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王青鸾在城墙之上宛如疯虎,几天的压抑,对于甄雄的恨意,要保护唐平的意念,都变成了她银亮枪尖划过的弧线。
这一片城墙上来的东越军,被她杀的落花流水。
“当!”终于王青鸾的一记挑击,被挡了下来,对面的衣袍,明显是东越军中的将官。
“郑……郑王!”那人这时也看清了王青鸾,有些不知所措的喊道。
旁边几个东越士兵听见了他的喊声,也止住了前冲的趋势,然后看着他,想要确认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郑王早就死了!”王青鸾利喝一声,闪电刺出几枪,那将官倒是武艺了得,但是也被逼的连连后退。
就在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了炸雷般的声响。
“轰!”
终于,有一架大唐神威炮开炮了。
炮弹直接把冲锋过来几个东越士卒炸成了肉泥!
接着又是两声巨响。
就像姚元之预料的那样,大唐神威炮在双方边境震慑了对方这么久,东越敢进攻的底气之一,就是神威炮用不了。
但是现在神威炮开火了,所有东越人都是心中一颤。
更有胆小的人,开始站在原地,不敢继续冲锋了。
“大将军,我们……撤吧!”一个副官跪在了甄雄的面前:“我军军心已失,而唐军士气大振,此战已不可为了啊,咱们退守江南,凭借长江天险和广阔的南洋,还有机会的,若是今天在这里把我们的人给拼光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是他知道甄雄会明白的。
果然,甄雄含混的说了一句退军,然后就是一口血雾喷将出来,然后向后躺倒。看书溂
“将军!大将军!军医,军医快来!”
当东越大营响起鸣金收兵的声响时,那些东越士兵甚至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如潮水般涌上的他们,用更快的速度退了下去。
“青鸾,青鸾,我们赢了,东越人退了!”唐平抱着唐糖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城墙下面,对着上面喊道。
王青鸾抓着枪杆的手在微微颤抖,而枪尖就停在那东越将官的脖颈之处。
“你……走吧,我不想在我女儿面前杀人!”
“谢,谢过郑王!”
那将官小心的后退几步,然后翻身顺着云梯就滑了下去,还有几个东越士兵也有样学样,飞快的逃离。
“没事吧,青鸾,你没事吧?”唐平看着王青鸾一身的血迹,急切的问道。
“没事,都是人家的血!”王青鸾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唐平要把唐糖递给自己,猛的向后一退,然后摇头说道:“我……”
“没事,你看唐糖,她一点都不怕啊,你看,她还笑呢!”唐平一边把唐糖递给王青鸾,一边接过她手中沾满血迹的长枪丢到一边。
“你不知道,刚才开炮的时候,咱们唐糖不但不害怕,反而伸手给我指着上面咿咿呀呀的!”
“你就编吧!”王青鸾看见女儿真的不怕自己,把唐平的袖子扯过来给自己擦了擦脸,然后把脸贴在了唐糖的脸上。
“唐糖不怕啊,刚才有坏人想要害唐糖和爹爹,妈妈去打坏人去了!”
“母嘛母嘛!”唐糖小嘴喊着含义不清的声音,用手拍打着王青鸾的脸。
三天时间,堡子城守军阵亡四万六千余人,身上没有伤的基本没有。
而东越,差不多有接近十九万人永远的留在了这里,当然这里面有很多南洋军的炮灰。
但是这依然是大唐建国以后,交战双方最惨烈的一场战斗,当年攻打突厥,都没有这样高的战损比。
“啊,为什么,为什么啊!”战场之上,李大力仰天大哭,他的一只手已经不见了,另外一只手用力锤着自己的脑袋,跪在地上嚎啕不已:“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没死,啊?你们这些东越的狗东西,来啊,来啊,来弄死你爷爷我啊!”
这一幕刚好被经过的唐平看见,唐平过去一耳光抽在他的脸上:“嚎什么嚎?苟胜死在外面了,他的尸首你不给他找回来?还有他的娘,苟胜没了,你能不能替他照顾?”
看李大力的样子,唐平真怕他把自己给锤死了。
“呜呜呜,平国公,我觉得我就是个灾星,当年遭灾,家里人都死了,就剩下我活了下来,这次也是,苟胜、王老二他们全没了,又只剩下我这个废物。”
“李大力,你觉得苟胜怪你吗?”唐平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溅起一地的血泥水。
“他要怪你,当时他就窝在草里面不动了,你是英雄,你带着东越人突袭的消息回来,才让我们没有在第一天晚上就丢了城池。有时候死其实很容易,但是活下去更难!”
“我现在要去接苟胜回来,你带不带路?”
“我带路,我带路!”李大力听了唐平的话,艰难的爬了起来,我记得那里,我每天都记得,晚上睡觉我都梦见苟胜说了,叫我去接他,接他回去见他娘!
唐平开着车子,带着一队玄甲骑,按照李大力的指点,找到了当时他和苟胜分开的小密林。
在一棵树下,一具血都流干的身子倒在那里,但是看他的嘴角仿佛在笑一样。
“苟胜,哥回来了,哥对不起你,哥现在就带你回家,咱们回家,再也不出来了!”
李大力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单臂将苟胜的尸体环抱在怀里。
唐平和过来的玄甲骑都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终于李大力哭够了,抬头问唐平:“平国公,我想亲自送苟胜回家,可以吗?”
“自然可以!”唐平捶胸,向苟胜行了一个大唐军礼。
所有的玄甲骑也都一起,向着苟胜行礼。
李大力用一根布条,小心的把苟胜背在自己的背上,谁来帮忙都不让。
“狗东西,以后你娘就是我娘,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儿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