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嫔妃请安之后,赫连瑾将宁贵妃留了下来,交代了一些宫里的事。
然后顺嘴提了一句:“明日是冯才人的生辰,贵妃吩咐御膳房多做些菜,午膳的时候送到望月居,本宫要和她一起过。”
宁贵妃连忙说是。
赫连瑾瞧见宁贵妃眉眼间隐隐流露出的喜色,原来没和凌煜住在一起的时候,宁贵妃是隔不了多久就亲手为凌煜做膳食。
自从帝后同住一宫,她就没再做过,帝后关系微妙,万一掺和进去,就怕惹了凌煜不满。
这次给她留了机会,她岂会错失机会。
第二天,赫连瑾特意亲手为凌煜包了饺子,就连面都是亲手和的,故意和的软些,包的时候特意少放了些馅。
午膳的时候当她将刚煮好的饺子端到凌煜面前的时候,宁贵妃已经做好了一桌子佳肴,也摆在了凌煜面前。
一盘饺子和宁贵妃那一桌子丰盛的佳肴比起来寒碜不说,就那卖相……
宁贵妃那桌子菜色香味俱全,而那盘饺子一个个软趴趴的,还煮烂了不少,这是挑了几个好些的端了上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赫连瑾是上赶着来找伤害。
赫连瑾看着凌煜的脸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垂着头窘迫的说道:“臣妾不怎么会做饭,忙了多半晌才将这些做出来,因为没有经验,面没和好,所以做的饺子烂的烂,进水的进水,桌上这几个别看着丑,还是挑的看着好些的。”
凌煜看着她那副可怜见,这几日丰腴了不少,看上去又恢复了往日的灵动,一双妙目滴溜溜的在她做的东西和宁贵妃做的来回流转着,可爱中又带着满满的羞愧。
赫连瑾见凌煜那双幽深的目光只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她弱弱说了一句:“宁贵妃和皇上一块用膳吧,今日冯才人过生辰,臣妾去陪她。”
她说完就走了,凌煜脸色立即就变了。
宁贵妃看上去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以为皇后去冯才人那,才来皇上这的。倒不曾想皇后会来这一手,她这一落寞的离开,皇上肯定会心里不舒服。
在皇上面前,显得她故意让皇后难堪似的。
反正膳食也做好端过来了,皇后也走了,宁贵妃也不好多说别的,殷勤的给凌煜夹菜。
凌煜的心思显然没有在膳食上。
“贵妃,御膳房有专门的御厨,你身为贵妃就不要亲自给朕做菜了,毕竟做一桌子菜也十分辛苦。”
虽然他之前也说过不让她亲自下厨了,可这次却说的格外认真。
“皇上,臣妾不觉得辛苦。”
凌煜叹了叹:“是朕不希望你辛苦,朕只希望你能对自己好。”
宁贵妃夹菜的手一顿,语气依旧柔和:“臣妾做什么事都是为了皇上高兴,倘若皇上需要臣妾,臣妾万分开心,倘若皇上不需要,臣妾也不想让皇上烦心,以后臣妾会少做这些的。”
凌煜没再说话,宁贵妃见他的目光一直放在皇后的饺子上。
她心里一酸,说道:“臣妾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没做,就不和皇上一起用膳了。”
说完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凌煜望着赫连瑾的饺子发了一会儿呆,唇角勾出一抹笑来。
夹了一个,确实吃起来面很不筋道,里面进了水,没有什么味道。
难得的是她做了,只要她愿意为自己花心思,这就是她的诚意。
这些天之所以冷着她,除了真生气,就是觉得她犯了这种错,假如轻易就不和她计较了,她哪能长记性,若是再犯一次那还得了。
再者,她本就不在意他,已经弃了他一次,在感情上可以说上卑微了,再在她面前毫无底线的话,她更会看轻他的。
只要她肯付出行动,真的想和自己和好,自然舍不得一直对她冷淡下去。虽然这样待她,她并不伤心难过,也不能总这样僵着。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凌煜见赫连瑾还没从冯才人那回来,本来打算命人去叫,最后还是忍不住亲自去了望月居。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婉转悠扬带着某种惆怅的歌声传来。
一听就知道是赫连瑾的声音,之前听过她坐在秋千架上唱歌。
上次两个人也在置气,那时她还没有真正成为他的女人,她唱歌的时候笑的很开心,还是唱的那种十分欢快的歌。
现在她唱的依然好听,只是唱的很伤感。
难不成这段时间冷落她,她真的难过了。
进了殿内,陈贵人和如嫔也在。
大家见凌煜进来,慌忙行礼。
赫连瑾的面色红润,看到他来了,迷离的有些凄楚的目光看着他,他知道她又喝酒了。
赫连瑾掩饰住面上伤愁,命人为凌煜拿碗筷,并亲自为他倒了一杯酒。
中午就去给人过生辰,到了晚上还在这喝酒,或许就是因为喝了酒才唱起歌来。
“你即便喝了酒,也不能想唱什么就唱什么,听着又是痛,又是梦的。”
“臣妾是皇后,有皇上的宠爱,全天下除了皇上,就属臣妾最大,臣妾自然是想唱什么就唱什么。”
凌煜微微一笑,这种话她确实可以说,即便是当着其她嫔妃的面。
赫连瑾一双醉意朦胧的眸子瞧着他,认真的说道:“皇上,臣妾再给你唱一首比较内涵的歌好不好,保证没有痛和梦两个字。”
不等他说想不想听,就命人拿了琴来。
她一边弹着琴,一边唱道:“无关风月……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而我独缺,你一生的了解。”
歌的调调很是特别,她的嗓音是那种比较甜美的,她不适合唱这种歌。
可是歌词太好,很适合凌煜这种情窦初开的人听,至少他听了会有触动。
她唱的时候极力表现出共了情。
当听到歌词里面:“情字何解,用一生来了解。”他的心真的被触动到了。
她唱歌的时候一直在满含深情的看着他,好似对他也是动了情一般。
一曲唱完,凌煜感慨万千。
情这个字,既然要用一生来解,自己为何要急于一时,她现在不爱自己,并不代表以后不爱。
陈媛说道:“皇后娘娘从中午就来冯才人这了,冯才人怀着身孕呢,想来也累了。”
赫连瑾睨了她一眼:“你啊,当着皇上的面就敢嫌弃本宫烦了。”
凌煜肃然道:“陈贵人说的没错。”
显然这是要带她走了,赫连瑾不说话,也不动。
冯才人和陈媛她们见状,便主动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