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执与习惯夜里读寻常人眼中所乏味的大道贤书,但他却不觉得。
透过窗,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与屋檐下落下的水滴,心里泛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不好的预感直到李公公走进来才骤然而止。
“陛下有旨,宣年氏年皎速速沐浴更衣,前往承恩殿觐见。”
白执与浮现的表情不知是喜是悲,在这个陌生的脸上显现。低垂的眸子掩盖了一闪而过的情绪,似有无数隐忍极端,终是消匿在了月光之下。
颔首低眉,朱唇轻启不卑不亢:“是。”
……
俊美风华的帝王看着书案上的奏折,白皙骨骼分明的手指执笔用丹红墨批在上面圈点。立体精致的五官引人注目,高挺笔直的鼻骨,垂下的发丝,在白皙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神情认真起来让人拔不开眼。
这些个无能大臣的谏言基本相同,看多了就觉得倦。无非是后妃、子嗣、江山稳固。
若他们知晓他夙青远是不死不灭的阴物,神情该如何讶异。
“陛下,年氏已在承恩殿等候多时了。”
李公公的尖细的公鸭嗓响起,刻意压低了声音。
“朕知道了,下去吧。”
夙青远起身披上外袍,独自撑伞提着夜灯走到了不远的承恩殿。
他推开半掩着的门,将油纸伞放下便走了进去。
踏着一地细碎月光,不急不缓的走近,袖袍带起的寒风将远处的蜡烛芯光拂的一晃,隐耀在眼中一闪。
男人正一身白袍端坐在榻上,半阖着双眸,如黑瀑般的发丝仅由一根银月色绸缎束起,额前两撮发丝衬得五官的轮廓更为好看。
夙青远眯起了眸子,闪过如狼幽光。他还从未见过除师傅外,有谁的坐姿能如此端正雅致。
听见走近的脚步声,男人只是淡淡的抬起头,看着面前一身锦衣华服的九五至尊,朱唇轻启:“陛下金安。”
淡漠的凤眸里看不到一丝波澜。
夙青远心底有一瞬间的跳空,他从这双眼中,似乎可以寻到那个熟悉的影子。
就像在公仪襄唇齿的感觉一样,足矣让他血液停滞心潮翻涌。
那就,把这人留下吧。
随后这种想法便被他淹没在了唇角噙着的笑意中,“今夜,便由你来为朕宽衣。”
白执与眼睑低垂,听到帝王这句几乎含笑的话语,神色一紧,白色袖袍内手指蓦然蜷起。
几乎下一刻,他便被扼制在了榻上,听见颈间男人低醇磁性的嗓音,“如此,美人这般怕羞。那便朕来吧。”
每一个字都足矣让他沉溺致死。
感受到心口冰凉的指腹带着薄茧一路向下延伸,他猛然将帝王的手腕攥住,沙哑声音一字一顿道:“陛下可想好了,确定要与我行…事?”
夙青远嗤笑,反过来将他的腕子扣在手里,身姿半跪,手指拂过他的脸颊,薄戾的眉宇间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愉.悦之意:“若不然,你以为呢?”
“朕难不成会是在同你像小孩子般玩闹吗……朕此刻的反应,你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