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人多少也是读过一些书的,自然不容易像那些大头兵没有见识,很容易就被收买,想要他们真心归附得花,萧不成还需要出一些奇招。
当然这个奇招,萧不成也是早有准备的。
“这次召集你们来就是问一下你们的意思,我萧不成从来不强求他人,若是有人不愿意,便可以说出来!“站在高台上的萧不成扫了一眼众人,用着尽量温和地语气说道。
在下面的这些文书,他们彼此看了一下,然后将目光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了。
很快,这个人便站了出来,对着萧不成说道:“掌柜对我们是极好的,但我们这些人都是舞文弄墨之辈,做不得拿刀砍杀的事情,还请掌柜开恩!”
聚众请辞!
笑了一下,萧不成倒也不意外,他是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发生的。
萧不成看了被这些文书推出来的人,是个年纪有些大的青年文书,留着八字胡,一脸敦厚样子,显然是因为年纪大了才被推了出来,应该是不知道内情的。
面对着这种聚众请辞,萧不成没有马上表现出极力挽留的样子。
他继续保持温和的语气,站在高台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对着他们说话。
“战场刀剑无眼,你们许多人都是有家室的,不能轻易犯险,这种难处我自然是理解的。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也并非铁石心肠,强迫用什么保城便是保家的话,来框住你们。”
听着萧不成的话,这些文书们有些迷糊了,他们似乎摸不住面前这个小掌柜,到底打什么主意。这话说了这半天,也不强迫也不挽留,一下子迷茫的表情出现在许多人的脸上。
这些变化没有影响到萧不成,他继续说下去了。
只听他说道:“你们这些人,多是我机关科出来的,耳濡目染掌握了许多信息,倒有几个聪明的人,便趁着如今的动乱,有了一些小心思了。”
这话有些不善,那领头的青年文书有些着急地开口辩解道:“掌柜的,我们这些人手脚从来都是干净的,从来没有贪墨一点银两,也没有做过任何损坏店铺利益的事情。”
萧不成摆摆手,没有让那青年文书继续下去,现场又只有萧不成一个人的声音。
“我知道你们没有一个人做过贪墨或者对不起店铺的事情。只是有些人自认为很聪明,想趁着动乱的时候,趁机谋利,不过我奉劝一句话,不要以为有几分聪明,便将别人当成傻子了!”
这些话后半段的语气开始重起来,萧不成的态度也变得严厉,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一些人的脸上。
与此同时,那些被萧不成看过的人,表情开始变得慌乱起来,眼神也变得飘忽。
“呵呵,至于什么人我就不点出来了。你们想趁着保单抵押价格极低的时候,联合一些人出钱,一口气吃下了不少保单。却想着一旦形势稳定或者价格高企的时候,就抛出去谋利,显然是将这市场想简单了!”
随着萧不成的话音落下,这些人的脸色登时就发白了,他们的眼神露出恐惧,双腿也微微颤抖起来,仿佛遇到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这些人怪异的表情,很快就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他们刚开始听的时候,许多人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萧不成到底要说什么。
但听完之后,再看一下这些人的表情,心里推敲起萧不成话里面的内容,这些人都是聪明人,登时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他们也立刻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当他们得知萧不成想要将他们填充进队伍中,充当了参谋官的时候,有许多人开始串联起来,鼓动大家一起请辞。
原来这些人的心思就在这里啊!
眼下,横江发生动乱,许多商户通过保单在银号或者私人以低价进行质押套现,准备逃离市场。
这种交易的不断增多,价格也产生了浮动,便有投机的机会。
因为保单交易是不需要进行货物交割,可以随时交易,并没有次数限制,随着价格浮动带来的差价,吸引住了许多人的注意。
尤其是这种动荡不安的时候,极大刺激了这保单价格的浮动,其中产生的差价,足够让许多人动容了。
萧记车马行中一些熟悉内情的文书,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便有几个人参与其中,拿出了不少身家出来参与其中,在他们的拉拢下,参与的人数越来越多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场投机最大的庄家其实就是萧不成。
这些人能想到的事情,萧不成如何想不到。
他早就连同其他几大银号,吃下了市面流通的绝大多数保单,否则这保单的价格如何能一路飞涨,让这些参与其中的文书短短一天内,便可以获得极大利润。
如今这些人得了便宜就想走,萧不成断然是不会让他们轻易如愿。
“当然这些钱是你们凭自己的本事赚来的,我确实没有理由阻止你们。不过,你们不要忘了,你们现在还在横江,还在萧记,自然还需要受到的我的节制。”
萧不成的话如同刀子一般,许多人被吓得脖子一缩,生怕刀子落在自己脖子,不敢有任何言语。
“我们知道你们有些人买入保单价格大概在原价三折左右,随着事态稳定,现在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三折半!”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我将这只操练得当的队伍拉出去走走,那保单的价格一定能涨到四折甚至是五折”
听到这话,许多文书开始动容了,他们没有想到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涨这么多,如果全部身家投进去,按照这样的涨势,很快就能翻倍了。
“这仅仅只是开始,若是我们守住了横江,平定了风波,那这些保单的价格必然飞涨!哪怕是现在的价格买入,到时候也能翻上三倍甚至四倍!”
萧不成的话太有煽动性,尤其是这些文书都能写会算的,这笔账他们很快就能算清,一旦守住了横江,其中的利润难以想象。
“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资本论》上的话,不仅仅对资本家有效,对普通民众同样有效的,否则每当经济泡沫的时候,最疯狂的往往都是那些底层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