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有什么难的!你看我的!“
萧不成说完,就立刻动起手来。
将空置的酒杯,放在自己面前,拿起酒壶倒了一定程度就停了下来,拿起一根筷子在上面敲击几下,似乎在调试音阶。
刘隽见此,他脑子也转得极快,立刻就明白了萧不成的意图,他说道:“萧兄是打算相仿前人弹剑作歌吗?”
萧不成点点头,想来这刘隽博学广闻,战国策上冯谖的故事,他一定听闻过了。
自从萧不成被石头督促苦读战国策之后,翻看了一些,虽然不了解其中深意,但也有一个大概,也能拿来现学现卖了。
“可惜,景朝重文轻武,世人早就没有配剑的习惯了。我身边没有长剑,无法学的古人弹剑作歌,眼下也只能拿着酒杯暂作替代了。”萧不成说道。
在完成初步的调试之后,萧不成拿起竹筷,敲击起酒杯,几下不同的敲击点,发出了不同的声音来,经过几番调整,也算是有了节奏。
于是,萧不成开始带着一定节奏大声说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此刻,刘隽表情微动,眼神有光,好似心中有一团火焰被点燃,他迅速附和一句道,“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就这样,伴着不成调不成曲的敲击声,随着两人的一唱一和,将这首青莲居士的诗词吟唱出来了。
这个诗最为当时年轻人所喜好,毕竟谁没有一个仗剑走天涯的向往。
经过不断吟唱,两人迅速产生了情感共鸣,似乎将两人的各自不同情感,经过这首诗的展现,不断撮合,体现出了一种截然不同,但属于两人的特有乐章。
短短一百多字中,两人产生了多次的情感共鸣。
当他们言及侯嬴,两人的语调不约而同,转入了低沉,似乎在为这个大梁城的监门小吏,年老了才得到明主赏识,可惜也不尽其才的感叹。
很快,当提到了信陵救赵,邯郸大战,两人都同时开始高亢起来,似乎诗文中的战意,引起了他们在铁罐山上的那场大战,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场景,这可能是他们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事情。
然而,高亢无法持久,很快就低沉下去了,到了最后几句,两人的表情明显落寞下去了。
他们共同想起了,这世间有多少英雄故事,到头来多是惨淡收场,信陵君一世英雄,到最后还是郁郁寡欢,在美酒和女色中,迎来了生命的终结。
不过,信陵君还是比较幸运的,他起码没有看到自己的母国彻底灭亡的那一天。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之后,萧不成后仰半躺在地上,刘隽则是侧卧在一旁,桌案以及地面,都是杯盘狼藉的样子,好几壶已经开封的酒壶滚落在地上,俨然已经是空了。
这两人怕是喝了不少酒了,整张脸都变得通红,似乎是醉的起不来了。
刘隽稍稍还能保持一定清醒,他抬起头看着外面的天色,似乎变得昏暗起来,应该是天黑了。
“这天黑得倒也快!”刘隽转过头,对着萧不成说道,“时候不早了,今日你就留宿在这里吧!”
此刻,萧不成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酒劲上头,虽然听得刘隽的话,也只能微微点头了。
毕竟萧不成不用再回到船上读书了,这对他来说,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
然后就是身子一躺,起了一阵鼾声,看起来是挡不住酒意,还是睡过去了。
“这个萧不成一醉就睡过去了,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刘隽看着躺在身边,睡成四仰八叉样子的萧不成,摇头说道。
虽然有了醉意,但刘隽却没有上头,他勉强站起身,就感到酒意上涌,让自己头脑一阵发晕。
猛地摇头几下,这才让自己头脑清楚起来。
面对眼前的狼藉一片,刘隽没有让下人来收拾,他寻了一个座位,坐了下去,双手托住自己的下巴。
趁着周围的安静,他陷入了沉思中。
两只眼睛看着躺在地上睡着的萧不成,眉头逐渐皱起,似乎在脑海中进行了一场天人交战,终于眉头舒展,好像下了某个决定。
然后刘隽一起身,就感到眼皮发沉,一时间抗争不了这如潮水而来的睡意,终于眼睛一闭,丧失了自己的意识了。
到了第二天清晨时分,刘隽才缓缓转醒,等眼睛睁开,就感到一阵头痛感袭来,可谓是头痛欲裂。
让刘隽双手抱头,过了好一阵才缓过这个劲来,这显然是一夜宿醉之后,产生的后果。
当他准备起身收拾一下自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牵制住了,无法动身。
低下头一看,刘隽发现了是什么原因,原来是自己衣服的下摆一处衣角被身旁的一人也压住了。
若是寻常人早就被刘隽一把推开了,可是对方是自己的挚友萧不成。
见此情景,那刘隽苦笑一下,原来昨天晚上,两人都大醉了,干脆直接和衣而睡,度过了一晚。
也不知道为何,两人居然就滚在一起了。
这期间也有刘隽的仆从过来,想要分开两人,分别安置休息了。
但是没有想到这两人睡相极差,甚至刘隽居然在睡梦中还能开启防御机制,动起手来。
倒有几分,曹孟德好梦中杀人的意思。
仆从们挨了打,也就不敢继续用强,生怕惹出什么事端出来,就由他们这样了。
过了一会儿,萧不成还是没有清醒过来,刘隽却有些急不可耐了,有了尿意的刘隽想要起身,试图去拉扯自己被压住的衣角,几番下来,却是纹丝不动,不知道是不是卡在哪个地方了。
此刻,刘隽也是无法深究了。
想要离开,又不忍将萧不成给弄醒,刘隽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掏出了自己随身的小刀。
轻轻地,将自己被压制住的衣角给割开一道口子,这样才得到了解脱了,赶紧起身,跑去如厕了。
然而,这一幕恰巧被路过的高逢看到了,瞬间他脸色大变,因为脑子里面联想起了一个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