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商辛弑杀成性,手段残忍雷厉风行,将整个朝堂都换了一遍血,朝廷内外皆惊恐。
有聚在一起商议对策的,一盏茶还未凉透,就被团团包围起来了。
后宫里的那些如夫人们,上吊的上吊,自杀的自杀,剩下几个先帝的妃嫔妇人送去了古寺一生度佛。
唯独留下了一个人,是个舞姬出身的美人,名唤祁愔。
曾在宴会上一舞惊人,便被先帝留在了后宫。容貌生的也不算倾国倾城,唯独眉间那一点血,染红了余霞。
夙青远喜欢让她呆在殿里,坐在自己身旁陪自己批阅奏折,无比亲昵。
但从不召她就寝。
后宫又空无一人,前朝有怨不敢发、有怒不敢言。
半月不到,坊间变传开了新皇不能人事。
大臣们上朝上也小心翼翼的揣测着高位上帝王的心思。
谣言越传越广,越发泛滥。
终于有一日,年轻的礼部尚书站出来端着本启奏:“圣上,您看,这民间谣传四起,有所妨碍江山稳固。若后宫无人,大兆无子嗣,岂不难掩众生悠悠之口?”
高位上黄袍加身的威严帝王并没有给予回答,只是斜倚在龙椅上,骨骼分明的手慵懒的拨弄着着面前的冕珠。
好一会儿,他才堪堪抬起了眼皮,狭长而阴鸷的桃花眼微眯,睨着台下身穿朝服跪着的大臣,眸色莫辨,绯红薄唇间泄露一声轻嗤。
“爱卿……是要朕广开后宫,对吧。”
明明是疑问,却如陈述一般。一字一句隐含威压,戾气横溢,让人心里颤抖。语调不急不缓,沙哑低醇的嗓音似夹带着冷风,吹进满朝大臣的耳朵里,心生一阵凉意,后背沁出冷汗来。
礼部尚书跪在地上双腿发抖,听的心惊胆战。随着时间越久,心里就越想抽自己两巴掌。
注视着地板的目光也越发的不甘,一身铮铮傲骨,如同道路两旁不愿被碾压的倔强青草。
以辛帝的恶劣性子,说不定一个不中意就要了自己的小命。但为了大兆王朝稳定,必须有人出面。
没想到那居高临下的帝王只是堪堪勾起唇角,缓缓的启唇道:“好啊……”
上一刻还是轻柔和缓,下一瞬便如惊雷劈裂开在心底,语调阴狠恶毒的判若两人。
“那就限你们三日时限,若找不到朕的中意的美人儿…便提头来见!”
说完,唇角噙着的弧度裂开,笑意蔓延眼底,优雅平淡:“朕这个提议如何,尚书郎?”
夙青远慵懒的斜倚着龙椅,手撑着头玩味似的看着朝堂里低头如鸵鸟的一群高官,再将目光转到匍匐在地的礼部尚书那笔直的脊背上。
帝冠的冕珠斜斜垂下来,遮住了他桃花眼中肆意的戾气,指尖似妖般缠绕着几圈青丝,俊美妖冶的脸庞显得愈发的魅意。
眉目动作都丝毫不显女气,可就是莫名的撩人心席,乱人心弦。
礼部侍郎将身子伏得更低了,额头贴着地面,回答的坚定声音中隐藏了一丝颤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