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岁多的时候,有一天凌煜陪着赫连瑾逛御花园,赫连瑾被毒蛇咬到了脚踝。
凌煜情急之下,用嘴将她的毒给吸了出来。
赫连瑾没事,倒是凌煜的嘴肿了几天。
虽说没大碍,不过嘴肿着不能见人,凌煜只能罢朝几天。
出于疑惑,赫连瑾随口说了一句:“御花园内怎么有毒蛇?”
凌煜连忙说道:“朕这次可没有为了骗你的心用苦肉计,是真的为了救你,将朕的嘴都毒肿了。”
赫连瑾听闻脸上的笑意忽然凝住。
蓦然瞧见她这般,凌煜也沉默不言。
中毒骗她那次,是两个人都不愿再提起的。
和北国这一仗一打就是三年,北国的代价不是臣服而是被收服。
赫连彻一身军功回京,他走之前让雯熙等他两年,他在外三年,雯熙等了他三年。
一回来欢欢喜喜求皇上为他们赐了婚。
这一年,赫连瑾得知陈媛在外面真的遇到了良缘。
接着淳妃薨逝,按照贵妃的礼制葬入皇陵,无论是宫里还是世上再无陈媛。
随着五皇子六皇子渐渐长大,五皇子越发的沉稳,六皇子越来越调皮。
凌煜和赫连瑾在他们面前成了严父慈母。
凌煜不仅时时督促他们,还总是言传身教。
赫连瑾和他们在一起倒更像是个孩子,甚至有时候和他们争东西。
孩子们调皮凌煜声色俱厉,赫连瑾怎样他都是宠着。
转眼到了孩子六岁的时候,赫连瑾意外又怀上了一胎。
好在这次怀的是一个,太医诊脉说是一位公主。
凌煜十分欢喜,又将大部分心思用在赫连瑾这一胎上面。
一日,几位皇子在去上书房经过一座拱桥的时候,桥突然坍塌,几位皇子一起落入了水里。
在皇子们身边侍奉的宫女太监一同落入水中,昔日的靖妃宁皓进宫面圣恰巧路过,和云初一起救起了几位皇子。
桥是由木料构建的,提前被人暗中做了手脚,皇子们和身边的人一起经过时,因为负重引起了坍塌。
一番排查,查到一个侍卫身上,冯嫔身边的一个宫女林繁也是同谋。
在慎刑司逼供下,他们一开始说是怡嫔指使,怡嫔大喊冤枉。
赫连瑾命人一再查下来,最终找出了破绽,他们最终招认,他们是宁妃的暗线,受了宁妃的指使。
凌煜不是怒,而是对宁妃的恼恨,留了她性命,她倒是想将事情做绝,居然对皇子下了手。
凌煜直接赐了宁妃毒酒。
宁妃知道事情败露,看到皇上赐来的毒酒,并未露出一丝惧意。
淡淡的看着李禄:“我伺候皇上这么多年,即便要死,也要见皇上一面,因为我有一些皇上不知道的事情想亲口告诉他。”
李禄将这些禀报给凌煜的时候,凌煜脸上并无一丝波澜。
“朕不会再见她,你告诉她,朕利用中毒骗皇后的事,其实早就发觉皇后并非后来才知道的,而是宁妃一开始就故意让皇后察觉到了。到这个时候她还是安心上路吧,不要再妄想从这件事上挑拨朕和皇后了。”
李禄退下后,经过门口的时候,看到皇后正站在门外。
他连忙给皇后行礼:“皇后娘娘”
凌煜听到李禄在外面叫皇后,心里一紧,马上意识到瑾瑾一定听到他刚才说的话了。
果然,赫连瑾红着眼眶走了进来,什么都没说就扑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他柔声安抚着:“瑾瑾不要哭,朕从未怪过你。”
他这么说,赫连瑾哭的更厉害了。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他早就知道和他相爱的那一段日子自己是装的,为了对付宁妃才将计就计算计他。
可是他非但没有怪过她,还对她越来越好。
凌煜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露,若不是无意中听到,他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无论自己怎样,他都甘之如饴的对自己好。
他可是个帝王啊!
她从未像今天这样靠在他怀里哭过,泪水很快濡湿了他的衣服,凌煜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朕一直都是明白你的。”
“朕说过这样很知足。”
他越说,她哭的越是无法抑制。
李禄再次回到皇陵,将凌煜的话一字不差的说给了宁妃听。
宁妃听闻凄然的一笑。
他竟爱她至此。
之前她以为,只要皇后不爱上他,凌煜那般孤傲睿智的性子,哪能心甘情愿的痴爱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
所以当知道凌煜故意不惜给自己下毒来得到皇后的心的时候,她一开始就故意在皇后面前露出了破绽。
她想着,皇后不肯爱凌煜,一个帝王真心换不来一个女人的真心,年数久了,皇上总会清醒。
她离开宫的时候,还想着等凌煜对皇后淡了,她会借机回到凌煜身边。
可是等啊等,等的却是皇上对皇后的爱意与日俱增。
而自己除了逐渐的人老珠黄,就是身体每况愈下。
皇陵内静的骇人,宁妃的心非但没有得到一点平静,反而是内心越发的煎熬,让她逐渐变的癫狂。
李禄将毒酒端到宁妃面前,鄙夷的看着她。
“宁妃娘娘,您差点害了皇上的所有皇子,皇上仍然给你留了全尸,您应该感念皇恩。”
几位嫔妃一直在皇陵本本分分,宁妃忽然被赐了毒酒,淑妃和怡嫔不由的心生恐惧,听李禄这么说,更是露出了骇意。
别的皇子和她们的心远着呢,可是二皇子,怡嫔亲生的,淑妃也是用心养过的。
怡嫔猩红的双目怒视着宁妃:“你居然想害死皇上所有的孩子,你好毒的心肠。”
宁妃冷冷一嗤:“我只想害死他和那个贱人生的孩子,二皇子和三皇子也只是个陪衬罢了,你们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淑妃骂道:“你表面上端着良善,却是这般蛇蝎心肠,我们居然和你这条毒蛇在一起这么多年。”
宁妃讥讽道:“淑妃你有什么脸说本宫,皇上让你来这里,还不是因为你也害过皇嗣,沈贵人的孩子多么无辜,你也下的去手。”
她转而看向怡嫔:“陈贵人肚子里的孩子还不是你让人给打掉的。”
怡嫔脸上一红,急忙辩解道:“我当初又不知道陈贵人怀着孩子,还不是着了你的算计,若不是你这个毒妇,本宫也不会得罪皇后沦落至此。”
宁妃凄厉的一笑:“你们都是好人,我是毒妇,可我这个毒妇做了多少坏事你们都不知道吧!”
她眸底嗤血的看着李禄,不急不缓的说道:“请李公公回去告诉皇上,先皇的最后一口气是经了我的手,当年贤妃的那一胎没保住,也是我算计的,可怜她错怪皇上多年,还一直以为是皇上授意先皇后干的,贤妃为了报复才害了先皇后的大皇子,先皇后也因为大皇子的死郁郁而终。”
李禄听闻恨得是咬牙切齿,她表面对皇上痴心一片,却在背后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