徒,为了银钱连自己的亲娘都敢卖,这种人活该下地狱!”
“就是,在咱们大顺朝还从未听说过此等事情,还是个读书人,真是骇人听闻!”
有与宋家沾亲带故的人,打听到传得沸沸扬扬的,竟是宋吟的未婚夫婿林旭时,立即跑来宋府给他们报信。
宋万春原本觉得林旭不仅年轻英俊,还很有心机,对他十分满意。此时听人说起他竟为了银钱逼着自己的亲娘改嫁,他打心眼里不相信。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我未来的女婿,那般人品样貌,就连皇上都赞不绝口,怎么可能是那样无情无义之人?”
“这事如今外面都传遍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你还是亲自找他过来问问比较好。”
宋万春想了想,便叫来了宋吟,对她说了这事。因为临近婚期,宋吟已经从书院退了学,专心在家中准备嫁妆。
她从来没有听林旭提起过自己亲娘的事,此时闻言,心中也有些好奇,又想着自己已经好几日没见到他了,便想亲自上门去找他。
“爹,此事交给别人不放心,不如还是我自己亲自跑一趟,将他带来给您问个清楚!”
“嗯,如此也好!”
新买的宅子还未准备妥当,所以林旭目前还住在青雀巷租的那个院子里。
此时刚到掌灯时分,林旭因为陷害陆家之事办得顺利,这两日心情十分愉悦。
袁氏如今还在后院养伤,红菱早早为他备下了丰盛的饭菜,两人还对饮了几杯,而后便回房一起歇息。
皇上给林旭赐婚这事,红菱自然是知晓的,不过想到宋吟是官家小姐,她还不敢造次,打算等两人成亲之后再从长计议。
不过趁两人还未成亲,她几乎夜夜歇在林旭屋里。林旭也是个初尝情事的毛头小子,面对红菱的勾引毫无招架之力。
宋吟来到青雀巷的时候,两人正在房中行男女之事,忙得热火朝天。林旭是喝多了,神智不甚清楚;而红菱则是沉浸在情欲之中,忘乎所以。
宋吟带来的人,敲了好一阵门都无人应答。她一气之下,对他们道:“给我将门撞开!”
林旭租的这个院子并不大,院门被撞开,房间里的呻吟声便清晰可闻。
宋吟见房间里明明还亮着灯,却不见人来开门,心中更是气愤,朝着那个亮着灯的房间径直走去。
两人没想到会有人闯进来,连房门都没关。
“啊,你们在做什么?林旭,你竟如此对我!那个贱女人是谁,我要杀了她!”
宋吟一把推开门,就见到林旭与红菱赤身裸体地交缠在一起,正行那苟且之事。
她气得在房间里随意拿起一根棍子,就往床上的两人抽打起来。
“啊、啊,求求你别打了!”红菱身上连续挨了好几下,吃痛不已,躲到林旭怀里向宋吟求饶。
红菱躲开,棍子便落在林旭身上,打得他一阵刺痛,他才稍稍清醒了些。
“阿、阿吟,你怎么会在这里?”林旭抬起头看到宋吟,满眼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林旭,你还有脸问我?今日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打算永远瞒着我,你家里藏着个女人的事?你口口声声说心悦于我,却跟别的女人在家里风流快活,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她到底是谁,你与她在一起多久了?”
“阿吟,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听我解释!”林旭哆哆嗦嗦站起身,才发现自己未着片缕,赶紧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隐私部位。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与我退婚,要么将她杀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宋吟说完,转身出了屋。
林旭见她要走,忙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追了出来。
“阿吟,对不起!我今日不小心喝醉了,定是将她当成了你!”林旭闪身挡在宋吟面前,对她说道。
“滚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阿吟,我说得都是真的。她只是我院里的丫鬟,估计是今日见我喝醉了,便趁机爬上了我的床。我跟你发誓,以后绝不跟她在一起!”
“你还有心思在家中寻欢作乐,你可知外面发生了何事?”
宋吟听他发誓,心中对他的话信了两分。毕竟他长得俊美,想打他主意的丫鬟,肯定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