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把白执与惹恼了,一道镇灵符咒扔过来他夙青远连动都动不了。
就算当场直接被扔到火炉里也无法反抗。
毕竟还是他生于混沌,恶灵出身。这些符咒自然对当年跟着白执与镇守阴阳的他都有效。
所以就只能想想。
纵使心里时时刻刻念着觊觎着,也不敢怎么样,且别说动手动脚。
到了后来戾气越重,有些时候的记忆都是错乱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到现在也想不起来。
那些恶心的记忆,最好一点都不要留着。
但这,绝无可能。
……
晚上,华殷便做了关于一个很久以前的梦。
梦里他是千年前夙青远的模样,一身袖枫广袖红袍,回廊里白执与和他擦肩而过。
就在他抬手想要拉住白执与的肩膀说什么,心脏蓦地痛到不能呼吸,就像被一只巨手攥在掌中,用指甲嵌入心脏肉里。又像是被千根长针把心脏里的隔膜挑破,一根根血管挑起来,痛不欲生。
华殷跪倒在地上,细密的汗珠顺着额头滴落,死死的捂住心口位置,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
只是一瞬,便感觉这种疼痛蚀骨铭心。
他执着的拖着虚弱的身体,追寻着白执与那一抹飘起的衣袂穿过回廊,用尽全力奔跑也赶不上那人的脚步,可那人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回廊转角处,无尽的回廊扭曲变换成了另一副光景。
那是他永远的恶梦。
眼前是一面老旧的黑色铁门,门半掩着没有上锁,留着细小的缝隙,风一吹,发出“吱呀”的沙哑低吟声,阴森可怖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华殷感觉灵魂都颤抖了起来,浑身麻痛,血液中疯狂躁动的让他呼吸困难。
这正是当年那些人关押他的地方——巫蛊族的水牢。
他跟随着一个蛊人进入了里面,触目惊心的一目浮现在他面前。
昏暗到几乎看不清路的水牢里,关着一个不人不鬼的恶心东西,被恶心蠕动的虫子布满全身。仔细看那张脸,会发现那是一张俊美无比的少年的脸。
浸泡在浑浊的冰水中,冷的青年直发抖,脸色苍白发紫,一双眸子紧闭着。
身上的红色衣袍早已浸泡腐烂,细密的黑色虫子从他手背的血脉里钻进去,再从耳朵里钻出来,令人恶心反胃毛骨悚然。可少年仿佛死去一般,没有一点反应。
因为……习惯了。
可以明显的看到,少年心口的位置刀痕交错,皮肉外翻,几乎露出跳动的心脏,不时浸出一道血液,马上又被附在这些刀痕上无数细密的黑线红色蛊虫卷食殆尽,还在蠕动着……
甚至爬进血肉,牵扯出了几根青紫色的细小的丝状物。
少年的四肢被铁链子栓了起来,链接着水牢的无数跟铁杆,链子上都有腐烂的咒符封印,动弹不得。
甚至能闻到刺鼻的腐臭味,与血腥味交织在一起。
华殷冷的牙齿相磨,心口仿佛有一根针,一点点的把之前缝好的线从粘稠的血肉里挑了出来。
疼……好疼。
疼得华殷趴在地上,站不起来。
“师傅,我好疼……”
华殷记得,这是他被巫蛊族关押……以心头血炼长生玉的第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