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军一声未吭地站了起来,洛大校才收起那瞠大的写满着有内情的一双眼睛,轻咳几声,见着这一群明显是在消遣这个惊雷的队友们,大声地喊道,“大家各就各位,一个小时的时间到了,准备下一轮的百米接力。”
大家的一双眼睛虽然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这两个人的身上,但副队都发出命令了,也不得不纷纷散开,准备接力。
“继续。”凌少军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从容淡然地退后一步。
靳蕾站在高墙前,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在军营里有听到过关于凌少军的那些话,再加上刚才那群兵的打趣,她的眼珠子总是情不自禁地朝着凌少军身上看过去,他为什么一点表态也没有呢?
难不成大家所说的都是真的?他突然那么殷勤地训练自己,难道真的是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可是她现在是男性啊。
靳蕾情不自禁地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蛋,难不成凌少军真的是看到自己的样子比起洛大校更加秀色可餐,所以就抛弃洛大校转投她的怀抱?
难怪洛大校总是一副看她不顺眼的样子。
凌少军沉默不语,只是将目光投掷到靳蕾的身上时,靳蕾感觉到太阳光又是那么得火辣辣。
靳蕾感觉到他的注视,侧了侧脑袋,四目相视,他竟然没有收回视线的意思,心里一咯噔。
他这么虎视眈眈的样子,好像真的是对她有企图啊,是不是自己这娇小的身材看起来比洛大校那虎背熊腰的更有征服欲?
不行啊,她不是那样的人啊,她可不能跟他玩那些亲亲啊,她要不要趁早地与他划清界线呢?
凌少军眯了眯眼,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漠然地道,“还愣着做什么?继续啊。如果你不努力点把自己训练出一点本能出来,以后别说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但凡有一丁点危险的,我都不会让你碰一下,你自己想清楚,还要不要继续。”
靳蕾突然有些不好了,怎么他突然之间吧唧吧唧地不厌其烦地说了那么一通话,她好像一句也听不懂呢?
他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如果她没有一点成绩出来,以后有些军部任务的就没有她的份是这个意思不?那三个月后的实战演习呢?也会没有她的份?
那不行啊,否则她的新闻通稿怎么更好地完成?她还指望那篇新闻通稿一炮而红呢。
他这是要逼她拿命豁出去的地步啊。
可是这话里似乎还有其他话啊,靳蕾觉得自己有些凌乱了。
也不知她自己是不是哪根筋搭错线了,听他说完之后,就转过身来,然后很矜持地抬起手,拍了拍他那坚实的胸膛。
还大义凛然地道,“队长,我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您可别对我那么好,我是没有办法回应你的,我的取向是挺正常的。”
“取向正常?”凌少军挑眉,冷眼瞪着她的小手,视作挑衅,直接伸出一手,扣住靳蕾的手,借力使力,再一次像扔沙包一样给往上抛出去,“我当然知道。”
靳蕾毫无防备,待反应过来时,已是为时晚矣,她感受到了风速呼啸而过,最后整个人就翻越了高墙,再一次自以为是地完美落地,最后还是“嘭”得一声没有站稳摔了一个狗吃屎,掀起了一阵灰土满天飞。
他们是不是相克相冲?
