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舒华对着皇帝说道:“我知陛下心中不快,我今日也不是来说教的,我是来帮陛下想办法的。”
“陛下莫要看我只是一介妇人,但是我却有办法可以解决如今的困境,不知陛下可有兴趣听上一听?”
皇帝冷眼看着万舒华,语气桀骜:“朕有那么多大臣,个个都是经世之才,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妇人出谋划策。”
“也对,陛下手中那么多大臣,哪里能在乎我一个小小妇人的意见。”
“看来,我也只能带着星月坊的财宝和我的想法入土了。”
“也好,如此一来,我到了底下见到了娘亲,也好告诉娘,我抱住了她的家产,没有轻易叫人拿了去。”
听到星月坊的财宝,皇帝多了丝沉思。
打仗是最费钱的,不仅要征兵,还要打造兵器、铠甲、粮草。
这些东西都是如今大云正缺的。
他想到万烟死时,失踪的那些财宝就一阵阵厌烦。
若是万烟早早将财宝交予他,他如今哪至于这般辛苦。
“星月坊的财宝,你死了以后我自然也能得到。”
皇帝高高在上,显然是不将万舒华看在眼里。
“陛下能得到的,只是星月坊表面的财产,至于我娘的私产,您怕是得不到了。”
皇帝坐直了身子。
万烟死时,大批的残暴不翼而飞,他问了万舒华好几次,万舒华都说是被歹人偷走了。
他一直怀疑是万舒华将这些财宝偷偷藏了起来,所以派周不凡看紧了她。
没想到这些财宝还真在万舒华的身上。
“快将那些财宝交给朕,只要将这些财宝交给朕,朕可以保你不死。”
多可笑,明明她什么错都没有犯,皇帝却高高在上,一副大方赦免的样子。
万舒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营帐中的侍者。
皇帝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万舒华缓步走到皇帝面前,小声说了几个字。
皇帝听不清,不耐烦的说道:“大点声。”
万舒华又重复了也一遍,皇帝还是没有听清。
他有些急了,只能将耳朵凑了过来。
万舒华趁机拔下了头上的发簪,顺着皇帝的耳朵狠狠地插了下去。
皇帝发出一声惨叫,侍卫们急忙按住了万舒华。
万舒华大笑:“虽然我很讨厌张贵妃,但她说的是对的。”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娘,是你害的我和娘吃了那么多苦。”
“若不是你非要招惹我娘,我娘也是别人家的正头娘子,怎会这般凄惨的死去!”
“害死我娘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之前是张贵妃,如今是你。”
虽然没能亲手杀了张贵妃,但张贵妃如今已是丧家之犬。
张贵妃的命运只有两个,要么就是隐姓埋名,一辈子屈居乡野。
对于一个享受过荣华富贵,嚣张肆意的人来说,这已经是极大的惩罚。
另一种命运就是张贵妃也与叛军一样揭竿而起。
可张贵妃并非甘梵仁那样有才能,有魄力之人,她是得不了民心的。
到了那时,她无路可退,只能被敌军杀死。
张贵妃的命运已是注定了的,即便她不做什么,张贵妃也无法过那些潇洒日子了。
如此,她也算是为娘报仇了。
因皇帝重伤,侍卫们不敢随意处置她,只能将她关了起来。
在昏暗的地牢里,一束微弱的光亮了起来。
一个小太监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那日离开的下人们,都被处死了,只有奴才活了下来。”
“多谢万姑娘提点,姑娘放心,姑娘死后,我会为姑娘收敛尸骨的。”
万舒华听闻,忍不住笑了笑:“小太监,你倒是个好人,只是可惜跟错了主子。”
“我和那甘梵仁颇有仇怨,但也知晓他是个好人,若是有机会,便去投奔他吧。”
万舒华从身上摸了摸,拿出了一枚金印。
“这个是我的印鉴,有此金印便可随意支取星月坊的财富。”
“如今我把这些给你,你将这些捐一些给顺义军,剩下的便自己留着吧,这些钱应该够你几辈子的花销了。”
小太监握着金印十分意外:“万姑娘,你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了?”
“我的那些族人在我娘死后落井下石,我是万万不会将这些留给他们,便宜了他们的。”
“比起被他们挥霍,还不若给了你,最起码你还能给我买副薄棺。”
万舒华语气轻快,全然没有将死的恐惧。
“算了,你还是不要给我买棺材了,若是被那些人知道我将星月坊给了你,定然是气的要来掘坟的,你还是将我烧了吧,这样谁也认不出来我,让我舒舒服服的长眠。”
万烟刚死时,小太监是见过万舒华的。
那时候的万舒华怨气很重,恨不得让全天下的认给她娘陪葬。
杀死了许多旁系。
那些人的血将王都的青石板都浸透了。
如今怎么这般平和了人?
“万姑娘,我记得您之前很是嫉恨那甘梵仁,您现在不恨他了吗?”
“恨,我恨他不识抬举,恨他不肯乖乖将配方交出来。”
“我甚至还查到是他将我娘的私库偷盗了,但若不是他趁机作乱,我这辈子都没有为我娘报仇的机会,比起他,我更恨的是真正害死我娘的人。”
“我这些钱也不是白给他的,有了钱,他才能打的更快,尽早将张贵妃那个贱人打败。”
万舒华忍不住狂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我风光一生,如今却要死在这样的地方。”
“也好,死在这也算干净,那昏君被我的银簪穿透了脑袋,定然是活不成了,我们一家人也算是在地下团聚了。”
“有这昏君为我陪葬,我死的不冤!”
笑着笑着,里面就没了声音。
地牢太过昏暗,小太监努力透过牢门,想要看清里面的情形,可他手中那点微弱的光芒,根本照不透昏暗的牢房。
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只能将在路上采来的一朵野花放在了地牢门口,轻轻离去。
那野花纯白无垢,小小的很不起眼。
前来提审万舒华的差役一开门,便将那小花碾成了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