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的命令下达之后,整个熙川城瞬间就陷入了一片紧张而忙碌的氛围之中。
建奴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他们手中的盾牌很快就被全部收缴起来,紧接着,这些盾牌被逐一分发到了建奴骑兵的手中。
与此同时,按照多尔衮的明确要求,特尔钴肩负起了率领建奴骑兵出城与熙川城外的明军骑兵进行决战的重任。
为了能够更加有效地应对明军骑兵那威力强大的火铳,在分发盾牌的过程中,特尔钴便极为细致地向所有建奴骑兵讲述了明军骑兵火铳使用的习惯和特点。
并且着重强调要求建奴骑兵在与明军骑兵交战的时候,务必在恰当合适的时机,巧妙地使用盾牌对明军的火铳进行有效的抵挡。
洛托这边,则是精心挑选了五千建奴士兵。
这些士兵心中都十分清楚,他们被留下来在熙川城断后,这几乎是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
然而,在军令如山的威严面前,他们没有任何拒绝或是反抗的余地,只能无奈地选择服从。
保科正之和多尔衮仔细商定撤退计划之后,也立刻返回大营,从众多士兵中选出了五千倭寇士兵,并且让自己手下得力的渡边雄太率领,配合洛托一同留守熙川。
“渡边君,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保科正之在向渡边雄太下达命令的时候,深深地向渡边雄太鞠躬。
因为,无论是渡边雄太还是保科正之,他们二人心里都十分清楚,留下来断后所要面临的巨大危险和艰难处境究竟意味着什么!
“大将军阁下,能为大将军战死是卑职的荣幸!”
渡边雄太对于保科正之可谓是绝对的忠心耿耿。
“哟西!”
保科正之既感动又满意。
“渡边君,适宜的时候,你就率领人马撤退,没有必要和明国人死战!
现在看来,清国根本不是明国人的对手。
本将从熙川撤退之后,便会前往釜山,那里有船只返回江户。
你从熙川撤退之后,也立刻率人前往釜山,本将会给你们留下船只,你的明白?”
渡边雄太听了之后,内心不禁涌起一阵感动。
原来自己并不是被当作可有可无的炮灰,保科大将军心里还是一直想着自己的。
“嗨!大将军阁下请放心,卑职保证完成任务!”
渡边雄太郑重地向保科正之鞠躬行礼。
保科正之挥了挥手,示意渡边雄太退下。
其实,此刻的保科正之内心充满了惶恐与不安,对于未来将要发生的种种事情,他自己心中也没有丝毫的把握和底气。
与此同时,多尔衮也在和洛托进行着谈话。
“洛托,你知道留守熙川意味着什么!”
“殿下放心,罪将知道,罪将保证完成任务,死守熙川,让大军稳妥撤退!”
洛托的语气坚定无比,态度严肃认真!
“不对!”多尔衮摆了摆手。
“这次断后任务并不意味着一定要死守熙川。
只需要守两天。
两天的时间足够了,两天以后,你立刻带领人马撤退,不要管那些倭寇!”
多尔衮的眼里冒着凶狠而凌厉的光芒。
“本王的意思你明白嘛?”
洛托用力地点了点头。
“殿下放心,罪将明白了,罪将一定尽可能多的让我们的人撤出熙川!”
“好了,下去准备吧!”
多尔衮点了点头,然后一脸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洛托退下。
洛托退下以后,多尔衮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疲惫不堪地瘫坐在椅子上。
他的脸上写满了沮丧与无奈,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
多尔衮心里很清楚,这次无奈的撤退意味着自己和整个大清国彻底的败了。
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大清恐怕都难以再有与明国抗衡的实力。
曾经反攻辽东,光复盛京的宏伟愿景,如今也变得如同虚幻的泡影般虚无缥缈,遥不可及。
其实,多尔衮的想法还是显得有些保守了。
因为,朱慈烺想要的结果并非仅仅是击退他们,而是要彻底地消灭建奴,永绝后患。
整个朝鲜一定要划入大明的版图,这样才能让大明的东北之地,有更深的战略纵深。
朱慈烺有更为宏伟的发展宏图!
因为准备撤退的命令下达,今夜的熙川城注定是一个无眠且忙碌的夜晚。
城内的建奴们收拾行囊,准备军令,整备武器……………
为撤退做着最后的准备,同时,在这种氛围之下,整个熙川城内人心惶惶,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对于明天的恐惧和担忧,充斥着每个人的神经。
熙川城外同样也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自从朱慈烺得知平壤被孙传庭成功光复之后,他便非常确定,身处熙川的建奴和倭寇不会再坚持太久。
他们必然会选择撤退,以保存实力。
不然,留在熙川就是自寻死路!
所以,朱慈烺果断地下令,让右卫营哨探、亲卫营哨探、特情科密探等多方人马加强对熙川城的监视和打探。
但凡熙川城有丝毫的风吹草动,哪怕是极其细微的变化,朱慈烺都会在第一时间得到准确的情报。
深夜时分,朱慈烺在营帐中睡得很香。
人逢喜事不仅精神爽,睡觉也睡得格外的甜。
在平壤城被成功光复以后,朱慈烺心里清楚地知道,此次战斗的结局已经尘埃落定。
倭寇和建奴联军的失败已成定局。
有了这个坚实的定心丸之后,朱慈烺的内心无比踏实,睡觉自然也格外香甜。
“殿下!殿下!”
帐外传来的杨天急切的呼喊声将朱慈烺从香甜的睡梦中叫醒。
朱慈烺向来是有起床气的,被吵醒的他内心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爽。
但是,朱慈烺并没有当场发作。
因为,以他对局势的敏锐判断,他很清楚,在这个时候,如果没有什么万分紧急的军情,杨天是绝对不可能冒着触怒自己的风险来打扰自己的。
“进!”
随着朱慈烺这一声回应传来,心中原本忐忑不安的杨天心这才放了下来,他大步走进朱慈烺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