凌少军站在靳蕾的身前,脸上的表情不见喜怒,他半蹲下身子,戴上了墨镜,镜面反射着靳蕾此刻的蓬头垢面,他不疾不徐地道,“我每天都会对你这样进行强化训练,并且每天得有进步才能有饭吃。”
“……”靳蕾有苦难言,只能是仰天苦笑一声。
她突然意识到刚刚自己的拒绝,让这位牛逼轰轰的队长大人恼羞成恼了,好像要把她往死里训练的节奏啊。
……
慈善夜,在湾城最大可以容纳好几万的体育中心举行。
中午刚过,就便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此川流不息,如同中午时分的炽热温度一样,也难以击退众人内心的雀跃。
下午四点左右,场内场外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不但有各界精英商界领袖,文化名人、社会名流相继到场,更有众多流量明星悉数亮相红毯,众星云集,现场的闪光灯,粉丝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可谓是颜值与实力齐飞。
一袭抹胸晚礼服,配上珍珠项链的寇珊珊站在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西服的席少哲身边,显得清雅高贵。
她挽上他的手臂,随着他的脚步缓缓地进场,接受着外围众多人目光的好奇打量。
虽显得有些拘谨却一点也不怯场,席少哲不禁给她赞赏的眼神。
“席总打算捐多少?”寇珊珊觉得如果自己不找点话题来聊一下,她生怕自己会紧张。
“捐多少都不可能尽如人意,我只求无愧于心,但行好事,不问前程。”席少哲领着她坐到贵宾席位上,还亲自给她拉开了椅子。
寇珊珊礼貌地道谢后,却又不知再说些什么了。
幸好此时主持人上台,在主持人的妙语连珠,经典为爱而拍卖的环节里,四组慈善都联盟轮流上场助拍,为急取最高竞拍价格用尽了全力,引得粉丝观众阵阵喝彩和现场竞拍嘉宾的频频举牌。
每一次拍卖出来,席少哲都会很认真地问向一旁的寇珊珊喜不喜欢,很可惜全程没有她感兴趣的东西,或许应该说她感兴趣的东西很少。
所以在最暖心的为爱而捐环节里,席少哲就让自己的特助沈万里把自己准备的支票以公司的名义直接捐了出去。
当一名横空出世的神秘明星嘉宾寒山出场献唱时,就将整个慈善夜推上了一个高峰……
看见台上那个身影,只此一眼,寇珊珊便再也稳定不了自己剧烈抖动的心脏。
你告诉我如果你先我一步离开就不要再爱你了,可是每当手机响时,总会忍不住想会不会是你打来的。
你说过如果你先我一步离开就要把你给忘了,可是漫漫长夜,让我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的终归是你。
可……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人,就是那个你用一场机毁人亡,还活着的你吗?
一曲唱完,寒山察觉到异样的灼热目光,不以为然地回了回头,黑色眸子里,倒影着她彷徨无措的身影。
他心神一慌,想要转过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直到主持人连续喊了几声,他才反应过来,尴尬地行了个谢礼后退下去。
“看来我们的寒山很喜欢今晚这个舞台。”在主持人的调侃声中才化解这个突槌的诡异气氛。
席少哲也注意到身旁寇珊珊的异样,见她两眼朦胧,之前他暗地里的调查是看过冷子寒的相片,刚刚那个寒山确实有着九分的相似。
寇珊珊觉得自己再也坐不下去,借口上洗手间离开席位。
当她跑出来时,就看见寒山已然匆匆地坐进了自己的车里扬长而去,可两眼只是紧紧地盯着倒后镜,看着那个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动未动地身影越来越远。
寇珊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缓缓地蹲下身子,鼻子发酸,单手蒙住嘴巴,继而又忙迭地起身,匆忙地逃到消防通道内。
没有人注意的空间,没有多余的喧嚣声音,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放下那自以为是的骄傲。
不知道从离开你的那一天起,只要稍稍用一点力去想你,都会不争气地哭出来。
你到底是不是还活着,抑或刚才只是我的一个幻影?
“咚咚咚。”有条不紊的脚步声从楼上响起。
寇珊珊诧异地抹去眼角的泪水,正一抬头,便看见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席少哲。
“怎么了?”席少哲近身,两眼温柔地拂过她明显哭过的双眼。
寇珊珊深吸一气,没曾想自己的落魄给别人看到,她轻声道,“有些不舒服,不好意思,打扰了席总的晚宴。”
“不要在意。”席少哲也没有戳破她的谎言,俯身伸手将她扶起来,“如果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吧。”
寇珊珊点点头,她这个样子确实不再适合今晚这样的场合。
“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你可以告诉我。”车里,席少哲看了一眼总是出神望着窗外的寇珊珊,突然打破沉默说道。
“不用,不过就是一些小事。”
话已至此,席少哲也不再多言,或许是他看得出寇珊珊不想多说什么。
当车子行驶过第一个路口时,停靠在那里的商务车缓缓地降下车窗。
“爷,您为什么不去跟寇小姐打声招呼?”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忍不住地问道。
冷子寒摘下墨镜,寒山只不过是他的艺名,侧头看向窗外,幽幽地笑道,“她身边已经有人了。”
“爷,其实……”
没等男人蹦出有实际意义的一个字,冷子寒犀利的眸子扫视了他一眼,对方立刻禁声,“记住,往后有些话该你说的才能说,不该你说的,别说。否则我不敢保你的后果。”
男人噤若寒蝉,“我知道了,爷。”
“打电话给老爷子说一声,我今晚不回去了。”冷子寒重新戴上墨镜,隐藏起自己所有的面部表情。